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金色的湖泊（2/2）
他拍了拍赵仑的肩膀，上方的震动越来越近了。
……
听着左镇的话，赵仑的眼中闪过了那流淌的黄金的湖泊，喃喃道。
可赵仑做不到了，在子弹命中的那一刻，在罗杰受伤的那一刻，在赵仑知晓自己成功的那一刻。
阻碍的道路被高温熔解，赤红的铁水滴落，罗杰一路向下。
可凡人们的死亡并非毫无意义，赤红的铁水奔涌，而后缓缓地凝固，将大部分通道封死，倾注的火力也摧毁着妖魔的血肉，到最后妖魔的军团也所剩无几。
“是啊，这就是佚名们的结局，被逆模因影响下的结局，幸运的会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在疗养院度过余生，要么就像你们这些倒霉鬼一样，和我在这里，散发最后的余温。”
赵仑回忆着。
“我记得在训练场建在湖边，用青石铺满地面……”
“做的不错，赵仑。”
罗杰语气略显轻松，就像要卸下某个重任一样。
这是蔡公们的生命线，现在它崩断了。
“你想什么呢？赵仑。”
在那深邃无光的黑暗里……
“是真的，那种事肯定是真的了，毕竟那是我们佚名们的驻地。”
没错，实际上左镇也不清楚【忘川】的载体都是什么，但他通过蛛丝马迹，已经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忘记了和死牢有关的情报。
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暴露在罗杰的视线内，他们恐怕连开火的机会都不会有，便会在顷刻间被杀死，他们注定牺牲，可却面无表情。
罗杰发现了他，发现了这个藏身于黑暗中的刺客，牺牲了这么多蔡公的性命，便是为了这一枪的命中。
“罗杰就要来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巨量的侵蚀冲击着他的神智，眼瞳猩红，鼻尖溢出鲜血，并且骨骼开始畸变、异化。
赵仑从美好的记忆里醒来，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看向左镇。
赵仑的目光显得有些游离，他握紧了坠星，又看了看左镇，然后问道。
左镇轻点着头，无声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跟着赵仑的话语复数着。
“我在回忆童年。”赵仑说。
赵仑的记忆虽然浅薄，但他作为佚名的专业还在，他当即便明白了左镇的意思，两人共事过，似乎还很熟悉的样子，只是赵仑自己忘记了。
左镇露出那副标志性的微笑，不带任何情感，就像一张虚伪的假面。
赵仑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怀念感，同时也极为珍视着。
罗杰低语着，炽热的火光在他的身上涌动，轻易地将铁质烧开，熔化的铁水被开辟，打通向下的道路。
“这真不是一个怀念的好时候，你说是吧，赵仑。”
他想起身庆祝，也想继续扣动着扳机，朝着罗杰倾泻怒火。
这种感觉很糟糕，本是迷茫的玩偶，可在左镇的言语下，他却短暂地寻回了些许的……清醒。
“哦？听起来还不错。”
炽热的铁水从头顶滑落，紧接着枪声齐鸣，蔡公们朝着头顶的目标倾泻着火力，也是开火的同一瞬间里，庞大的侵蚀瞬间扩张。
听着左镇的话，赵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嘟囔着。
赵仑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左镇的爱枪，眼前这个老朽的男人，很少对某个事物展现喜爱之情，这把坠星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安心之下，有的人也会心生恐惧，仿佛从未有人了解过左镇，也不清楚那犹如面具般的脸庞下，究竟藏着的是什么。
在疯狂的噩梦中，他们保持着仅有的理智，零星的枪声响起，蔡公朝着其他人开火，在异化成妖魔前，杀死那些被击溃的蔡公，而后便是自己。
“我……我成功了，左镇。”
赵仑也懒得思考这些事，他开始向后退步，直到自己完全被阴影遮蔽起来，他架起坠星，取出了那枚特制的子弹。
罗杰有能力利用侵蚀将其他人异化成妖魔，可这里已经被接连的战火打成了生命的禁区，只剩下了单调的寂静。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不久后只剩下了一个蔡公站立在血泊之中，他注视着罗杰的到来，而后一枪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这样吗……”赵仑这时才明白“蔡公”的含义，“所以我们才被叫做蔡公吗？”
在他的脑海里，除了命令与任务外，这似乎是他仅有的，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了。
逆模因扩散震怒的同时，阴影支离破碎，潜藏在其中的刺客高高跃起。
“我不知道，这种事谁知道呢，”左镇说着，“我们就像在渡河，一条湍急的河流，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无意义的投下……但我想，总会有一天，尸体能堵住这该死的河流，总会有人踩着我们的尸体，走到河的对岸。”
他哀嚎着，声音带着诡异的重叠，仿佛有上千人在与罗杰一同哀鸣着，属于罗杰·科鲁兹的意志在崩溃，毁灭之后，只剩下了纯粹的野兽。
左镇看着他，沉声道。
左镇轻松道，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蔡公。
妖魔们在前方开道，用血肉之躯推进着，将净除机关准备的所有防线全部击溃，尸横遍野，到最后就连描述也变得惨白无力了起来。
“你害怕吗？赵仑。”
地表的防线被攻陷，可地下的还没有，遗憾的这些反击并没有起效太多，渗透的妖魔大多分散开了，爆炸的冲击改变不了事态，就连延缓也做不到。
“我觉得死亡这种东西，只是对于凡人而言很可怕，对于那些疯狂的怪物们，或许死亡才是它们所渴望的解脱。”
烈火与爆炸，死亡重叠着死亡，仿佛永不终止。
“很久……相当长一段时间，只因为你们这些家伙被逆模因影响的太深了，脑子的容量少的可怜，根本记不住太多的东西，所以我就懒得给你们这些‘蔡公’说什么名字了，反正你们也记不住。”
“嗯？”
左镇低声道，迅捷地挥起折刀。
刀风凶恶，迅如疾风。
沿着罗杰的脖颈刺下，贯穿脊柱，搅碎心脏，另一把折刀猛地抽出，按照洛伦佐说过的那样，斩断头颅。
躯壳断裂僵持，鲜血漫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