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长安即位(2/2)
等杨兼前脚一走,杨广后脚立刻跳起来,因着他个头不够,还特意把膳房角落的小胡床,也就是小马扎搬过来,支在灶台边,爬上小马扎,打开锅盖,一股热气腾起来,带着鸡蛋羹的鲜香,十足诱人。
鸡蛋羹已经成型,黄橙橙白嫩嫩的,看起来水润极了,杨广从来没食过这一口。自己都没食过,父亲竟然要把鸡蛋羹第一个做给琅琊王食?
哼……
杨广冷笑一声,好啊,让你好好食。
杨广往锅里一看,好家伙,还是两碗鸡蛋羹,父亲倒是大方,给琅琊王一个人做两份。
杨广眯着狠毒的狼目,小肉手抓起一把散盐,“哗啦哗啦!”全都扔进鸡蛋羹里。
因着鸡蛋羹蒸的有些汤汁,而且还在持续加热,散盐扔进鸡蛋羹里,立刻化开,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杨广做好这些,便将锅盖盖上,毁尸灭迹的又把小胡床搬走,放回角落,原原本本的连方向都没改变。
等做好一切,杨兼正好回来了,杨广立刻装作甚么也没干的样子,还离得灶台远远的。
杨兼匆忙走进来,时间刚刚好,掀开锅盖看了看。小包子杨广站的老远,但是不放心,用眼睛瞥斜着杨兼,想要看看杨兼发没发现端倪。
杨兼并没有发现端倪,他哪里知道小儿子搞破坏?只是看鸡蛋羹熟了,便将两碗鸡蛋羹从锅中端出来,放在案几上。
杨兼转过头来看着杨广,杨广心头一凛,难道……父亲发现自己搞破坏了?绝对不可能,父亲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回了原来的位置,而且胡床也摆了回去,连角度都没变,父亲怎么可能察觉?
杨广思来想去,提心吊胆,哪知道杨兼一笑,冲他招手说:“儿子过来,站那么远做甚么。”
杨广维持着抱臂的动作,慢慢蹭过去,杨兼便端起其中一碗鸡蛋羹,杨广心头狂跳,父亲要发难了,自己如何否认才好?
就在杨广心中千回百转之时,杨兼笑着说:“来尝尝,父父新做的鸡蛋羹。”
杨广一愣,一双狼眼睁得浑圆,变成了圆溜溜的猫眼,张着小嘴巴,迟疑的说:“这是……给儿子的?”
杨广刚才打开锅盖,也看到了两碗鸡蛋羹,他还以为都是给琅琊王的,没成想原来其中一碗是给自己的?
杨兼点头说:“当然是给你的,我儿子还没食过的美味儿,怎么能给旁人?父父做出来的美味儿,哪次不是给你第一个食的?”
杨广仔细回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不管以前是卷烤鸭饼,还是吃烤鸡架,杨兼都是第一个给自己食,还有自己专属的枣花糕、椰奶、椰子糕等等。
这么一想,杨广心口慢慢热乎了起来,竟然有一种被感动的感觉,这难道便是亲情?
就在杨广沉浸在感动之中时,杨兼已经把鸡蛋羹捧到杨广面前,用小匕舀起来一勺,说:“尝尝,父父喂你。”
小匕贴心且温柔的送到杨广肉嘟嘟的唇边,杨广的脸色稍微僵硬了一下,因着他刚才还以为父亲做了两碗鸡蛋羹,都是给琅琊王的,所以不分敌我,“无脑输出”,将两碗鸡蛋羹全都撒上了散盐,如此一来……
不管是第一碗还是第二碗,必然全都能咸到飞起,杨广肉肉的脸颊一哆嗦,唇角抽搐了两下,倘或不食,说不定会被父亲怀疑,而且父亲一番好意,特意给自己做了鸡蛋羹,不食也说不过去。
于是杨广硬着头皮,慢慢的张开嘴巴,将滑滑嫩嫩,鲜味十足的鸡蛋羹吃进了口中。
“好吃么?”杨兼笑眯眯的看着儿子,不是他吹牛,但自己这个手艺,便算是做最简单的鸡蛋羹,也绝对鲜美,尤其是这调味儿,加之滑嫩的鸡蛋,绝对鲜美。
杨广将鸡蛋羹含入口中,如果没有加以破坏,这鸡蛋羹必然是人间美味,口感滑滑嫩嫩,便跟嫩豆腐一样,还有一股子鲜味,但是……
但被杨广洒了一大把盐进去,现在吃入口中,只觉咸到发苦!杨广的一张小脸差点扭曲,下意识的抽搐了两下。
杨兼奇怪的说:“儿子,如何?不好食么?”
