第86章 番外一（2/2）
几分钟后，血液不再流向脖颈，颈间的牙齿离去。
叶辰看着眼睛重新变成黑色的顾瑾，对方与他不一样，眼睛不是红色的，而是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纯黑。
“够了吗？”他温声道。
“嗯。”顾瑾舔了舔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克制住，喝了很多。
他看着确实没什么事情的叶辰，放在腿上的手握了握，“你不饿吗？”
他侧过头，将自己的颈间露了出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喝我的。”
“没事，我不喝血也可以正常生活，这估计是身为始祖的最大好处。”
叶辰开着玩笑，但他的手被拉了一下，对方的声音传到耳边。
声音有些小，带着点难为情，又夹杂着一些急切。
“就当是回报也好，喝一点吧。”
叶辰眨了眨眼，嘴角弯起，“好。”
他来到顾瑾的颈边，低头，伸舌舔了舔。
手底下的身体战栗了一瞬间，叶辰伸出尖牙，挑破了颈间的皮肤。
血液滑过咽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不知道他有多久没喝过新鲜的血液了，难得喝一次，感觉有些奇妙。
喝了几口他就停了下来，毕竟他确实不需要血液。
伤口在他离开的瞬间愈合，变得和其他平整的皮肤一样。
要是能一直留下就好了。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叶辰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在意。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我定时定点地投喂你吧。”
叶辰眼中闪过笑意，语气调侃。
“……谢谢。”顾瑾将头埋进对方的颈间，声音闷闷的。
他知道自己自私，可他不想离开怎么办。
就先让他欺骗自己一会儿吧。
之后，叶辰每天就会在和顾瑾出去散步之前，喂给对方一些血液。
某一天，他在客厅看书时，别墅的门铃响了起来。
叶辰去开门，不出所料，外面站着的是他的弟弟——叶温云。
叶温云与他同样是始祖之一，只不过温云跟他不一样。
对方热衷于伪装成人类，去体验人类的生活。
温云每隔几十年，也就是“结束”一个人生时，便会过来看他一次，与他说说自己“这一世”的感想。
“哥！我好想你！”温云抱住他，跟个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身上使劲地蹭来蹭去。
叶辰拍拍对方的后背，好笑道：“这才多久没见，怎么这么激动？”
“什么多久，明明都六十多年了。”叶温云瘪瘪嘴，对于自家没有时间观念的哥哥表示很无奈。
随即他又激动地将哥哥拉到沙发上，给对方讲起了自己刚刚“结束”的这一世。
“这一次我去了人类世界中被称为‘娱乐圈’的地方，当了里面的一名演员，我超喜欢那里，下一世还想去，估计这一次当个歌手什么的，还有……”
叶辰温和笑着，耐心地听着自家弟弟的絮絮叨叨，偶尔回应着几句话。
终于在天边快泛起鱼肚白时，对方停下了话头，然后开开心心地跟他道了别。
他看着温云的身影消失在丛林深处，转头时发现顾瑾靠在二楼的栏杆旁。
不知道是他过于注意温云，还是顾瑾的气息太过熟悉，他竟然没有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过来那里的。
由于温云的到来，他也没能按时给顾瑾投喂。
他向顾瑾招了招手，示意对方下来“吃饭”。
在顾瑾咬下去的第一口，叶辰眉头一挑。
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顾瑾有些生气。
顾瑾的牙刺得很深，眼睛不停闪烁着。
想到刚刚的场景，他的心中便抑制不住地升起愤怒。
那是谁？！
为什么会和叶辰这么亲密？！
为什么叶辰会对那个人这么温柔？！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眼中的红色有些发暗，心中某种阴暗的想法不停滋生。
但下一秒，他又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压抑着心中扭曲的情绪。
叶辰无论干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他不清楚叶辰的过去，也没资格干涉对方的生活。
就算……就算叶辰有恋人，他也没有任何权利阻止。
他只是个暂住在叶辰这里的普通吸血鬼而已。
他安抚着自己，可是却发现没什么大用。
等他反应过来时，忽地松开了嘴。
不知不觉间，都不知道吸了叶辰多少血。
他小心地舔着叶辰的颈间，嘴里道着歉，“对不起。”
然后扯开自己颈部的衣服，“喝吧，喝多少都没事。”
叶辰纵容又无奈地瞧了顾瑾一眼。
虽然等一会儿也能自行恢复，但是补充血液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他的牙齿刺破顾瑾的皮肤，由于饥渴，他反而体会到了身体本能对于血液的享受。
好喝。
他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解决完血液的问题后，叶辰摩挲着顾瑾的耳后，“生气了？”
“没有。”沙哑的声音从叶辰耳边响起，他捏了捏顾瑾的脸颊，“小骗子。”
顾瑾握住叶辰的手腕，控制着想去吻对方手的心情。
他将脸上的表情尽可能表现得自然随意，“今天来的吸血鬼，好像跟你关系很好的样子。”
叶辰心思一转，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弹了下顾瑾的额头，“笨蛋。”
