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2)
许清竹在去的路上就给赵叙宁打了电话,今天正好又是赵叙宁值夜班,所以一进医院,赵叙宁就已经带着人过来,直接把她送到了急诊中心。
经过检测是重度过敏,从而引发的高烧。
赵叙宁先给她打了退烧针,又给她输液开药。
忙活完一切已经半夜两点,就连医院也安静下来。
许清竹给许清娅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考虑到她明天还要上学,让她先去休息。
许清娅看了眼病房,对许清竹的冷漠行为表示谴责,“冷血动物!”
许清竹:“……”
她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让许清娅赶紧离开。
许清娅不信任地看向她,“你不会想赶走所有人,然后悄悄把梁姐姐捂死吧?”
许清竹:“……”
她冷淡地扫了许清娅一眼,声音清冷,“杀人犯法。”
许清娅轻哼,“你记得就好。”
许清娅离开医院之后,许清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
起初是在思考,梁适为什么会过敏?
之后渐渐开始相信,失忆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大变。
然后又在脑海中推翻自己最初的想法,只觉得这不是同一个人。
梁适以前身上从未出现过好闻到令人舒服安心的气味。
但事实又证明,这确实是梁适。
不过是之前碰到脑子,失忆了。
脑海里的两个小人不断打架,打到最后,许清竹的思绪便开始飘散。
成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状态,只是单纯发呆。
一直到赵叙宁查完房过来。
赵叙宁给她递了瓶水,“还在想梁适的事?”
许清竹这才回神,她接过水喝了一口,把自己的猜测说给赵叙宁听。
赵叙宁看向她,“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不管她是谁,只要一切正常就行,反正你也打算离婚了。”
许清竹沉默片刻,“但我太熟悉以前的梁适了,所以当她现在只要做出一个举动后,我总会不自觉去对比。这可能和我的好奇心有关,我总觉得这事儿太离奇,哪怕我想和她熬完这段日子就离婚,我也知道她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但躺在一张床上,每天会产生无数交际,总会忍不住去好奇。”
“那你现在怀疑什么?”赵叙宁开门见山地问。
许清竹沉思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了。”
事实证明,梁适喝牛奶依旧会过敏。
她还是从前的梁适,除了性格大不相同。
“放过自己不好么?”赵叙宁说:“干嘛逼着自己去想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反正最后也是要分道扬镳的。”
许清竹抿唇:“她带给我的冲击,比我想象中更大。”
“所以你喜欢她?”赵叙宁挑眉,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许清竹立刻否认,“我又不是疯了。”
“那就好。”赵叙宁稍放心些,“我以为你会义无反顾地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
许清竹:“……”
她苦笑了下,“不可能,我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明辉是我外祖父的心血,我不想让它就此没落。”
“那你公司还顺利么?”赵叙宁问。
许清竹点头,“有些小问题,但能克服。”
“那就好。”
气氛忽然沉下去。
隔了许久,许清竹捋清楚了自己的思绪,才和赵叙宁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到梁适是在我五岁那年,对吧?”
