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第439章 无畏（2/2）

他抬眼望着无边草海, “雨儿去过北地, 那里真的如眼前的景色一样吗？”

檀邀雨一下子就红了眼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看见你？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话……”

檀邀雨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将这些年心里积压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直到她眼睛肿得成了一条缝, 她才抽抽搭搭地停了下来。

檀邀雨不想抬头让爹爹看见她哭肿的脸, 依旧将脸埋在臂弯里，抽抽搭搭地答道, “娘哭得比我还厉害……”

檀邀雨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想听这些！你不过是个影子……你凭什么……凭什么说这些……”

檀道济皱眉，“就因为少帝？”

檀道济叹了口气, 转身在邀雨身边坐下, “她很想你。这么多年在清音观过得清苦, 她宁可紧衣缩食也不肯收你哥哥送去的东西。可她却总在你生辰那天去市集上给你扯些红头绳存起来。”

檀邀雨又将脸埋回手臂里, 闷闷道：“不过是知道了闹脾气也没用。只有我足够强了，才能让惹我生气的人都消失。”

檀邀雨再顾不得丑不丑，她猛地抬起脸, 盯着檀道济问道：“你去看过她？！”

檀道济想了很久, 久到邀雨的身上都被风吹得凉了, 他才开口道：“我终究是不能看着汉室江山旁落。只要朝廷并非倒行逆施, 我便会一直维护着它。”

檀邀雨闻言却没露出任何开心的表情，她抬眼看着前方大片的草场在风中舞动，有片刻的出神后道：“我会这么做。纯粹是出于私心，并非是为了保护刘宋。爹……那个朝廷并不值得你效忠。我或许不会穿着明光铠来与宋军交战。可我也是准备着随时与刘宋朝廷为敌的。”

檀道济一步步走到邀雨面前，用粗大的手掌盖在邀雨的头顶上, “对不起, 孩子，是爹错了……你原谅爹爹好不好？”

檀道济沉默了半晌，棱角分明，总是冷峻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最后才微微点了下头, “只是在远处看过几次。我做错了太多事, 无颜见她。”

檀道济看着眼前身高颀长，已经完全褪去了孩子气的女儿, “雨儿, 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是爹爹对不起你们……”

檀邀雨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对着天空吼道：“活该你们这么久都没有楼主！什么鬼试炼！等我醒过来，一定拆了你们的八卦塔！”

可檀邀雨又很怕，怕这些其实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因为她心里希望爹爹会这么说, 所以才会看见这些。

檀道济叹息了一声道：“是啊。这的确不是个好的重逢。虽然我想了好几日，我也依旧不知该先和你说些什么……”

檀邀雨猛地蹲了下去, 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掩面大哭起来！

“我要做什么全取决于刘义隆以后要做什么。”邀雨坦然一笑，“若是两国相安无事，我自然不会无故兴兵。可真若有那一天，您会像现在一样，与我为敌吗？”

“你闭嘴！”檀邀雨暴怒道：“别叫我名字！你不过是个幻觉！我爹比你高！也没你这么老！没你这么胖！”

檀邀雨扫了眼四周，“差不多吧。”

檀道济感叹道：“真是漂亮啊……这些原本都是我们自己的土地。”

檀邀雨撇嘴：“一个巴掌拍不响。丢了半壁江山，难道只因为胡人善战？”

檀道济承认道，“朝廷积弱，不然也不会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他叹了口气，“不知我此生有没有可能看到河山收复那日……”

他拍了拍自己的长刀，“或许我们父女有一日真的会在战场相遇，不过爹知道，你不是是非不分的孩子，或许只是我们要守护的东西不同罢了……到那时……就让爹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