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2)

烛火摇曳间,温祈散发出了惊人的媚色,甚至主动将自己最为脆弱之处展示予丛霁。

丛霁身上的伤痕亦已全数祛除了,而今肌肤上不是吻痕、咬痕,便是抓痕。

他瞧着大胆却害羞的温祈,先是以舌尖尝了尝,而后严肃地道:“梓童,云大夫于今日上京,前来见朕,朕将自己中毒后的症状说与他听,他建议朕勿用羊肠,亦勿留于其中,梓童认为如何?”

“我认为夫君大可一试。”温祈含情脉脉地道,“我极为不喜羊肠。”

丛霁尚在犹豫:“云大夫虽言梓童乃是解药,纵然朕将剧毒过给了梓童,梓童亦能化解,但朕……”

“夫君未免过于瞻前顾后了。”温祈翻身,将丛霁压于身下,“不若由娘子自取罢。”

丛霁并未反抗,由着温祈为所欲为。

岂料,温祈竟是垂下首来,含含糊糊地道:“让我先试试滋味罢。”

丛霁抬手撩起温祈的发丝,欲要将温祈瞧得更仔细些。

眼前的画面糜艳至极,他凭着过人的意志力道:“勿要勉强自己。”

一分又一分,温祈终究未能成功,不得不换了一处。

他垂目望向丛霁,与此同时,将右手放于自己的小腹上,摩挲着。

见状,丛霁再也忍耐不得,一双手分别扶住了温祈的侧腰。

少顷,温祁被逼得倒下了身来。

丛霁趁机于温祈耳畔,打趣道:“梓童不是声称要自取么?”

“自是由于夫君之故,教我没了气力,自取不得。”温祁的嗓音近乎于支离破碎,好容易才吐出完整的话语来。

良久后,他探过了手去,即刻一片潮湿。

丛霁取了锦帕来,为温祈将双手擦拭干净,而后命人请章太医去煎避子汤,又命人送了浴水来。

温祈被丛霁抱入了浴水之中,顺势依偎于丛霁胸口,不满地道:“仅仅一回,夫君太小气了些。”

“对不住。”丛霁亲吻着温祈的侧颈道,“明日梓童与朕皆要上早朝,处理公务,切不可耗费太多气力。”

温祈仰着脖颈,半阖着双目,抱怨道:“大婚后的五日,夫君太过客气了些,将我的胃口养大了,假若换作与夫君两情相悦前的我,仅仅一回,便足够教我回味一生。”

“对不住。”丛霁吸吮着温祈的喉结,拥着温祈的腰身,与温祈温存了良晌,又向温祈确认道,“梓童可有任何不适?”

“并无不适。”温祈困惑地道,“我为何要饮避子汤?”

丛霁解释道:“不用羊肠,便须得用避子汤,防患于未然。”

“好罢。”温祈转过身来,环着丛霁的脖颈,与丛霁接吻。

白烟袅袅,模糊了视线,周遭的一切物什似乎已尽数消失了,独独余下自己与丛霁。

沐浴罢,丛霁以内息烘干温祈的发丝,为温祈擦干身体,又为温祈穿上了亵衣、亵裤,才打横抱着温祈上了御榻。

约莫一盏茶后,避子汤被送来了。

丛霁亲自下了御榻去端避子汤,并低声问道:“章爱卿,可有供朕饮用的避子汤?”

章太医给予了否定答复:“回禀陛下,并无可供陛下饮用的避子汤。”

为帝者素来追求多子多孙,寻常男子亦如是,自然不会有供今上饮用的避子汤。

丛霁吩咐道:“朕不愿让梓童饮用过多的避子汤,更不愿让梓童再受怀孕、生产之苦,劳烦章太医研制供朕饮用的避子汤。”

“微臣遵命。”未待丛霁下令,章太医已乖觉地退下,并将门扉紧紧阖上了。

丛霁端着避子汤,行至御榻前,坐下了。

温祈掀开帘帐,这帘帐尚是大婚当日的大红绸缎五彩/金丝百子帘帐。

他凝视着丛霁道:“夫君与章太医说了何事?”

丛霁不愿欺骗温祈,坦白道:“朕生怕梓童饮用过多的避子汤有损于身体,遂请章太医研制供朕饮用的避子汤。”

温祈怔了怔,展颜笑道:“如夫君这般的良人世间难得。”

其后,他一敛笑意,质问道:“夫君既怕我饮用过多的避子汤有损于身体,为何不惧自己饮用过多的避子汤有损于身体?”

丛霁理所当然地道:“朕的身体较梓童强健,就算饮用过多的避子汤亦不会有损于身体。”

温祈啄吻了一下丛霁的唇瓣:“夫君待我这样温柔,我不知该当如何报答夫君?”

丛霁不假思索地道:“成为一代名臣即可。”

温祈轻轻地咬着丛霁的耳廓道:“夫君极是不解风情,不该是于床笫之间报答么?”