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下，他开口，“那是我弟弟。”
他揉揉顾瑾的脑袋，“年纪不大，倒是挺会吃醋的。”
他将其理解为是对方的占有欲在作祟。
占有欲，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人之常情嘛，每个人都有点。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他也知道顾瑾是个小可怜。
对方单独很久了，没有什么人或者吸血鬼陪同，而且还被同伴背叛过。
遇到自己后，估计是很少有吸血鬼对他这么好，所以占有欲强一些也能理解。
顾瑾本来身体一僵，但是看到叶辰的眼神后，就知道对方没往那方面想。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他索性就趁着这股劲，握住对方的手，在上面吻了一下，“嗯，喜欢吃醋。”
所以，就看着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眼眸微阖，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知道，这句话太越界了。
叶辰：“放心，温云几十年才来一次，下次他再来，估计你已经走了。吃醋也就吃这么一回。”
顾瑾手猛地一握。
是啊，他迟早是要走的。
可是，
他不想走，
他不想离开对方。
叶辰：“嗯？”
听到叶辰的回应后，顾瑾连忙捂住嘴。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叶辰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
反正他也很闲，要是顾瑾想留下来也没事，反正对方可可爱爱，自己也挺喜欢的。
叶辰本想学着对方吻一下手什么的，在人类世界中，吻手貌似代表着亲密和好感。
但是他的手搂着对方，拿不开，就干脆倾身吻住了对方的脸颊，反正含义也差不多，“要是不想离开的话，就留下来吧。”
顾瑾缓缓地抬起手，摸了一下脸上被叶辰吻过的位置，征愣了一下。
对方的眼神温柔纯澈，带着亲密，虽然没有他想看到的感情，但他依旧很高兴。
起码叶辰同意他留下来了，他也该知足了。
他抿了抿唇，回吻了过去。
对方脸颊的皮肤白皙顺滑，他感觉不存在的心跳跳得有些快。
他克制着自己，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但是嘴角的笑容却压抑不住，“嗯。”
之后，叶辰偶尔会在卧室内看书，往常顾瑾一般都是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客厅待着。
现在对方却常常在他的旁边，找本书跟他一起看。
叶辰一般揉揉对方的脑袋，有几次也纵容着对方躺在他的腿上。
要知道，顾瑾可是头一个这么干的吸血鬼。
顾瑾有时候还会像只向主人撒娇的大猫一样，抱着他不撒手，也不吸血，就在他的颈间蹭来蹭去。
叶辰会亲亲对方的脸颊，然后任由对方抱着。
反正人形靠枕也蛮舒服的。
终于有一天，从人类世界买的书都看完了，叶辰要去重新买了。
就在叶辰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顾瑾说他去。
“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买书这种小事的话我去就好了。”
叶辰点点头，也没有阻止对方。他发现阻止顾瑾没准还会让对方多想。
有一次在顾瑾邀请时，他没有喝对方的血，因为那次他觉得顾瑾喝的血太少，他再喝不值当的。
结果顾瑾心情低落了一整天，他问来问去，对方才说觉得是自己嫌弃他了。
叶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觉得对方可爱到过分。
然后难得恶趣味地吸了很多对方的血，差点把顾瑾给吸晕。
咳，虽然顾瑾自己很高兴就是了，而且后来也吸了回来。
顾瑾去买书了，叶辰就在别墅里看看之前的书。
结果等了一天，对方也没回来。
他眉头皱起，觉得不对，便走出森林，去找顾瑾了。
他进入了人类的地界，寻着顾瑾的气息一个个地方找了过去。
最后，他停在一处通往无人区域的岔道口，然后，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血液的气味该死的熟悉。
叶辰面上笑得越发温柔，眼神却冰冷得仿佛万里冰川。
他周围的物品统统都悬浮到空中，土地上出现了丝丝裂缝。
等他找到血液最后留存的地点时，看到一帮吸血鬼猎人围成一圈，高兴地聊着什么。
“这个难缠的吸血鬼可算是被我们抓了起来，因为他牺牲了多少兄弟，这次可不能轻松放过他。”
“是啊，听说吸血鬼自愈能力好，咱们什么都能往他身上试试，反正也死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说，三哥刚刚还在那吸血鬼身上试了试他新得到的‘玩具’，那吸血鬼也真能忍，浑身都是血，愣是一声都没出。”
“也不是，好像喊了一个人名，叶什么什么的，啧，不过，估计他再也见不着这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你谁啊，你他妈……干嘛！！啊啊啊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兄弟们给我上！！咱们人多，还怕一个吸血鬼不成？？”
“三哥……！！三哥！！！三哥被碎/尸了，恶魔，是恶魔，快逃……啊啊啊！！”
“你……你不要过来……求，求你啊啊！！我的腿！！！！”
无数的惨叫声响在这片无人区，大量的血液飞溅到空中，染红了一片片的土壤。
到最终，除了叶辰之外，没有一个活人留下，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现存。
