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恩怨情仇(2/2)

叶天道:“你不要捣乱,我正在听。”

黑袍怪人果然继续道:“当然,我这次的事,也难免要借重叶大侠的一双魔手。我虽然没有带来大批黄金,可是我手上的东西却比别人多了一点,所以跟我合作,总比跟那些人合作直接得多。”

叶天忙道:“你所谓的手上的东西,指的是不是残月环?”

黑袍怪人道:“当然是残月环,如果没有那种东西做本钱,我还有什么资格跟你叶大侠谈条件。”

叶天道:“好吧,那你就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先让我合计一下,看看是不是比跟别人合作来得划算。”

黑袍怪人道:“其实我认为现在无论答应你什么,都是空谈,还莫如等把门打开之后,再凭本事谈条件来得干脆。我是直话直说,但不知叶大侠的看法如何?”

叶天笑笑道:“阁下快人快语,倒也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

黑袍怪人道:“我并不想让你佩服,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同意我这种说法。”

叶天道:“其实我同不同意都是一样,老实告诉你,你把钥匙凑齐,你就是不给我一分银子,我也要打开看看。”

黑袍怪人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必再多费口舌,只希望在看到那批宝藏之前,能够彼此相安无事。至于小玉姑娘跟我这笔帐,也不妨等到看到东西的时候再算,如果我真是她要找的人,到时候拼起命来,岂不是比现在来得更有价值?”

叶天道:“好!我答应你,在打开那扇门之前,我们绝对不再跟你为难。也希望你能约束手下,尽量避免跟我们冲突,以免增加彼此间的敌意。”

黑袍怪人道:“可以,只要你说话算数,我的人绝无问题。”

叶天想了想,忽然道:“我倒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先向你表明一下。”

黑袍怪人道:“你说!”

叶天指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玉,沉声道:“在见到那批宝藏之前,你若想使用卑鄙手段,先把这个女人杀掉,我发誓立刻将我手里的那只残月环毁掉,叫你永远进不了那扇门!”

黑袍怪人狂笑道:“我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何需使用卑鄙手段?你未免太低估我了。”

说完,身形一晃,便已没入林中。同时暗处也有几条黑影随之而去,显然都是事先在这里安排好的人手,看起来至少也有六七人之多,而且个个身手不弱。

叶天不禁回顾着小玉,百思不解道:“奇怪,你明明已经走入他的陷讲,他为何不早下毒手将你除掉,以绝后患?”

小王道:“那是因为你即时赶到,如果你再迟来一步,恐怕就靠不住了。”

曹老板不以为然道:“依我看来,他迟迟不下毒手,极可能是对小叶有所顾忌,因为他还想利用小叶这双魔手替他开门。”

小玉道:“可是方才我分明见他目需凶光,大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曹老板截口道:“那也只是他想通小叶出面的一种手段而已。”

小玉道:“逼他出来干什么?”

曹老板道:“谈条件啊,方才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小玉连连点头道:“嗯,也可能是这个缘故。”

叶天却仍在凝视着小玉,道:“但有件事,我还是有点想不通。”

小玉道:“什么事?”

叶天道:“你有亲仇在身,追到这里就是要跟他拼命的,可是后来我跟曹老板全都赶来替你声援,你怎么反而不动手了?”

曹老板道:“是啊,我也正在奇怪,你能不能把原因说出来听听?”

小玉竟然“嗤嗤”笑道:“那是因为我见到小叶,突然舍不得死了。”

叶天忍不住摸摸鼻子,道:“你少跟我胡扯,究竟是什么原因?赶快说!”

小玉忽然又把身子缓缓地贴上来,脸上表现得热情如火,下面却有个冷冰冰的塞到叶天手里。

叶天看也不必看,就已吓了一跳。

曹老板匆匆凑上来一瞧,不禁骇然叫道:“残月环!”

小玉道:“不错,你想有了这个东西,我还有心情踉他拼命吗?”

曹老板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小玉没应声,只朝林边指了指。

曹老板道:“你是说,你在地下捡到的?”

