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2）
[正确路线已选中，15分钟内，即将抵达目的地。]
成功了？
列车在以最快的速度朝前奔去。
宗昙以那具身体为方向盘，便要动用最多的鬼力去喂饱往生列车。
大量的鬼力涌入了进去，正依靠鬼种源源不断汲取着鬼力，以此来操控着往生列车。
那样庞然大物的往生列车，竟像是吃饱似的，打了个饱嗝，终于变得听话。
正在高台下方的众人不由暗自心惊：“太厉害了。”
时瑶：“这就是融合吗？”
“光是一个融合可无法做到，两边的实力都非凡。”
郑玄海眼神微闪，加快了手上寻找裴铮的速度，“不过唯有一件事情毋庸置疑，他们之间的契合不是别人能比的。”
能达到载物第三阶段的人，家园也仅有殷长夏一个。
一旦完全成功，谁也无法预料载物会产生什么新的变化。
光是在一旁见证，便让人雀跃不已。
高台处的对峙仍在继续，只是江听云并未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殷长夏感到些许奇怪，很快又找到了理由。
江听云一开始便只想毁了凶棺，意不在游戏输赢，宗昙主动消耗大量鬼力的做法于他有利。
“哪怕是游戏内核里的时间流速慢上三倍，四十五分钟，也会抵达正确的终点站。”
“正确的路线已经被我们找到了，我们之间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手上的红线并未被扯断，在接下来的三倍时间内，这将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江听云：“正确的路线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在这里毁掉洛璃，毁掉宗昙。”
陆子珩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他的目的。
江听云始终如一，从未变过。
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殷长夏：“……”
若说之前的江听云还有迷惘，现在却尖锐的同他碰撞。
殷长夏不再犹豫，而是朝着前方攻去。
江听云浮在半空，利用着上空的优势，根本没有让殷长夏碰到半根汗毛。
洛璃仍是尸骨的样子，自从失去血珠供养后，她便无法再度动弹。
紫鬼蝶大批集中在她附近，洛璃正用紫鬼蝶和怨狐眼来保护自己。
瞧见这一幕后，她用自己炼化的最后鬼力，为殷长夏送去了几只紫鬼蝶。
她的骨架散落在地，骨头朝四处滚落。
那颗头颅，刚好砸在了殷长夏的脚边。
江听云喃喃自语：“……看来他们真的很喜欢你。”
江听云举起了手，既然洛璃把最后的鬼力给了殷长夏，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毁了她。
纵然无法彻底杀死洛璃，摧毁掉她的尸骨，也能让她变成重伤。
殷长夏没再犹豫，拿出了血玉，弯下身去将血玉放在了头颅上，她的所有尸骨便一并被吸入进去。
血玉当中，便多出了一只半鬼王。
夏予澜、洛璃，都陷入了沉睡当中。
若没有大量的鬼力，他们无法再次醒来。
洛璃隐藏在李蛹身体当中的最后一只紫鬼蝶，没再继续折腾，既没有破心脏而出，也没有去攻击殷长夏。
她曾经遭受过背叛，自然会有所留意。
这是个小小试探。
倘若殷长夏置之不理，她仅仅只会帮他这一次，接下来便会以自己的方式，侵占这个能让她动起来的移动源。
殷长夏不惜暴露血玉，让洛璃的心有了小小的触动。
她的眼光向来很差……
不过这一次，她或许没看错人。
洛璃陷入了沉睡之中，将紫鬼蝶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殷长夏。
殷长夏戴上了怒面，身体素质被大大提高。
几只紫鬼蝶黏在了他的肩膀和脚踝处，初看宛如衣服的装饰，为他提供了跳跃力和制空力。
殷长夏切碎了好几只悬吊的蜘蛛的身体，转眼间便抵达了江听云的身边。
江听云躲避得并不轻松，宗昙虽然没有赢了他，也磨去了他的大量鬼力。
这段时间内，殷长夏的确成长起来了。
如果他拿到另外一只怨狐眼，就不会变得这么被动。