“亦可,梓童之盛情,朕怎忍推辞?”丛霁将手中的避子汤吹凉了些,方要喂予温祈,却闻得温祈道:“陛下以口渡于我可好?”

于是,他含了一口避子汤,进而吻上了温祈。

须臾,避子汤见底了,他将空碗放于矮几之上,专注地与温祈接吻。

次日,即二月初六,丛霁下得早朝,出宫视察驻扎于京城内外的大军,直至未时一刻,方才回到宫中,向思政殿走去。

远远地,他便看到有人候于思政殿外,似是丛霰的近侍。

再走近些,那人的面目更为清楚了些,确实是丛霰的近侍。

这近侍见得丛霁,“噗通”跪于地上,道:“陛下,六殿下求见。”

自昨年十二月十九起,丛霁便将丛霰软禁于其所居的吹雪殿,从未召见过丛霰,亦未亲临过吹雪殿,大婚当日,更未容许丛霰观礼。

算算日子,距昨年十二月十九已过去了四十八日,离七七四十九日仅余一日。

此番丛霰求见于他,十之八/九是想求他容许其去祭拜周氏。

他并未拒绝,命这近侍将丛霰带来。

丛霰一身惨白的孝服,随近侍而来,一进得思政殿,便磕首道:“皇兄,明日便是母后的七七,望皇兄容许臣弟出宫祭拜母后。”

丛霁不言不语。

丛霰恳求道:“母后虽作恶多端,祸乱朝纲,不臣于皇兄,但是皇兄,母后毕竟是臣弟的母后,是给予臣弟骨、肉、血,教臣弟学语,教臣弟学步,抚养臣弟长大的娘亲。”

丛霁漫不经心地问道:“既是如此,阿霰何故亲手杀了给予你骨、肉、血,教你学语,教你学步,将你抚养长大的娘亲?你若不动手,朕大抵会留她一条性命。”

“臣弟乃是为了皇兄的江山社稷,亦是为了周家,才不得不狠下心,大义灭亲。臣弟之心,日月可鉴。但臣弟作为儿子,欠母后良多,辜负生恩,亏负养恩,实乃孽子。”丛霰双目含泪,额头点地,含着哭腔道,“皇兄且容我去祭拜母后罢。”

丛霁见丛霰声情并茂,沉吟许久,才道:“你所言有理,周氏固然有千错万错,亦是你之生母,不可更改,若无周氏,亦不会有你。此去临云,若乘坐马车,需将近一日的功夫,你这便收拾收拾启程罢,朕着人护送你。”

丛霰谢恩,回了吹雪殿。

丛霁差遣信得过的侍卫护送丛霰,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命暗卫跟踪丛霰。

丛霰此次祭拜周氏,许会以祭拜之名,行犯上作乱之事,或者伺机逃出升天。

倘使如此,丛霰心中定然有鬼,且周氏所为与丛霰脱不了干系。

目前为止,一切尚未水落石出,引蛇出洞也许是个好法子。

二月初七、二月初八、二月初九,这三日间,丛霁得到的消息皆称丛霰全无异动。

二月初十,丛霰返回宫中,求见丛霁。

丛霁传丛霰觐见,丛霰依旧身着孝服,双目红肿,满面颓唐。

丛霰一进思政殿,丛霰身上的香火气便不断地往丛霁鼻尖窜。

一如暗卫所禀,丛霰这几日祭拜周氏哭得狠了,还烧了不少纸钱。

“臣弟拜见皇兄。”丛霰跪倒于地,“启奏皇兄,臣弟从周家寻到了皇兄当年的佩剑‘桃面’,因臣弟不可随身携带利器,‘桃面’暂由杜明达杜侍卫保管,‘桃面’想必是被母后藏起来了,才会出现于周家,母债子偿,望皇兄降罪。”

“桃面”?

丛霁一十一岁生辰那日,母后将削铁如泥的“桃面”赠予他,因剑身色若桃花,而被母后命名为“桃面”。

他记得“桃面”遗失于他一十八岁那年的炎夏,却原来是被周氏藏起来了。

他不置可否,只道:“退下罢。”

“臣弟告退。”丛霰未及退出思政殿,陡然被丛霁唤住了。

丛霁温言告诫道:“周氏已被废去太后之位,你不可再称呼周氏为‘母后’,切记。”

丛霰顺从地道:“臣弟记下了。”

待丛霰出了思政殿后,他才命杜明达呈上“桃面”。

杜明达应诺,将剑匣奉予丛霁。

以防有诈,丛霁将剑匣放于远处,以内息震开了剑匣。

目前为止,这剑匣并无古怪,他到了剑匣前,定睛一瞧,里面所盛之物竟果真是“桃面”。

“桃面”是如何落入周氏手中的?又或者丛霰撒了谎?

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