小玉点头,眼睛却瞄着远方,好像唯恐黑袍怪人再折回来。

曹老板哈哈一笑道:“那一定是小叶弄只假的摆在那里,故意叫你开心的。”

小玉摇首道:“不,这只东西我一模就知道不是假货。”

曹老板目光立刻转到叶天脸上。

叶天道:“真假一时虽然很难分辨,但绝对不是我仿造的那一种。”

小玉道:“而且那个时候小叶还没有露面,我想一定是从那老家伙怀里掉下来的。”

曹老板歪着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怎么可能?那家伙把这种东西看得比命还重,纵然无意间掉在地上,也应该马上发觉才对。”

叶天缓缓地点着头,道:“曹兄说得不错,我也认为不太可能。就算他本人未曾发觉,他身边那群家伙又不是死人,总会有人看到的。”

小玉道:“他总不会故意给我们,叫我们去仿造吧?”

叶天道:“这可难说得很。”

小玉又匆匆朝远处看了一眼,道:“无论如何,我们也该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问题等回去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曹老板道;“对,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我的马车就停在外面,我送你们回去,这一趟……只算你两钱银子,不贵吧?”

叶天道:“不贵,不贵。”

他嘴上漫应着,眼睛却不停地向四下观望。

小玉急得跺脚道:“小叶,你是怎么搞的!万一那家伙回来,想走也走不成了。”

叶天不慌不忙道:“你说这只东西是在哪里捡到的?”

小玉向前走了几步,朝脚下一指,道:“好像就在这附近。”

叶天走过去,将那只人人视为珍宝的残月环随便往地上一丢,然后还吐了口气,道: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小玉和曹老板反而不动了,四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叶亲,似乎整个人都傻住了。

叶天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道:“咦,你们还在发什么呆?走啊!”

曹老板指着那只残月环,道:“这只东西无论是真是假,总往带回去仔细看看,怎么可以随便甩在这里?”

叶天道:“曹兄,别想不开了,这种东西带回去会惹大麻烦的。听我的准没错,还是赶快走吧!”

说完,拖着曹老板就走。

小玉急急追赶上来,抓着叶天的胳臂,道:“小叶,说实话,你是不是已把它印在模子上了?”

叶天边走边道:“什么叫模子?那种东西,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

小玉又扭身子又跺脚道:“你……你又想骗我!”

叶天道:“你是不是又想摸摸我?”

小玉道:“想。”

叶天道:“那好办,等到了车上,我解开衣裳让你摸个痛快,怎么样?”

小玉道:“好。”

曹老板听得吓了一跳,道:“等一等,等一等,我的车上干净得很,你们想办那种事可不行。”

叶天道:“加钱行不行?”

曹老板想也没想,立刻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月色更凄迷,林中更沉寂。

林外的道路上,已渐渐浮起了一片薄雾,月光映照下,景色显得十分凄凉,而且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就在这时,膏药张扛着关刀,冲破了薄雾,气喘如牛地奔了过来,直奔到三人刚刚离开的地方才收住脚步,猛将关刀朝路中间一插,一面擦着汗,一面东张西望道:“奇怪,方才明明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莫非撞邪了?”

他闯荡江湖多年,遇见的邪事自然不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索性走到路边,扒开裤子就开始撒尿,“哗哗”的尿声中,他还在得意洋洋道:

“老子就给你来个以邪制邪,看你还能不能邪得起来?”

可是尿撒完了,裤带也已系好,他却真像中了邪似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两眼直直地瞪着撒在地上的那泡尿,尿里正好有个东西一闪一闪地瞪着他,原来正是叶天方才丢下来的那只残月环。

膏药张愣了很久,才用两根手指把那只残月环捡起来,仔细看了看,道:“咦!这不是小叶的东西吗?怎么会丢在这里?”

他浓眉忽然挑动了一下,转身回到路中间,猛地拔起关刀,大声喊道:“小叶,你在哪里?你只管出来,不要怕,天塌下来,我膏药张替你扛!”