“我之前听人说起过，始终没有正面迎击的人，身上会有一股懦弱。”
江听云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声东击西，拖延时间。
但是被哀鬼激将法的痛骂，反倒把江听云骂醒了，让他开始使用出全力。
“所以我才无法像你跟宗昙那样，我一直躲在暗处算计着别人。”
“但我腻了，夏夏。”
他将在这个地方，展示出他的全部。
黑色的大雨落下，几乎是以砸的力道，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殷长夏看着眼前这个带上几分疯狂的江听云，表情里充满了凝重。
“五百年的恩怨，我腻了。”
江听云看向了殷长夏，伸出了双臂，“夏夏，你不想跟我有个了断？”
殷长夏：“……”
他们朝外回望，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力竭，表情凝固的看着殷长夏。
殷长夏的任何举动，都能为他们带来巨大的改变。
他肩上承载的，是所有人的未来。
殷长夏眼神坚定的看向了江听云：“那就做个了断！”
话音刚落，江听云的身上被附着着大面积的黑雾，那是李蛹的载物为他带来的力量，能源源不断的在鬼核里直接吸收那些冤魂。
与之相反，他会陷入冤魂的负面情绪当中，以最近的距离感知他们的痛苦。
纵然如此，也让江听云有了种‘活着’的真实感。
他并不讨厌。
两人毫不留情，没有任何余地。
武器的紫光微微闪烁，却无法伤到江听云分毫。殷长夏改变了攻击模式，利用鬼骨直接一拳打了过去，江听云竟也不躲，反倒正面迎击。
在巨大的冲击力碰撞下，殷长夏身上的衣服也有了破损。
“唔……！”
双脚在向后滑动，难以支撑起相击的力量。
在这过程之中，那些高台处密集的蜘蛛，已经因为这股力量而消灭了许多，正以两人为中心，化圆一样的碾压着蜘蛛的身体。
殷长夏心跳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他猛地朝着后方仰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高台下方的众人看着这阵仗，心都被揪紧：“不行！要想一边操控往生列车，一边和江听云对战，太受影响了！”
时瑶：“那怎么办？”
郑玄海：“江听云这样的对手，不是两边作战就能赢的，必须得放弃一样！”
时瑶诧异的望向了他，很想反驳殷长夏不会输的。
但不得不说，郑玄海的判断是对的。
夏哥呢？
他自己有察觉了吗？
如诉如泣的风声传来，融化在黑色的大雨当中，冰冷得宛如刺骨的冰。
众人已经走到了高台下方，郑玄海表情凝重的望向上空，这场对战根本无法松懈。这样全力互拼，又能支撑到多久呢？
郑玄海不敢想。
他望向体力全失的众人，刻意压低了声音。
“还能坚持吗？速度加快，找一找裴铮的身体。”
众人齐齐点头，他们好不容易才拿到往生列车的主导权。
这么困难都坚持过来了，不差那最后一步。
郑玄海望向茫茫蛛网海洋，他们所做无疑是大海捞针，要从凶宅里堆积的蛛网底部，翻出包裹着裴铮身体的白茧。
“快！”
声音落下的同时，所有人都开始小心翼翼的出动。
两边都在行动，皆无法松懈半分。
高台处的殷长夏仍在躲避着，绞丝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毫无空隙。
别急！
殷长夏一边反击一边做着深呼吸，目光缓慢的挪动到了对方的咽喉、头部，想要判断处江听云的弱点。
但现在，大家都精疲力竭。
如果能够将对战延后就好了……
哪怕中间的时间，仅有十几分钟，也能让他喘一口气。
想到这里，殷长夏神色恍惚。
对战延后？
殷长夏想到了自己手里的血玉，他有天然的诱饵。江听云的目标，正是他手中的血玉。
赌一把吗？
殷长夏飞快在内心做出权衡，在体力失去了太多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出最优判断。
这样做的话胜率太低了，哪怕江听云上当，也有血玉被毁的风险。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赌。]
殷长夏微怔：[太爷爷？]