赵叙宁点头,“那会儿你们被绑架,你和梁适一起逃跑。梁适回来之后有一段时间很不正常,大家也没在意。”
尤其是她,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就觉得梁适疯了。
那会儿甚至还有点高兴。
许清竹说:“那年我五岁,梁适七岁,我们被绑架的时候,她照顾了我很多,甚至在野外给我烤过番薯,还鼓励我要好好活下去,说生活一定会变好的,因为我们一定会拥有很多爱。”
赵叙宁安静地听她讲。
而许清竹也沉浸在了那段回忆里,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缱绻。
“我当时觉得这个姐姐很奇怪。我们明明被欺负的那么惨,那些人用鞭子抽我们,扇我们耳光,还拽着我们头发往地上磕,磕出一个又一个血印子,有一个小朋友就那样被磕死了,流了很多血。”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清竹的声音在抖。
很明显,她又想起了那年的惨状,可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还是第一次跟除了她的主治医生之外,提起绑架案的细节。
赵叙宁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皱着眉温声提醒,“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不必说,否则一会儿你……”
“没事,我可以控制得住。”许清竹轻呼了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我还亲眼看到,有一个小朋友的手指被剁下来,然后扔去喂大狼狗。而梁适因为常常在笑,绑匪看她不顺眼,一巴掌打过去,然后直接掉了一颗门牙。”
赵叙宁听得,心里都有点窝火。
大抵是因为梁适寻常太嚣张跋扈,所以根本没办法把她和当年的绑架案联系在一起,也没办法去共情她所遭受的痛苦,但此刻听到许清竹这么说,赵叙宁忽然想起来那段时间的梁适。
那是她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
赵叙宁是插班生。
她通常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所以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
只知道班里有个被绑架的小女孩儿,回来以后常常胡言乱语。
她根本没往心上去。
但有一天,她放在桌上的漫画书被撕碎,她非常生气,结果一扭头看到自己另外半本漫画书放在那个小女孩儿的桌上。
而小女孩儿还在不停地将纸撕成长条。
赵叙宁上前就和小女孩儿厮打在一起。
小女孩儿就是梁适。
当时大家都说她是疯子。
正常人和疯子是没什么话好讲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疯子开始拉帮结派,开始变得嚣张跋扈。
所有人都不觉得有问题。
因为疯子就是嚣张跋扈的。
赵叙宁从记忆中抽丝剥茧,也没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
她继续听许清竹讲。
“即使这个姐姐很奇怪,但我依旧觉得她很温暖很善良,她笑起来很好看,我愿意去相信她。”许清竹说:“我们结婚那天,我有和她提起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她什么都没说,仿佛以前从不认识我一样。”
“还有,从我们认识以后,她的笑容一直都是阴森森的,一点儿都不像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人。我也安慰过自己,是我们都长大了,所以忘记了,人也变了。可最近……”
她顿了顿,“我开始频繁地在她脸上看见熟悉的笑容,笑起来的弧度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所以你怀疑她是你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人?”赵叙宁问。
许清竹摇头,“我不知道。”
正因为判断不出来,所以她才会事无巨细地把过去讲出来,想让赵叙宁这个更理智的人帮忙判断一下。
“只是我的感觉。”许清竹说:“我莫名会在她身上看到一种熟悉感。”
赵叙宁:“……”
“这确实很难办。” 赵叙宁说:“我连她的dna都验过了,她就是梁适。”
两人都是理科生,偏理性思维,所以对没有科学验证的事情不会相信。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有双重人格?”赵叙宁说:“你还能讲出一些不同的事情吗?”
许清竹想了想,将她长大后认识梁适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包括她那些阴晴不定的瞬间。
她偶尔会待许清竹极好,带她去高档餐厅,给她送空运的玫瑰花,亲昵地喊她老婆宝贝甜心,但她同时也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如此,她会不停地出/轨,有时会装一装,但有时连装都不装,最过分的一次是带女人回家,就在她们新婚的房间里。
那个女人问她,“我是不是比你的omega妻子好多了?”
她在床上用各种甜言蜜语哄着对方。
当时许清竹站在外边,全都听到了。
她忍了四个月。
其实她从未奢望过梁适会改,只是觉得商业联姻,梁家给了许家那么多钱,让明辉珠宝得以苟延残喘。
那她便让着。
她第一次将自己婚后的生活讲给赵叙宁听,赵叙宁当下听得便握紧了拳头,“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她都已经混蛋成这样了,你还在为她遮遮掩掩?”