喊声过后。林中果然有了反应,只见一条黑影直向膏药张飞扑过来,快得如同鬼魅一般。

膏药张是老江湖,一看就知道情形不对,急忙闪身错步,足尖在刀柄上一挑,沉重的关刀“呼”地劈了出去,动作虽嫌缓慢,架式却是十足。

那黑影身形一矮,已从关刀之下蹿过,定定地站在距离膏药张不满一丈的地方。

月光下,只见那人体型魁梧,神态剽悍,全身上下都是一色乌黑,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看上去充满了神秘味道。

膏药张翻着眼睛打量他一阵,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道:“想装神弄鬼来吓唬你爷爷?

差远了!你爷爷跟鬼打交道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投胎呢!”

黑衣人冷冷道:“废话少说,把那只东西留下,人滚!”

膏药张挺胸道:“笑话!这是我朋友的东西,凭什么留给你?”

黑衣人道:“我们今天不想跟你为难,也希望你自爱一点,否则……”

膏药张没等他说完,便已忍不住喝道:“否则怎么样?”

黑衣人没有说话,后面却发出了两声冷笑。

膏药张回头一瞧,才发觉身后不远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两个人。

.那两人眼前面的黑衣人同样的穿着、同样的体型,甚至连站在那里的神态都相同,看上去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一样。

膏药张微微愣了一下,刀头猛地一抖,哈哈大笑道:“好,好,三对一,有意思!”

说罢,也忘了那只残月环是从哪里捡起来的,竟然咬在嘴上,双手一转,关刀“呼”

地绕了个圈圈,然后两腿半蹲,摆好了架式,一副静待三人攻上来的模样。

前面那黑衣人动也不动,只伸出了一只手,后面那两人立刻从不同的方向蹿了上来。

膏药张头也不回,陡地摆身挪步,沉重的关刀借着腰力横扫而出,气势十分威猛。

那两人身影只微微一顿,其中一人已飞快地欺到膏药张的身旁,出拳直捣他肋下的必救之处。膏药张脚步一斜,便已避过,但另一人却适时攻到,只听“哗”的一声,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后心上。

膏药张身强体健,下盘极稳,但仍不免向前扑出两步,同时嘴巴一张,残月环也自然脱口喷出,直落在那黑衣人伸出的手掌中。

黑衣人目的已达,转身就走,另外两人也分向林中退出。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暴喝声起,只见一人自土墙后面飞跃而出,人在空中,刀已出鞘,刀光闪闪,直扑向那持有残月环的黑衣人。

黑衣人反应快速无比,腾身扭腰,凌空便是一拳击出,拳风凌厉已极。

但那持刀人的刀法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就在那黑衣人掌风到达之前,刀锋已然闪过,惨叫声中,黑衣人魁梧的身躯,“轰”的一声,平平地摔落在膏药张面前。身躯一阵挣动,终于松软下来,同时手掌也渐渐摊开,掌中的残月环依旧闪闪地发着光。

膏药张急忙又将那只残月环拾起,腰身尚未站直,身后接幅又是两声惨叫,另外那两名黑衣人也先后横尸林道。从头到{见只不过刹那工夫,那持刀人竟一口气将三名强劲的对手全部摆平,刀法不但又快又狠,而且下刀部位也准确无比,叫对手无挣扎的余地。

什么人会有如此高明的刀法?

那人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冷冷的面孔,原来竟是傍晚才和陈七分开的何一刀。

膏药张似乎并不认识他,但仍然忍不住脱口赞道:“阁下好快的刀法!”

何一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对这种赞美之辞早已司空听惯,不足为奇。

膏药张忽然叹了口气,道:“像这种快速有效的刀法,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何一刀的神色一动,道:“你以前见过这种刀法?”

膏药张傲然道:“见得太多了。”

何一刀冷笑,一脸死不相信的表情。

膏药张笑了笑,道:“不过像阁下这么利落的刀法,江湖上已不多见,最多也不过三五人而已,只是在下眼拙,一时认不出阁下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位?”

何一刀道:“你何不猜猜看?”