夏予澜苏醒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诱饵，江听云不会上当。就是要抱着失去的重量，才能赢下来。]
[你没有体力了。]
殷长夏身体摇摇晃晃，此刻已经是在凭借毅力行动。
往生列车的负担，比他想象中的大太多了。
二选一。
在必须做出选择的情况下，殷长夏想要优先保证游戏的胜利。
殷长夏深吸了一口气：[好。]
血玉被他拿在了手中，江听云的视线果然放到了上面。
殷长夏低喊了声：“帮我！”
血玉便像是有生命力那样，上升至殷长夏的头顶。
里面伸出了无数猩红的鬼爪，将靠近殷长夏的那些蜘蛛消灭。
夏予澜并不想在此刻暴露自己，因此只是简单将其消灭，并未动用使冰的能力，让江听云误以为那是洛璃的花招。
江听云靠近了殷长夏，打算在最短的时间里，夺走血玉，毁掉几只半鬼王。
殷长夏现在的实力，是杀不死他的。
一次能毁掉两个半鬼王，再好不过了。
当江听云触及到血玉的同时，血玉便疯狂吸纳着他，以锁住他的方式，将其吸入了进去。
狂风席卷而来，吹动得殷长夏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殷长夏：“伤了你不可能！困住你却能做到！”
凶宅将那些覆盖在瓦片上方的蛛丝震开，反哺着自己最后一丝力量。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下面找到了裴铮的身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点江听云也明白。
掩埋在蛛丝海洋里，倒不如掩埋在凶宅之中。
郑玄海赶忙扛起了裴铮的身体，朝着上方望去，手心里全是汗。这种紧张感，一点儿不比殷长夏要少。
看来殷长夏留意到了，但真的能束缚住江听云吗？
血玉中伸出了更多的鬼手，拽在江听云的身上，起了一个简单的束缚作用。
江听云：“区区一个血玉，休想困住我！”
夏予澜从血玉里钻出，手中还捧着洛璃的尸骨。为了能困住江听云，他不惜让出能够滋养魂体的寄居之地：“就是现在！”
冰块凝住了江听云的半个身体，封住了他的攻击。
江听云：“夏予澜，你竟然醒了！？”
不应该的。
除了殷长夏能用魂珠喂养以外，其他人应该无法为凶棺里的半鬼王提供力量。
他是亲眼看着，殷长夏把魂珠供给了宗昙。
“难道……注入的不是半鬼王的身体，而是血玉当中！？”
江听云立即反应了过来，却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了。
七星铜钱剑就此散开，一枚枚的黏在了血玉上面。
更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江听云，不仅是血玉、七星铜钱剑、还有夏予澜的力量。
江听云已经被吸纳了进去，可血玉却不断冒着黑气，玉体表面生出了各种裂痕。
夏予澜：“只能困一分钟，把血玉拿给时瑶，让她加固！”
殷长夏走路都在打颤：“时瑶！”
他将血玉扔向了高台下方的时瑶，待她接住血玉后，便想也不想的再度使用了符墙那一招。
哪怕只多困几分钟，她的牺牲都不是白搭！
符墙重重包围了过来，挤压着血玉的空间，让那股外放的鬼力，全部被收到了血玉当中。
时瑶原本就体力不支，使用那招过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不过时间延长，他们能多撑一会儿了。
江听云的影响消失，游戏内核又恢复到了原样，时间流速再次变得正常了起来。
殷长夏一直保持着那种姿势良久，已经累到双腿都站不直。
直到大雨淋湿在自己的身上，刺痛了他的骨头，他才终于醒过神来。
该离开这里了。
好几处都出现了通道，连通着往生列车。
殷长夏：“你们先回去，带着裴铮的身体一起！”
众人齐齐点头，小心捧着血玉，一个接着一个的回到了往生列车一号车厢。
待危险暂时解除，殷长夏咬破下唇，迫使疼痛的滋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该算账了。
殷长夏气压极低，走到了李蛹的面前，一把将其拽了起来。
李蛹：“……”
这样的殷长夏，他下意识在怕惧。