直到无人再发出声音，叶辰才感觉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了一些。
他飞速地跑到关押顾瑾的方向，这是从最后一个人嘴里问出来的。
到了地方后，门上挂着锁，他直接将门踹开。
厚重的铁门倒地，地上被激起了大量的灰尘。
看清里面的情景后，叶辰瞳孔一缩，快速走到顾瑾身前。
靠坐在墙边的顾瑾浑身都是血，因为伤势过重，自愈能力下降，好多伤口还在往外不停地渗出血液。
“顾瑾。”叶辰声音尽力镇定，但是手却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把顾瑾扶起来，将对方的脑袋往颈部用力摁去，“喝，快喝啊。”
但顾瑾的意识明显已经模糊不清，只是抱着他，嘴里喃喃着他的名字。
叶辰紧紧握着拳，他直接咬破自己的手腕，喝完血后，对着顾瑾的嘴喂了进去。
看到顾瑾喉咙滚动，下意识吞咽血液的动作，叶辰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直到对方身体的伤痊愈，他才停下喂血的动作。
当他想要离开对方的嘴唇时，顾瑾抱住了他。
对方的嘴唇距离他只有几毫米，说话的时候都会蹭过他的唇部。
“别走，别离开。”
顾瑾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哭腔，叶辰抱紧对方。
不该那么轻易将那群人杀死的。
他眼神暗下来。
看来人类和吸血鬼世界的平衡还是需要打破一下。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叶辰重新吻上顾瑾的唇，只不过这一次温柔缠绵了许多，带着一种安抚之意。
等将顾瑾重新带回别墅的时候，顾瑾仍旧抱着他不放。
他也就将对方放在床上，然后搂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对方。
他哑着嗓子唤了声顾瑾的名字，然后道：“在一起吧。”
经过这次，他发现必须将对方放在他的眼皮底下才行。
他身上有着一个同生共死的契约，这个契约自他存在以来就有，这也是他选择隐居的原因之一。
并且，如果他确定跟谁在一起，再经血液交换后，契约就会成立。
他不是没发现过顾瑾的感情，但是他不想用这种契约束缚住对方。
现在，他却有点不想管了。
但他还是将这个契约的事告诉了顾瑾。
然后对方回吻住了他，用行动表明着自己的答案。
叶辰嘴角弯起，他再问了一遍问题，得到确定的答案。
而后，他将自己的血喂给对方，再以同样的方式接收了来自顾瑾的血液。
两个步骤达成后，叶辰突然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他看向顾瑾，发觉对方也是同样的表情。
顾瑾感觉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喜悦。
在被那群人类抓去折磨后，他浑身都好痛。
他以为自己会再也见不到叶辰，心里绝望到要命，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在叶辰来找他，并嘴对嘴地喂他血时，他又恨不得身上的伤再多点，这样对方就能一直吻着他了。
最后叶辰要分开时，他抓住了对方。
心里最深的渴望终于露出了头。
不要走。永远在我身边。
不要离开。永远伴我左右。
然后，叶辰继续吻住了他。
他意识到，叶辰抱有着和他一样的感情。
现在，他与对方还订立了同生共死的契约。
简直开心到快要爆炸。
顾瑾抱住身旁的人，“这样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叶辰吻着顾瑾的额头，“嗯。”
他和顾瑾一起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迹和脏污洗了个干净。
在浴室将顾瑾再一次喂饱后，顾瑾也用自己“喂饱”了他。
完事后，他表情餍足，抱着怀里新鲜出炉的爱人，一起进入了睡眠之中。
后续
吸血鬼猎人的领地受到陌生吸血鬼的攻击，在基地的所有人被全灭，只有在外出任务的人勉强逃过一劫。
同时，人类中的各大军火基地也因为这名吸血鬼，遭到了陌生而强势的打击。
人类和吸血鬼世界的平衡被打破，吸血鬼方的势力空前强大。人类方的势力被大力打压，将近三百年后才慢慢缓了过来。
无人知道陌生吸血鬼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有后人猜测，是否是因为人类的权势纠纷才导致了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陌生吸血鬼的袭击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这件事与那位存在于森林中的吸血鬼始祖一起，成为了又一个神秘传说。
——以上记载节选自《人类历史吸血鬼通用版》
“你在看什么？”
叶辰将目光从电脑前移开，对着顾瑾指了指屏幕。
“自从咱俩结婚上了热搜后，网上就有了很多粉丝，然后有人写了咱们的同人小说发到网上。”
“我翻到了其中点赞数最高的一篇，刚刚正好看完。”
叶辰回忆了一下情节，笑道：“写得还不错。”
“嗯？让我看看。”被激起兴趣的人坐在他怀里，叶辰也就顺势搂上对方的腰。
看完后，顾瑾咂了咂嘴，“确实不错，尤其是最后那个契约。”
随即，他把叶辰拉到床上，低头舔着对方的颈部，声音低沉喑哑，“虽然我不是吸血鬼，但我也想咬。”
叶辰揉着顾瑾的头发，在对方耳边低声道：“喂饱你后，你也要负责解决我的‘饥饿’才行。”
顾瑾舔着叶辰颈间的皮肤，在张口咬下去的那一刻，耳朵发红地嗯了一声。
【番外一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