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暴乱（1/2）

第683章 暴乱

静滞圣殿内再度陷入久违的平静，可这份平静下涌动的却是不详与灾厄。

新教皇拄着剑，一点点地退后，最后无力地坐在台阶上，目光警惕地望向那幽深的井口。

手颤抖地抬起钉剑，新教皇注视着剑刃，努力让它停止微微的抖动，可他却做不到，在意志的施压下，肉体不再如之前那般灵敏，现在它迟钝不堪，过了许久才令颤抖的剑刃逐步稳定了下来。

“我……快撑不住了吗？”

他带着几分疑惑，自言自语着。

和劳伦斯洛伦佐等人不同，新教皇仅仅是个普通的猎魔人，唯一的特殊之处，也仅仅是被冠以了神圣的天使之名，以及凭借着自身的意志力抵抗着侵蚀的影响，从圣临之夜延续至今。

他没有取得升华的凭证，在侵蚀的加剧下，他只会陷入越来越深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曾经独立抵抗侵蚀对自己的影响，便足以令新教皇头疼了，而如今他迎来了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那些来自井下的怪物们。

具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新教皇也不清楚，但他猜测，或许是在净除机关解决了艾伦德与罗杰之后。

“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呢？他们真的会来吗？”

“不清楚，我去看看！”

“为了冕下！”

慌乱中圣堂骑士挥砍起了剑刃，但很快便被涌上来的人群掩埋，一阵低吼与哀鸣后，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地的血迹与碎肉。

争吵与暴乱不断，以圣纳洛大教堂为原点，这样的灾难在逐步扩散着。

接连的噩梦下，谁也不清楚这些狂信徒们会做出什么事，甚至说……

“魔鬼占据了神圣！所以冕下才会做出这样愚昧的决定！”

以圣堂骑士们的火力，足以守卫住圣纳洛大教堂，但他们所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一旦骚动扩散，说不定会令全城进入暴动之中。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隐约的剑戟枪鸣响起。

升华之井。

目睹着这狂乱狰狞的一切，安东尼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会不会……会不会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魔鬼侵入了圣城，它蛊惑了冕下。

“信仰究竟是什么呢？某个未知莫测的力量，还是说操控人心的工具？”

“而在这圣城之内，所有的猎魔人都将汇聚于此，迎接着仇敌的降临。”

可能是极端至疯狂的信仰，也可能是多日以来噩梦的侵染，在侵蚀的影响下，人们的思想都开始偏激、疯狂，直到做出暴行。

圣堂骑士们面对着这狂热的信徒们，心中罕见地产生了畏惧。

所以它忍不住了，它在躁动，试着冲出牢笼。

他们的声音扭曲成了如同野兽般的嚎叫。

这计划是如此地熟悉，像极了另一场的圣临之夜。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也将是一切的终点。”

有人高呼着。

安东尼不确定地问道，虽然不愿这么说，但他还是要承认，如今的福音教会已经没落，猎魔教团在重组后，也难有往日的辉光。

“假设……假设我想的没错的话，一旦井中的怪物爬上，哪怕扩散出些许的力量，都会令这座城市化为地狱，而那些虔诚的信徒，纷纷会异化成强大的妖魔。”

就此结束？还是……

新教皇十分不解。

可每每想到这里，新教皇都觉得内心的压力变得轻松了许多，就连脑海里涌动的剧痛，也衰弱了几分。

新教皇突然这样想到，不可言述者只是陷入了沉睡，但这样恐怖的存在，仅仅是梦呓便能干扰着世界。

目前的希望似乎真的落在了另外两股势力之上，一个是神秘莫测的劳伦斯，另一个便是已经证实有能力摧毁这一切的洛伦佐了。

井下的怪物在蠢蠢欲动，而这里的枪声，就像击断了维系狂信徒们理智的弦线般，他们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从四面八方用来，试着冲击圣纳洛大教堂。

安东尼略显无奈地说着，坚固的信仰，此刻反而成为了他们的束缚，这些固执的信徒宁死不屈，说什么也不愿离开这伟大的圣城。

圣城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枪声。

“这样吗？那就动用武力吧，如果武力也不行，那就杀光他们。”

但他能明确地感受到，圣银铸造的升华之井下，侵蚀的强度在缓慢地提升，它们就像溢散的雾气般，在井中汇聚着，一点点地尝试爬出井外，悄无声息。

远处的圣堂骑士们见此，也不禁铁着脸，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是啊，即使陷入极端也很合理不是吗？这突然到来的噩梦，新教皇不明的指令，就这样粗暴地，强硬地让信徒们离开这座圣城。

曾经辉煌的信仰无法拯救任何人，比起合起双手祷告，倒不如抓紧利剑。

冰冷的气息令圣堂骑士不禁遵循着他的命令，扣动扳机。

他停止了思考，这种事新教皇暂时想不明白，更何况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

新教皇难以想象井中力量彻底苏醒的那一天，这或许会是第二次圣临之夜。

随着这两个最接近升华尽头，最有可能成为“道路”的存在死亡后，平静了无尽时光的升华之井罕见地出现了些许的躁动。

他们继续着疯言疯语。

当初洛伦佐为了说动新教皇，直接了当地向他吐露了所有的秘密，无论是守秘者，还是井下的魔鬼，这一切都呈现在了新教皇的眼中。

“还有，令圣堂骑士团包围这座城市，他们无法正面对抗侵蚀，能做的也仅仅是拦住那些逃逸的、零星的妖魔。”

“这里就是七丘之所，我们无处可逃，只能迎战。”

那场名为圣临之夜的夜晚，以及那个死在自己眼前的猎魔人。

它是无序与混沌的化身，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不断地升华与扩张。

“为了圣城！”

七丘之所内的信徒们，本就是福音教会之中，最为虔诚的一批，而所谓的“虔诚”在必要时，也会是最为“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