“不、不,”杨广立刻诚恳的说:“好粗好粗!父亲做的……特别好粗!”
杨兼放心下来,说:“看你吃的这么香,父父也尝尝。”
“且慢!”杨广一把拉住杨兼的手臂,不让杨兼吃鸡蛋羹,这可是加了盐的鸡蛋羹,如果杨兼一吃,岂不是露馅了?
杨广硬着头皮说:“父亲,您看天色已然晚了,琅琊王年纪小,又一直不肯用膳,万一饿坏了肚子,岂不是坏事儿了?咱们还是先将鸡蛋羹给琅琊王送去才是正经。”
杨兼奇怪的看向杨广,说:“嗯?儿子怎么突然担心起琅琊王了?”
杨广面不改色的说:“儿子与琅琊王,本没有甚么仇怨,再者说了,琅琊王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儿子还能与他计较甚么?”
杨兼一笑,说:“我儿子这么懂事儿?”
说着,将杨广从地上抱起来,说:“行,咱们先去见琅琊王。”
杨兼抱着杨广,杨广今儿个特别顺从乖巧,完全不挣扎,老老实实的坐在杨兼怀里,简直要化身乖巧的小挂件,还帮忙端着“加料”的鸡蛋羹。
两个人重新来到琅琊王的屋舍前,琅琊王还是不开门,看守的士兵十足无奈。
杨兼也不着急,隔着门板笑着说:“兼做了香喷喷的鸡蛋羹,保证是大王没食过的美味儿,大王若是不开门,不用膳,左右饿坏了肚子,也不是我们受罪,是不是?”
杨广挑唇一笑,应和的说:“只有无能的小奶娃,才会撒娇耍赖,搞绝食这套蠢笨法子。”
“谁撒娇耍赖!”琅琊王终于炸毛了,“哐啷——”一声拉开门板,嘟着嘴巴,气哼哼的仰头看着他们,还跺了一下小脚丫,说:“你们这些坏人!”
杨兼挑了挑眉,说:“我等如何是坏人?和士开挟持大王,兼从和士开的手上拼死将大王救出来,给大王水饮,亲自下厨给大王料理膳食,还有屋舍遮风挡雨,派兵守护,大王倒是说说看,兼如何是个坏人了?”
琅琊王一听,圆滚滚的眼睛转了转,好似说不过杨兼,被杨兼带到了沟里,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小头发,喃喃的说:“是哦——”
他这么一说,立刻晃过神来,又跺脚说:“你们就是坏人!坏人!”
杨广“啧”了一声,如果他手上端的不是父亲亲自做的鸡蛋羹,肯定下一刻便将这碗鸡蛋羹扔在琅琊王脸上了,杨广十足没有同情心,也不懂得杨兼为何喜欢奶娃儿,他只觉得奶娃儿吵闹得很。
杨兼走进房中,将鸡蛋羹放在案几上,说:“左右大王已经住在兼准备的屋舍中,吃不吃兼料理的饭食,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大王也别执拗了,好歹吃一些,饿坏了肚子,也是你难受。”
“哼!”琅琊王插着自己的小肉腰,嘟着小嘴巴,十足的不情愿,但是嗅了嗅鼻子,鸡蛋羹的味道香喷喷的,咸香肆意,一直勾引着琅琊王的味蕾,加之琅琊王很久都没吃东西了,他还是个小孩子,抵挡不住诱惑,终于败下阵来。
琅琊王别扭的说:“辣……辣窝便小小的,食一些罢!是乃,是乃求窝吃的哦!”
杨广又是“啧”了一声,嫌弃的看着琅琊王。
杨兼脾性好,将鸡蛋羹递给琅琊王,琅琊王不知道其中“有诈”,眼看着水嫩嫩的鸡蛋羹,立刻拿起小匕舀了一勺,送进口中……
杨广的笑容不断扩大,再扩大……
“鸭鸭呸!”
琅琊王下一刻突然把鸡蛋羹吐出来,使劲呸了好几声,咸的都哭了,红着眼睛说:“难吃!难吃死辣!乃们!乃们竟然欺辱本王!”