“也不算吧。”许清竹苦笑了一下,“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们跟着我一起伤心。”
赵叙宁:“……”
许清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她很快换了话题。
而赵叙宁在听完她说的那些之后,沉默良久,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她有可能是双重人格,或三重人格。”
“从她那天醒来后,一直都是维持这个状态吗?”赵叙宁问。
许清竹点头,“是的。”
“按理来说,多重人格是一个长期的精神疾病,每个人格之间的关系都不一样,有的是因为受到创伤,分裂出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有的是为了逃避一些事情,所以将自己堆积的坏情绪分给另一个人格。目前在医学研究史上,人格分裂最严重的达到了32个人格,精神类疾病都是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到时候你问一下顾医生可能更好。”
许清竹重重地叹了口气,“生活还真是喜欢给我出难题啊。”
“那你就这么原谅她了?”赵叙宁问,“我以前觉得她可能只是玩得野,但……”
那也太野了。
在这个圈子里,外头玩也算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和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结婚,常常都是外边养几个,家里老婆不闻不问。
但像梁适这种,刚结婚就把女人领到家里,直接踩着老婆自尊去放纵的。
也是圈内少有。
除非两家有世仇。
但很明显,没有。
甚至当初是梁适主动追求的许清竹。
“我没原谅她啊。”许清竹耸耸肩,“她对我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我现在属于寄人篱下,所以能友好合作就合作,不能的话我就搬出去。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现在不理想,我爸妈一定不会赞成我离婚的,所以没必要和她闹僵。”
赵叙宁听得目瞪口呆,她忽然诧异,“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感觉你说放下就放下了,一点儿都不伤感的。”
许清竹:“……”
她沉默片刻之后,平静地反问,“你会对一个情绪极度不稳定,刚结婚就出/轨,常在家暴边缘的人有感情吗?就算结婚前我曾喜欢过她,但在我们结婚之后,慢慢就放弃了。”
其实都谈不上来是哪一个瞬间让她不喜欢了的。
可能是梁适新婚之夜就去和别的女人睡觉,也可能是梁适生气时掀了饭桌,把所有的菜都弄在地上,甚至想要求她跪在碎了的盘子上时,还可能是梁适把她手机拿走,不允许她和外界联系,试图让她当困在笼里的金丝雀时。
但最后击垮她内心防线的是,梁适在她发情期时藏起了家中所有抑制剂。
她不想死。
这是最后的底线。
从前那些,只要她不对梁适抱有期望就不会对她产生过多伤害。
她就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
反正人不一定是要爱情的。
于她而言,亲情、友情是要重于爱情的。
她也曾在某个瞬间对梁适抱有希望,但梁适亲手将这些都打碎了。
大抵是因为夜深了,许清竹聊起这些比平常更放得开。
她说:“我偶尔会想,如果当初我没和她结婚有多好。”
“这样她就一直是我记忆里美好的样子,起码还给我留了一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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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连着阴了好几日的海舟市难得出了大太阳,将病床上的她照醒。
她的记忆停在了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这会儿看到陌生的环境还吓了一跳,再仔细辨认,发现是医院。
好巧不巧,还正好是她刚穿来时的那个病房。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梁适也没了之前的拘谨。
她看了眼手背,密密麻麻的红疹在渐渐退散,却不像她以前那样,睡一觉就完全消失了。
右手手背上还有一条白胶带,应当是刚输过液。
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摁开屏幕,发现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上边显示已经12:11分。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给许清竹打个电话的时候,赵叙宁穿着白大褂走进来,随性地打了声招呼,“醒了?”
“嗯。”梁适的态度依旧温和,“我睡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吧。”赵叙宁说:“主要是过敏引起的高烧。”
赵叙宁给她测了下/体温,“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等身上这些红疹消了就能出院了。”
梁适问:“我是因为什么过敏的啊?”
赵叙宁瞟她一眼,“这你问我?”
梁适:“……那不然呢?”
