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真正的死牢（2/2）
“旧敦灵才是真正的‘死牢’。”
“斯图亚特公爵。”
“知更鸟……”
“我们在哪？”
“死牢。”
亚瑟本该将他遗忘的，而现在他又回来了。
“我们处于前往死牢的道路上。”
就在塞琉陷入思考的争斗中时，疲惫的喘息声变得深沉了起来，只听到一阵沉重的撞击声，好像有人在挣扎，很快塞琉便感到有什么东西靠在了自己身边，她想顺势移动一下身体，紧接着发觉，遮住自己视野的布料似乎被什么东西钩住了。
塞琉猜自己在某辆火车里，嗅到的空气微凉，带着尘灰与铁锈味，这种味道塞琉很熟悉，她的人生里，在某个漫长的时光中，她一直是与这样的气味为伴。
淅淅沥沥的雨幕下，草野随风摇晃，缓缓地展露出其后早已被废弃的火车站，这站台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按照它原本的命运，它也应这样继续废弃下去，直到和化为黄土的一部分。
这时塞琉回应道，她将目光从亚瑟的身上移开，和尼古拉对视在了一起。
清道夫、归亡者……
哪怕是塞琉，此刻她冷静的神情，也不禁被微微撼动着。
知更鸟。
亚瑟走下车厢，穿过了雾气，站在了异乡人身前。
塞琉喃喃自语着，然后扯下头罩。
货厢被狂风打开，冷彻的雨水冲刷着几人的脸庞，她们看向外面的世界，旧敦灵变成了灰色的剪影，出现在草野的尽头，看向前方，则有更多的钢铁在等候着她们。
得益于清道夫们长期的自我封闭，作为净除机关的极为重要的一个部门，他们的消失本该引起巨大的动荡才对，结果亚瑟现在才迟缓地记起这些，他想不到，如果他们不主动现身，自己还要被欺瞒多久。
塞琉觉得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在这巨大的震撼面前，她的心神一片空白。
尼古拉露出难看的笑容，艰难地回应着。
他比塞琉想象的还要敏锐，“毛毛虫”大概是把自己当做了绑架犯，誓要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塞琉也不客气，当即抬腿就是一下，一脚踹在了“毛毛虫”身体的中段，大概是腰腹的位置，一脚把他从货厢中间踹到了角落里。
塞琉低语着，她想到了什么，一把扯开“毛毛虫”的头罩，一张惨兮兮的脸颊出现在眼前。
听着“呜啊”的惨叫声，不知为何，塞琉突然觉得这惨叫声有些熟悉。
“毛毛虫”看样子不愿就此认命，他费力地折腾着，试着逃离这里，可这都只是徒劳。
亚瑟长呼一口气，他猜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决定的权力了……不，自己早就做出了决定，只是如知更鸟一般，被自己遗忘了而已。
承载着阿斯卡隆的武装列车也启动了，它们拖动着沉重的列车炮，如同游蛇一样，将旧敦灵死死地缠绕住，炮口纷纷指向了那座处于暴雨中的城市，以阿斯卡隆的覆盖范围，无论目标出现在哪里，都将遭到它们的火力倾泻。
塞琉说着将匕首刺进了货厢的缝隙中，她用力地扭动着匕首，直到缓缓地扩大出一道裂隙，然后用力地抬起，将藏在其中的卡扣打开。
那么，自己现在是在远离旧敦灵？
尼古拉大口地喘息着，他只觉得浑身就像被人打散了一样，本就痛苦万分，可又遭到了塞琉的猛击，现在他觉得自己离死都快不远了。
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可现在它重新焕发了荣光，一列又一列重型武装列车停靠在车站内，巨大的炮管斜指向天际，就像密集的剑林，技师们在就绪的阿斯卡隆间奔走，在开火前，做着最后的微调，清道夫们也走出了阴影之下，暴露在阳光之中，把守着这处据点。
这看起来是个货厢，到处都是煤灰与锈迹，和自己同行的还有两个倒霉鬼，一个身影看起来蛮高大的，他被捆的结结实实，头上也罩着头罩，被束缚在车厢的另一角，另一个家伙则横在车厢中间，他就像一只毛毛虫般，费力地扭动着身体，塞琉猜刚刚的撞击声，便是他传出来的。
能听到轰隆隆的机械声，还有阵阵模糊的风雨，塞琉的身体睡着地面微微摇晃……这不是地面。
她是个很是机警的女孩，塞琉已经苏醒了，但还是装作一副昏睡的样子，也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她依靠着听觉与嗅觉判断着眼下的情况。
“不，我很清楚，只是你不清楚罢了。”
金属相互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声响，匕刃之中又吐出了一道更为细长的锐利，轻易地割开了双脚上的绳索，这给了塞琉更多的活动空间，她抬起脚，反转着匕刃狠狠地割下。
看向亚瑟，亚瑟注视着这一切，沉默不语，可就在这时列车进入了火车站内，它缓缓停下，溢散的雾气中，亚瑟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这是早已书写好的故事，如今他们这些角色，只是要按照作者推进的那样，带动着剧情朝着结局走去。
“尼古拉·特斯拉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啊。”
塞琉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充斥着惊恐，僵硬地转向了身后远去的城市。
塞琉简单地尝试了一下，歪扭着身体，微光一点点地浸入眼中。
“可是……死牢不是在……”尼古拉还试着说些什么，但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亚瑟刚刚轻语的名字，他低声道，“知更鸟。”
双手失去了束缚，轻松了下来，塞琉一把扯下头罩，站在摇晃的货厢中，看向剩下的两个倒霉鬼。
尼古拉反问着，作为一个学者，他没有经历过极度危险的战役，故此他还算不上绝对的理智，相较于梅林仍差了很多。
身子缓缓地缩成一团，至少现在来看，这货厢内只有这几个倒霉鬼，绑架犯不在这里。
呼啸的风声袭来，紧接着便是漆黑且沉重的黑影掠过，一列又一列重型武装列车驶离了火车站，它们的方向并不是旧敦灵，而是沿着铁轨环绕着旧敦灵行驶，就像巡猎的猎犬，将猎物牢牢地看死在猎场之中。
左棠笑了笑，他本该呆在左镇身边的，但他身上的逆模因影响十分严重，严重到亚瑟也没注意到，何时他离开了旧敦灵。
“让我为你介绍一下真正的‘死牢’……
亦或是说‘机械降神’。”
随着左棠话语声的落下，更多的武装列车驶离了这里，上面满载着无神的佚名与冰冷的傀儡，他们将把旧敦灵重重包围，没有任何妖魔能从其中逃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