刚才那一幕他也瞧见了，恐怕江听云会上当的理由，一是因为诱饵的缘故；二是因为殷长夏之前一直都在全力回击，一副要做出个了断的样子。谁能想到他峰回路转，反倒选择困住江听云了。
殷长夏：“把你知道的事，通通都说出来。”
李蛹喉间宛如塞了颗石头，把想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那些黑色的雨丝变得粘腻，就像是蛛网砸在身上的触感。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无法离开。
李蛹却不在乎，反正他已经是半人半鬼的样子，连载物也交给了江听云：“江听云那个废物，在这种优势之下，还要选择放弃。”
殷长夏突然将他狠狠推倒在地：“你再敢说一句？”
由于还在融合，殷长夏的身体就仿佛粘了一层厚厚的黑雾，那些东西宛如怪物一样朝其他人张牙舞爪。
李蛹再度气焰浇灭，只得眼露愤恨。
他和江听云不是敌人吗？为什么他去骂江听云，殷长夏反应这样激烈？
李蛹：“你要杀就杀。”
殷长夏：“你想死没门。”
李蛹：“……”
他快要气得吐血，却瞧见殷长夏指尖的紫鬼蝶，正朝着高台下方飞去。
紫鬼蝶每煽动一次翅膀，便让那些聚集的蜘蛛退散，直至它抵达了下方，一具看不清人类形状的尸体附近。
李蛹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你想做什么？”
殷长夏：“你对今棠做了什么，我接下来就要做什么。”
没人会是李蛹的理解者，包括殷长夏。
但在哀鬼占据身体的时候，是姜允的话打动了他。
李蛹的内心生出了些许的慌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情。
明明之前有无数的人向他效忠，又有无数的人死在他的手里。为了达成目标，李蛹根本不稀罕那些人的命。
直到如今人死了，他才有了那一丝异样的感情波动。
“殷长夏，你不是这样的人。”
殷长夏：“我是。”
李蛹：“你要清算，怎么不对我清算？”
殷长夏没有理会他，只是拽着他的后颈，将他拖至了高台边缘，令他亲眼看向下方：“姜允是为了你死的，你现在看清楚了？”
紫鬼蝶落到了尸体上，正在以蝉人的方式，融入姜允的尸体。
李蛹总算明白了后悔。
他没有一次，这样同殷长夏感同身受。
李蛹眼眶血红：“你究竟想怎么样？”
殷长夏：“把你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我。”
李蛹承认自己受到了威胁，他全身都趴在高台边缘，奋力的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再努力都于事无补。
他突然没有了力气，在内心自嘲。
醒醒吧，你精心策划的大戏，早已经落幕了。
李蛹：“好，我告诉你。”
殷长夏这才让紫鬼蝶停止，没有进行下一个步骤。
李蛹内心更加怨恨，知道殷长夏这一出是专门威胁他的。可殷长夏和其他人不一样，就算自己死咬着不说，那些人也不会动手，去浪费紫鬼蝶炼制名额。
殷长夏却不这样想，他真的会下手的。
疯子！
李蛹：“你想知道什么？”
殷长夏：“第九位a级玩家的诞生，会让家园变成一个大型游戏，并且进入倒计时……这条消息的真假？”
李蛹：“……是真的。”
殷长夏：“薄临锋想聚集第十位a级玩家是怎么一回事？”
李蛹眼睛通红，仿佛被触痛了神经，迟迟没有继续对话下去。
几个呼吸间，李蛹才缓缓说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在我成为a级玩家之初，就曾经偷听到了这件事。薄临锋曾对黎靖说过，这么多年来，从未聚集过十位a级玩家。最早的一次，发生在千年前。”
又是千年前？
洛璃和樊野，应当知晓些什么。
殷长夏心脏咚咚直跳，仿佛一脚陷入了沼泽泥地，渐渐有种无法动弹的窒息感。
“据说千年前，最初的时候只有游戏，并没有玩家中转站。家园就是在那次十位a级玩家聚集之后，才最终诞生了。”
“我便就此猜想，薄临锋是想重建新的中转站，为此甚至不惜聚集十位a级玩家。”
殷长夏：“第二个家园？”
李蛹却没有说话。
在没有过多的证据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有可能是错误的。