杨兼吃了一惊,难吃?怎么可能,他一口气做了两碗,两碗都是一样的调味,这个世上吃过杨兼手艺,竟然说难吃的,怕只有琅琊王一个人。
杨广板着唇角,立刻发难,好像做坏事儿的不是自己一样,指责的说:“父亲好心给你理膳,你竟如此无礼,果然是没有家教的奶娃儿。”
“乃!乃!”琅琊王气的跺脚,指着杨广说:“乃才没有教养!乃不也和窝一般大!”
杨广冷笑抱臂,说:“我与你可不一样。”
杨广说的是实话,毕竟杨广是假包子,琅琊王可是真包子。
琅琊王虽然听不明白,年纪也小,但是他听出了杨广话中的优越感,气的又跺了好几下脚,红着眼睛冲过来说:“坏蛋!”
杨广欺负了真包子,心里爽快的紧,哪知道琅琊王是个“小霸王”,说不过竟然动起手,冲过来揪住杨广的头发。杨广吃了一惊,“小辫子”被抓住,倒不是很疼,却气坏了他,在这世上,敢抓他鬓发之人,这琅琊王是独一份。
杨广想要挣脱,奈何他一身武艺,想当年也是文武全才,叱咤沙场,而此时因着个头太小,比琅琊王还稍微矮一些,所以根本挣扎不开。
于是杨广两条小胳膊来回捯饬,气愤的说:“你敢抓朕的鬓发!”
“震是甚么东西!”琅琊王不甘示弱的回嘴说:“窝就不震就不震!”
杨广气的小头发恨不能刺棱起来,小肉手一通捯饬,吧唧一声,也抓住了琅琊王的小头发,于是两只小包子揪着对方的头发,嘴里“鸭鸭鸭”的叫唤着,谁也不放手。
“放肆,你放开朕!”
“窝不放!窝不放!”
“你放手!”
“你先放!”
“你先放!”
“就不放!”
杨兼:“……”甚么情况?!
饶是冷静自若,见过大风大浪的杨兼,一时也懵了,无论是在晋阳门前,还是在定阳门前,或者雒阳门前,杨兼都没这么手足无措过,这会子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劝架。
“别……别打了,快放手,都放手!”杨兼赶紧去阻拦。
两个小包子却谁也不肯示弱,揪着对方的小头发不放手,像是拔河一样你来我往,士兵们一看这场面,也傻了眼,赶紧来劝架。
“小、小世子,你没事罢!”
“琅琊王快放手啊!”
“小世子也放手啊!”
“这可如何是好……”
“哇——”最终还是琅琊王败下阵来,先放了手,一声大哭,两条小肉腿踢腾着,坐在地上不起来,揉着眼睛哭的天崩地裂。
杨广“哼”的冷哼了一声,镇定自若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衣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心说跟朕斗,你一个奶娃娃根本不配。
杨广把自己整理体面,抬头一看,杨兼见到琅琊王哭的凄惨,似乎有些心软,想要去安慰琅琊王。
杨广眼眸一动,大事不好,差点子忘了,会哭的娃儿有父父疼,父亲最见不得小娃儿的眼泪,于是杨广把心一横,眼泪收放自如,也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杨兼刚要去安慰小包子琅琊王,结果假包子也哭了出来,比琅琊王哭的更是凄惨,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儿,眼眶红彤彤的,好像小桃子,委委屈屈的抽噎着,一脸没人疼没人爱的模样。
杨兼左右为难,最终还是抱起小包子杨广,哄着说:“好了好了,别哭了。”
杨广被杨兼抱起来,明明还在哇哇的哭,唇角却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示威一样用小胳膊搂住杨兼的脖颈,对着琅琊王抬了抬小下巴。
“哇啊啊啊啊——”琅琊王被挑衅,哭声更大了,房顶差点给掀翻。
杨兼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赶紧抱着儿子逃跑,离开屋舍很远,这才听不到琅琊王的嚎哭声,狠狠松了一口气。
杨广体会到了严重的危机感,如今杨兼已经得到了北面的天下,自己距离小太子的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杨广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和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为了太子的位置,也要努力才可。
于是大晚上的,杨广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便是洗的香喷喷,主动给父亲做人体工学抱枕……
杨兼沐浴完毕,刚进了屋舍,不由诧异的一愣,自己的床上鼓囊囊一个小包,被子里竟然卷着一只“小肉包”,是儿子杨广。
杨广自从露馅之后,很是抗拒和杨兼同床,更加抗拒做人体工学抱枕,每次都是杨兼死拉活拽,而今天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升起来,东边落下去的,否则小儿子怎么主动跑到自己的被窝里来的?
