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1305【寄蜉蝣于天地】（1/2）

“今儿怎么有闲来这里看看？”

徐初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剪水双瞳刻意不看裴越，只望着挑窗外的秋日庭院，眉尖微微蹙着。

午后的时光格外安静，唯有假山之间的活水传来汨汨流动的声响。

裴越心里自然有些愧疚。

自从回京之后，他委实太过忙碌，连叶七和儿子都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因此极少来西城瑞康坊这座宅子。望着少女似生气又似傲娇的模样，他没有大煞风景地谈论自己是如何日理万机，而是凝望着她弧线极其柔美的侧脸说道：“我想你了，就来看你。”

“你……你胡说甚么！”徐初容大羞，她何时听过如此露骨的告白。

她不拘泥于森严礼教不假，但毕竟是清河徐氏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所见皆是饱读诗书文雅内敛之人，纵然长大后有一帮南周权贵子弟跟在她身旁，那些人又怎敢出言不逊。

裴越不假思索地说道：“没有胡说，这是实话。因为想你了，所以一定要来看你。”

徐初容只觉心里那根弦再也无法绷紧，犹如一丝甘甜涌入心尖，又似清风徐徐吹拂面庞。

她转过头迎着裴越的目光，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轻声说道：“其实我都知道。”

谷范抬头看去，不由得笑道：“怎么是你来了？”

沈淡墨和徐初容对视一眼，然后温柔地笑道：“一切依你。”

返回中军帅帐，只见谷梁和藏锋卫指挥使韦睿站在一个简易的沙盘边，堂下还站着一位年轻人。

但他并未趁势靠上去，除了徐初容因为太紧张导致睫毛微微颤抖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谷范愈发不解，凝眸看向沙盘，只见上面标注出京都北面的山川地貌，其中有几个重点分别是兴梁府皇陵、京军北营驻地和首阳山矿场。

大事当前，二女都没有矫情作态，乖巧地答应下来，同时心里难免有些甜丝丝的滋味。

徐初容虽然在面对裴越时略显天真，但她显然不是真的懵懂无知，一听这话便品出其中蕴含的风雷之意，继而看着裴越问道：“局势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

沈淡墨缓步走来，坐在不远处那张交椅上，从容地道：“不过是些日常起居之物，丫鬟们很快便办好了。”

望着她似嗔似喜的面容，裴越没有得寸进尺继续调笑。即便两人早已定下终身，徐初容终究是没有出阁的女孩儿，有些话显然不太适合。他只是愈发靠近了些，然后伸手握住少女的柔荑，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年轻人便是晋王府亲卫统领之一的盖巨，他连忙见礼道：“京都那边有些变故，因此殿下让小人快马加鞭来向侯爷禀报。”

徐初容微微偏头道：“真没想过？”

谷梁不急不缓地说着，然后看了旁边肃立的盖巨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但是只要越哥儿足够冷静，天家便没有理由出手。”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的旖旎。

裴越哭笑不得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晚便不回府了。”

裴越摇头。

沈淡墨便道：“晋王爷不忍我们继续住在这个逼仄的院子里，于是特地亲自前来，邀请我们去晋王府住着。”

徐初容眼波流转，微笑道：“知道你近来忙得脱不开身，恐怕连小世子都没有时间陪伴。眼下于你而言，既是风光至极名望达到顶峰的时候，也是危机重重最危险的时刻，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肯特意来这边一趟，其实沈家姐姐和我心里都很欢喜。”

裴越好奇地问道：“知道什么？”

纵然裴越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不禁有些尴尬。

裴越忍着笑意，转头对沈淡墨说道：“收拾妥当了？”

就像这一路上的惯例那般，谷芒和谷范两兄弟代表父亲将这些人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