赵叙宁:“……”
“你自己昨天接触了什么都忘了?”赵叙宁反问。
“就睡前喝了杯牛奶,还有,昨天落水了。”梁适说:“天气挺冷的,直接掉进游泳池,我怀疑和那个有关。要不你给我测个过敏源吧。”
“测出来的也只是一种物质,并不能帮你完全规避掉你过敏的东西。”赵叙宁说:“所以我们一般不建议患者做这个,如果你想做,我也可以安排。”
梁适:“……”
“不过你是对牛奶过敏的。”赵叙宁说:“你昨晚摄入牛奶过多,所以最好多观察一天再出院。”
“明天能出吗?”梁适问。
“差不多。”赵叙宁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就见梁适眉头皱起,不知在思考什么,她难得好心提醒,“许清竹去送她妹妹上学了,开了你的车,应该过会儿回来。你饿的话,我让护士给你去食堂打份饭吃。”
梁适想都不想地说:“算了吧。”
赵叙宁:“嗯?你不饿?”
梁适:“……饿。”
赵叙宁轻嗤,“跟我客气?”
梁适犹豫后,还是选择说实话,“我没和你客气,你们医院的饭太难吃了。”
赵叙宁:“……”
她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饿死你活该。”
其实梁适只是坐在那儿反思。
她为什么能理所当然地把原主的身体当成自己的?
自己对牛奶不过敏,却不知道原主过敏啊!
她忽然就明白,昨晚许清竹那犹豫、探寻、打量的目光代表了什么。
许清竹是知道原主对牛奶过敏的,但没有拦。
……
挺好的。
梁适觉得自己在拿生命“以证清白”。
这下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失忆了,而不是换了个人。
但笑不出来。
她差点……死啊。
在她心情复杂地思考问题时,赵叙宁用着一点儿都没起伏的语调说着调侃的话,“不到十天,你已经进两次医院了,是打算在我们医院办年卡?”
梁适:“……”
她沉默片刻,“希望这次出院以后,不再踏入贵宝地。”
//
梁适昨晚还在觉得自己未雨绸缪,害怕许清竹第二天有事而导致任务逾期,但没想到最后关头,竟然是她进了医院,因为不能见风,买好的电影票也浪费了。
而许清竹在送完许清娅后,回来又去楼上看了白薇薇。
白薇薇的状态不算太好,陈流萤出去工作了。
她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看书,比以往安静很多。
许清竹陪她聊了会儿天,但不管说什么,她表情都淡淡的,看上去颇为忧郁。
许清竹还问她和陈流萤分手没有,她也只是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许清竹皱着眉,很想告诉她陈流萤并非良配,如果不是真的已经爱到无法分开的地步,建议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不好收场。
一个是经纪人,一个是艺人,本来职业相差就悬殊。
再加上陈流萤刚出道没多久,营销的“全网第一御a”人设又被人踩,不断出现反对声音。
再加上此次经纪人跳楼事件,她的口碑一路下滑,都觉得她是靠着不正当手段出道的。
白薇薇住院,工作室不给力,没人能应对那些黑营销,陈流萤的资源也在流失。
长此以往,两人肯定是会再次闹矛盾的。
上次且还没发生什么,陈流萤就已经对白薇薇大吼大叫,如果之后她们还在一起,这些东西就会像一根刺一样,慢慢地膨大。
让谁心里都不畅快。
但许清竹看到白薇薇脸色苍白,精神不佳,便没有提,只是安慰她,“你好好的就行。”
“你呢?”白薇薇反问她,“梁适有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欺负你?”
“没有,她欺负我干嘛?”许清竹说:“她让我以后别去华悦国际了,那里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潜规则。还说如果要去,记得喊她。”
许清竹顿了下,“不过以后应该也不去了,我之后查了下,那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以后你也别去了。梁适查了那个导演,他很多部作品都是营销出来的,还有他的作品大多是华光集团投资的,而梁适和程苒绝交了,你作为我朋友,去了之后可能也会受牵连,或者被针对,程苒那个人心眼很小。”
“所以你说,咱俩上次出事是因为梁适吗?”白薇薇很快地捕捉到了这话里微妙的地方,“因为梁适和程苒绝交,所以程苒把咱俩当靶子来发泄她的愤怒?”