杨兼狐疑的走过去,说:“儿子?你走错房间了?”
杨广给自己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不就是当个抱枕么?反正自己现在才四五岁大,撒撒娇,当当抱枕,便能成为太子,往后是天子,何乐不为?没甚么大不了的,难道当抱枕比浴血沙场还困难?
杨广好不容易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被杨兼一句话说的差点子破功。
杨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包子先是瞪了自己一眼,随即变脸似的,扬起一个甜蜜蜜的笑容,甜度爆表,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父父,窝是来给父父做抱枕哒!”
杨兼:“……”一定是陷阱,但这个陷阱太诱人了。
杨广还用小肉手整理了一下头枕和被子,拍了拍被窝,说:“窝叽道父父怕冷,特意给父父准备了手炉!”
杨广在被子里藏了手炉,热乎乎的小手炉把被窝烫的暖洋洋的,简直是暖床神器。
杨兼越来越狐疑,杨广则是招了招小肉手,催促说:“快点快点,一会子便不暖了。”
杨兼虽然狐疑,但是人体工学抱枕自己送上门来了,不抱白不抱,立刻钻入被窝里,搂住小包子。
被子里暖洋洋的,熏得热乎乎,小包子肉呼呼的手感一级棒,谁不想大冬天的卷在被子里,抱着这样一个软绵绵的抱枕呢?
杨兼笑眯眯的说:“我儿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杨广硬着头皮,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说:“父父白日忙碌晋阳政务,定然是累了,窝给父父揉揉肩!”
小包子简直不能更体贴,用小肉手给杨兼捶肩膀,又捏又捶。被窝暖洋洋,人体工学抱枕还会捶肩膀,再找不出如此多功能的软萌抱枕了,杨兼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着,突然想起了甚么,慢慢睁开眼目。
杨兼的眼目带着一股子温柔的笑意,仿佛能融化隆冬的冰雪,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人不喜欢如此温柔的眼神。
然……
杨广多多少少了解杨兼,杨兼露出这样温柔似水的眼神,绝对没甚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就听杨兼笑着说:“儿子,送给琅琊王的鸡蛋羹,你是不是动了甚么手脚?”
杨广心窍咯噔一声,心说何止是送给琅琊王的鸡蛋羹,朕狠起来根本不分敌我,自己食的那碗也咸到飞起来……
杨广打算装傻充愣,反正自己现在是个小包子,小娃儿能有甚么坏心眼儿?
杨广用小肉手遮着嘴巴,打了一个小哈欠,说:“儿子好困鸭,哈欠——好想睡觉觉!”
说着,立刻钻进被窝里,往杨兼胸口上一窝,乖巧、可爱又粘人,奶声奶气的说:“父父,窝睡了!”
杨广说着,眼睛一闭,好像瞬间睡着了一样,恨不能立刻打起小呼噜。
杨兼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杨广,给他整理好蹭乱的小头发,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个人,闭上眼睛也睡了。
冬日虽然寒冷,但是小包子在怀,暖洋洋的根本不是事儿,杨兼一夜无梦,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冬日里天亮的很晚,杨兼睡得饱饱的,睁开眼目一看,儿子竟然还在自己怀里,并没有晨起。
平日里小包子杨广都不喜欢懒床,早早便醒了,今儿个倒是稀罕得很,自己都醒了,儿子竟然还在睡,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小嘴巴,两颊睡得殷红,两团红晕好像棉花糖一样,甜蜜又可爱。
杨广没醒,杨兼挑了挑眉,难得有这种时候,凑过去快准狠,对着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红扑扑的小脸蛋就是一口。
结果这一亲,杨兼登时愣住了,连忙收拢了“坏笑”,伸手去摸儿子的额角,入手竟然有些热乎,高于正常体温。
“坏了,”杨兼赶紧翻身下床,儿子这么晚没起来,不是懒床,而是病倒了,竟然在发热。
杨兼来不及穿好衣裳,冲出屋舍亲自去找徐敏齐。
徐敏齐例行公事,正要带着“药童”刘桃枝外出府署,给晋阳中的百姓看病,突然便被杨兼拦住。
徐敏齐和刘桃枝怔愣不已,上下打量着杨兼,将军衣衫不整,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披头散发,头发也没束起来,这模样活脱脱梦游一般。
刘桃枝震惊的也变成了结巴,说:“将、将军……”
杨兼来不及说话,拖着徐敏齐便跑,说:“徐医官,快!”