膏药张膘着何一刀手中那柄连杀三人、滴血不沾的钢刀,沉吟着道:“阁下莫非是人称雪刀浪子的韩光韩大侠?”

何一刀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不说我是快刀侯义?”

膏药张断然摇首道:“你不是侯义。”

何一刀道:“何以见得?”

膏药张道:“我认得他,而且我们之间的交情深得不得了。”

何一刀一面打量着他,一面又在冷笑。

膏药张挺胸道:“你别看我只是个卖膏药的郎中,他已是江湖第一名刀,但他若见到我,还是得喊我一串大哥,因为我们是插过香、磕过头的把兄弟,我相信他爬得再高,也不会把我忘记。”

何一刀一声不吭,只狠狠地瞪着膏药张,他对膏药张称快刀侯义为江湖第一名刀,不仅反感,简直到了痛恨的程度。

膏药张根本看不见他的脸色,仍在继续道:“想当年我们是一起闯过江湖的,他帮我背过药箱,我替他做过刀靶……他能练成今天这套无人匹敌的刀法,我膏药张多少也有点功劳……”

何一刀截口道;“你说你叫膏药张?”

膏药张道:“不错。”

何一刀冷笑连连道:“难怪你敢替他信口胡吹,原来是个卖狗皮膏药的!”

膏药张怔怔道:“我几时替他胡吹过?”

何一刀道:“老实告诉你,快刀侯义那把力还不够快,雪刀浪子韩光更是差远了。

放眼武林,能够当得起江湖第一名刀这六个字的,只有一个人!”

膏药张道:“哦?但不知是哪一位?”

何一刀道:“我,也就是何一刀。”

膏药张呆了呆,道;“原来阁下就是龙四爷手下的何一刀,真是失敬得很。”

何一刀道:“还有,只有我何一刀的刀法,才称得起无人匹敌的刀法,这件事,希望你弄清楚。”

膏药张勉强地点点头,道:“方才多谢你救了我,改天我再登门致谢,我现在要告辞了。”

何一刀道:“等一等!”

膏药张道:“何兄还有什么言教?”

何一刀道:“你不必跟我称兄道弟,我不是快刀侯义。”

膏药张立刻换了副神态,毕恭毕敬道:“是是是,但不知何大使还有何吩咐?”

何一刀道:“你也不必向我致谢,我方才出刀根本就不是为你,是为你手上那个东西。”

膏药张苦笑道:“看来这东西的魔力还真不小?”

何一刀道:“你只要把那个东西拿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膏药张摇头道:“这件事恐怕碍难从命,这是我朋友的东西,我一定得带回去。”

何一刀道:一你不要忘了,如非我适时出刀,那个东西早就落在别人手上了。”

膏药张道:“那是我技不如人,没有话说。如果让我慷朋友之慨,把东西双手捧给人家,这种事我膏药张可干不出来。”

何一刀道;“看不出你还是个蛮讲义气的人!”

膏药张道:“所以我才能交到快刀侯义这种好朋友。”

何一刀又在冷笑,过了很久,才道:“你说你曾经做过侯义的刀靶,不知是真是假?”

膏药张道:“当然是真的,这件事在江湖上知道的人也不少,你不妨去打听打听!”

何一刀道:“那倒不必,我只是随口问问——你既然陪他练过刀,我想你的刀法也一定错不了。”

膏药张道:“如以刀法而论,那我比他可差远了,当真动起手来,最多也只能顶个五六招而已。”

何一刀挥动着钢刀,慢慢地绕着膏药张走了一圈,忽然道:“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

膏药张道:“不听行不行?”

何一刀道:“不行。”

膏药张无奈地笑笑,道:“那你就说吧!”

何一刀道:“咱们就以五招为限,我赢了,东西自然归我。

如果赢不了你,我回头就走,绝不跟你噜嗦半句。”

膏药张道:“万一我赢了呢?”

何一刀道:“那你就是江湖第一名刀,而不是膏药张了,到时候不但东西归你,何某这条命也同时奉上,你看如何?”

膏药张昂首哈哈一笑,道:“好,好,能与号称江南第一快刀的何一刀一搏,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何一刀居然挑起大拇指,道:“够豪气!”