不是想打哑谜，想必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只知道片面的信息。
掌控着这一切的人，只有一个薄临锋罢了。
殷长夏提出了疑惑点：“十位a级玩家，并不难聚集，为什么只有千年前才成功聚集了？”
李蛹语气里充满了讽刺：“这是现在，以前可没有什么‘推荐’和‘对赌协议’的规则，要成为a级玩家，就必须靠自己去闯。”
难度的确有所减少……
殷长夏眼神微闪，问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说你不想成为下一个家园？”
李蛹紧咬牙关：“废话！下一个家园需要人柱，是从a级玩家里挑选。我是a级玩家里最弱的，不选我选谁？”
殷长夏表情变得复杂，终于明白了李蛹的恐惧来源。
他拼命向上爬的原因，是因为身后便是深渊。
成为a级玩家既是荣幸，也是毒药。
所以……
在薄临锋对他生出浓厚兴趣的时候，陆子珩才会变脸得那么快？
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在保护他，还是在伤害他。
殷长夏嘴唇发抖，已经搞不明白陆子珩到底在做什么了。
只是唯有一点，殷长夏能够确认。
陆子珩不愿意他成为第九位a级玩家，被薄临锋所选中，变成下一个家园的人柱。
殷长夏沉声道：“你应该被薄临锋诱导了。”
李蛹：“……诱导什么？”
殷长夏：“以薄临锋的实力，他和黎靖的交谈，你绝无可能偷听到。”
李蛹表情凝固，想起那天的事，并没有觉得不妥之处。
他又不是直接偷听，而是借助了一个特殊道具，那东西绝无可能被发现。
等等……！
他或许一开始就进入了思维误区？
不被发现，但不代表薄临锋没防备。
在谈论这样重要的事情之前，难道什么都不会布置的吗？
李蛹：“那个时候的他，又不知道你会成为a级玩家的人选，他没必要这么早提前布局。”
殷长夏：“他并不在乎谁是a级玩家，只在乎能否凑足人数。”
薄临锋就是看中了李蛹的恐惧心。
只要李蛹能挣扎，载物里又无半鬼王坐镇，以他的性格，迟早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他就是第九位a级玩家的试金石。
李蛹彻底僵在了原地，终于明白了自己和殷长夏之间的差距。
无法比肩的潜力。
他所要做的，不过是实力更强一步，不再处于a级玩家底层。
但殷长夏一开始便不是瞄准的这个，他要改变整个家园，掀起新的浪潮，时钧不也是被他的这一点所吸引了吗？
“这么多的死亡，伤残，你还要这样冷静的去处理这件事？你的冷静，还真是异于常人。”
哪知道刚一说完，他便感知到殷长夏的手抖了一下。
但以李蛹的这个角度，根本无法看清，只能感受到那近乎微弱的颤抖。
他也会害怕。
他也是常人。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殷长夏所拥有的，最值得让人向往的东西，是破开一切乌云的勇气。
李蛹失去了一切力气，没再多说一个字。
殷长夏将他拽着离开了游戏内核，此刻这里面已经坍塌过半。
殷长夏看向了那口赤黑色的棺材，知晓宗昙正在全力操控着往生列车，使得它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
红线绑住了棺材，被殷长夏奋力的退至往生列车一号车厢内。
最后的最后，殷长夏回望身后，正是天光破云，一片淡金色的阳光从云层落下。
会雨后初晴吗？
—
返回的通道消失了。
殷长夏回到了往生列车一号车厢，发现车厢上方的车盖已被掀翻。
冰冷的风灌入了进来，让他们无法保持着体温，冻得人呼吸间都是白气。
曹登正控制着臻臻的身体，让她不要继续动弹。
那颗游戏内核和血玉，便这样回到了殷长夏的手里。
载物一时半会儿无法回收，只能让它暂时待在游戏内核当中。一旦往生列车到站，去向了更大的空间，就不害怕凶宅会出现在往生列车上了。
“别乱动了。”曹登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啊啊啊，真烦人。”
臻臻看向殷长夏，大喊道：“你们对爸爸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