三人十万火急的冲进屋舍,小包子杨广似乎已经醒过来了,但是没有起身。
杨广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拿不起个儿,还以为天没亮,睁开眼目一看,天都亮了,杨兼不知去向,但是他爬不起来,累的厉害。
杨广见到三个人匆忙冲进来,刚要起身,立刻被杨兼按回去,说:“快躺下,你都发热了还起来。”
发热?杨广这才注意到,自己果然生病了,怪不得浑身无力。
徐敏齐立刻给杨广检查身体,说:“将、将将军不……不——不必担心……小世子子子……只是食……食重!”
“食重?”杨广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睛,因着浑身无力,困倦无神,所以杨广的眼眸水灵灵的,眨巴着大眼睛的模样十足可怜弱小又迷茫。
徐敏齐“信誓旦旦”的说:“只是……积积积……”
刘桃枝揉着额角,说:“都甚么时候了,还学鸡叫?”
徐敏齐一着急,又“叽叽叽”了好几声,说:“积食!”
食重?积食?
杨广猛地想起来了,是了,昨日吃了两块枣花糕,一大盘子的炸汤圆,一大杯椰汁,还有好几口齁嗓子的鸡蛋羹,能不食重么?
因着食重而病倒,杨广忽然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杨兼听说儿子只是积食着凉,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徐医官,麻烦你开方子。”
徐敏齐利索的开方子,嘱咐说:“小小小……小世子这些日子不不……不宜食太——太多的吃食,以……软烂好——消化的为主。”
杨广已经没脸见人了,一个翻身,把小脸蛋扎在被子里,揪住被子闷过头顶……
因着杨广食重,杨兼便准备做一些清淡的吃食。说起助消化,那最好的吃食必然是山楂了,杨兼特意让人去找了一些山楂来,准备做山楂糕给儿子吃。
杨兼将山楂洗干净去核,加入枸橼调味,然后熬煮成泥,放入一个盒子中,用冰凌镇着,等山楂糕定型之后,再扣出来,切成小方块,如此一来红艳艳酸溜溜的山楂糕便做好了,方便简单,还能给儿子助消化。
杨兼弄了一碟子的蜂蜜,吃的时候裹在山楂糕外面便可以,如此一来,甜味也可以自行调节。
自从那日里杨广和琅琊王揪着头发打架之后,两个小包子便势同水火,结下了梁子,琅琊王听说杨兼给杨广特意做了山楂糕,蹦蹦跳跳便跑过来,一定要分食杨广的山楂糕。
杨广用短短的胳膊护住山楂糕,琅琊王偏要食,杨兼说:“不过是一些山楂,若是不够,我再去做一些便是了。”
琅琊王就是要和杨广抢着食,其实他也不是很爱吃这么酸的食物,杨广眼眸一转,装作很不情愿的说:“那……那你只能吃一块!”
琅琊王当即左右开弓,两只小肉手一手拿了一块,“嗷呜!”塞进嘴里,酸溜溜的山楂熬煮的细腻,山楂糕的口感柔滑又软绵,裹着甜蜜的蜂蜜,味道竟然出奇的好,酸和甜的碰撞无与伦比,异常激发味蕾。
琅琊王没想到山楂糕这么好食,当即眼睛一亮,又伸手去抢,杨广又是故意护食,不给他吃,越是不给琅琊王吃,琅琊王越是要吃,一口一口接一口,恨不能把所有的山楂糕全都吃掉。
一转眼工夫,琅琊王真的把所有的山楂糕全都吃了个精光,“嗝——”还冲着杨广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一脸得逞的模样。
杨广的唇角却一挑,一改方才不舍的模样,幽幽的说:“食这么多酸物,看你一会子倒不倒牙。”
何止是倒牙,琅琊王很快便觉得不对劲了,牙齿酸酸的,不能吃热的,也不能吃冷的,稍微抽一口气都会觉得酸疼,根本咬不了东西,胃里还酸酸的,食了太多的酸食,小肚子里烧心不止,琅琊王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哇——”一声大哭,推开门揉着眼睛跑走了。
杨兼:“……”
杨兼无奈的看向杨广,说:“儿子,你还真是……童心未泯呢。”
琅琊王倒牙之后,自知不敌杨广,就没有再来下战书,安生了整整一天,到了天黑之时……
“不好了不好了!”韩凤突然杀过来。
杨兼无奈的说:“韩将军是不是与齐国公比武又输了?”
韩凤说:“为何说又?我韩凤从不输人!而且也不是这个事儿,是琅琊王那个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