膏药张将残月环往腰带上一别,双臂错动,沉重的关刀“呼”的一声打了个圈圈,大喝道:“客套免了,请出招吧!”

何一刀道:“这是第一刀,你注意了!……”

话犹未了,刀锋已到了膏药张的头顶上。

膏药张冷笑一声,不退反进,亮晃晃的大刀也直向何一刀面门劈去,虽然慢了一步,但刀沉力猛,气势凛然,逼得何一刀非撤刀不可,否则就算膏药张头顶开花,何一刀也非死即伤。

何一刀迫于无奈,只有缩身收刀,避回原地,冷哼一声。

道:“这算什么刀法7简直是想同归于尽嘛!”

膏药张得意洋洋道:“这就是我膏药张以慢制快的绝招,你想要赢我,起码也得留下半条命!”

说话间,何一刀早已钢刀挥动,接连三刀连续劈出,而膏药张刀随人转,关刀舞得虎虎生风,根不就不顾本身生活,刀刀都在跟何一刀玩命,每一刀都在万分惊险的情况之下,硬把何一刀的招式给退回去。

直到第五招,何一刀突然冲入刀幕,探身欺近膏药张身前,但钢刀尚未劈出,膏药张沉猛的关刀又已横扫而至,眼看着刀锋已扫到何一刀身上。而何一刀就在千钧一发间,陡然就地一扑,竟从膏药张脚下翻滚到背后,身形随之一挺而起,同时钢刀也自膏药张腰间抹了过去。

膏药张好像没事的人一般,借着关刀舞动之力飘出几步,回身道:“第五招已过,你还有什么话说……”

话没说完,神色忽然一变,抬手指着抱刀而立的何一刀,嘶喊道:“你……你用了第六招……”

何一刀冷冷道;“你算错了,我在你面前并没有出刀,在你身后那一刀才是第五招。”

膏药张身子已开始摇晃,嘴里却还在连连喊着:“卑鄙……卑鄙……”喊声越来越弱,粗壮的身躯和沉重的关刀终于同时倒了下去……鲜血如决堤般的涌出,染红了身旁的土地,也染红了腰间的残月环。

何一刀足尖轻轻一挑,那只染满鲜血的残月环已飘落在他手里,他擦也不擦,随手就扔了出去。

丁长喜适时自阴暗的角落中闪出,抬手接个正着,看也没看便已揣入怀中,两眼却直瞪着何一刀,语气中充满了不满的味道,道:“你每次解决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杀入?”

何一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不杀人,怎么能解决问丁长喜叹了口气,道:

“长此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惹出大祸来!”

何一刀竟满不在乎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若是怕惹祸,还出来闯什么江湖?”

丁长喜再也没活可说,调头就走。

何一刀“锵”的一声还刀入鞘,也昂然阔步地跟了下去,转眼便消失在黑夜中。

四周里又沉寂下来,薄雾很快地掩没了四具尸体,却掩不住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马车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不停地摇晃,叶天和小玉两人的身子也在车厢里摇晃不已。

车帘低垂,车厢里很暗,略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叶夫和小玉却一点不方便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用眼睛的,只要有手、有鼻子、有嘴巴以及其他的就够了。

帘外愈来愈静,坐在外面的曹老板好像睡着了,连起初挥动鞭子的声音也没有了。

叶天真有点担心,生怕他从车辕上掉下去,正想掀开帘子看一看,却被小玉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黑暗中,只觉得小玉像条猎犬般的在他身上嗅了又嗅,道:“咦,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叶天道:“当然是男人的味道。”

小王道:“不对,这跟你平时的味道完全不同。”

叶天道:“哦?你好像对我身上的味道很有研究。你倒说说看,平时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小玉沉吟着,道:“平时你身上最多也只有汗臭味,可是今天……我怎么嗅都觉得有一股蜡烛的味道,而且味道还大得不得了。”

叶天道:“你胡扯什么!我身上又没装着蜡烛,怎么会有那种味道?”

小玉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