“啊?”许清竹愣了,“我没这么说啊,上次不是你们谈合作才去的吗?而且我也算是你叫去的,跟程苒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但你说,程苒会因为梁适针对我们。”白薇薇皱着眉,语气冷下来,“上次那件事我不相信和她没有关系。”
许清竹摇头,“目前没有查出来太多有关联的地方,但我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种场合能不去就不去了,就算去了也不要喝太多酒,不然……”
她轻呼出一口气,“如果那天晚上梁适和赵叙宁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如不赶到呢。”白薇薇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压低了声音说:“太恶心了。”
“什么?”许清竹走了下神,没听到她的话。
白薇薇立刻调整状态,身子往后倚,闭了闭眼道:“我累了。”
“好吧。”许清竹看她实在疲惫,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白薇薇应答得敷衍。
许清竹原本想把所有话都咽下去的,但看着白薇薇这样的状态还是担心,忍不住迂回地问:“薇薇啊,你真的很爱陈流萤吗?”
“还行吧,怎么了?”白薇薇立刻用锐利的目光刺向她,“你也是来劝我分手的吗?”
“没。”许清竹先下意识否认,随后捕捉到关键词:“也?还有谁?”
“赵叙宁啊。”白薇薇勾唇冷笑,“分明不喜欢我,分明忘不了前任,却还要站在上帝的角度来劝我,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她是在把自己当救世主吗?”
许清竹:“……”
她觉得白薇薇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薇薇,你和赵医生之间有什么误会吗?我感觉你是不是……”许清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薇薇打断,“误会?呵。”
许清竹皱眉,“薇薇,你别激动,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且我觉得赵医生没有……”
“你觉得?”白薇薇狠狠瞪了她一眼,“许大小姐,你可以不要什么时候都用你觉得吗?你感觉那么厉害,怎么还嫁了个人渣啊?谁都知道她出轨玩女人,把你当佣人似的使唤,我劝了你多少次,你怎么就不离婚呢?你能不能用你那精准的感觉来感觉一下,现在的梁适是装的还是真的?”
“薇薇……”许清竹怕她受刺激,不敢再说话。
结果白薇薇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梁适现在是变好了吗?她跟你说你就信啊,你的感觉什么时候有用过?你自己明明都过得一团糟了,为什么还来管我?”
“我没有啊。”许清竹无奈,耐心地解释道:“你的梦想是做一名出色的经纪人,但当你和艺人恋爱的时候,你很难保持专业上的理智,以前你和我说过的,你说你一定不会和艺人谈恋爱,但现在……”
“如果你真的很爱陈流萤,我不会劝你们分手的,你的人生是要自己去经历的,我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
“呵。”白薇薇听得眼睛红了,且眼里满是晶莹,眼泪凝成珠子掉下来,她又抬起手背擦掉。
许清竹慌了,立刻上前道歉,“抱歉薇薇,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啊。”
她扯了几张纸,坐在床边给白薇薇擦眼泪,但被白薇薇推开。
“许清竹。”白薇薇冷笑道:“你想骂我就骂我,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吧。”
“我没有……”
“对,我是和艺人恋爱了,违背了我的职业准则,但陈流萤起码对我好啊,我给她做的所有规划她都听,她在一步步前进,她从来不会因为我不跟她上床就去找别的女人。你的感觉那么准,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梁适那个人渣啊?”
“你真以为她是改好了吗?她之前哪次不是这样的?狠狠欺负了你再把你哄回去,一次又一次。你现在内涵我在指手画脚你的人生是吗?是我太愚蠢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许清竹稍有些无措,她坐在那儿给白薇薇递纸。
白薇薇没接,直接躺下,“我不用你假惺惺。”
“没。”许清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怪你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出去,我不想听。”白薇薇冷声道。
许清竹轻吐了口气,沉声问道:“薇薇,我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她不相信白薇薇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要知道?反正你喝醉以后会断片,什么都不记得。再说了,是你爱着的梁适把你救出来的啊,你又没什么损失,这不就够了吗?你就是想过来高高在上嘲笑我的吧?”
“怎么会?薇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许清竹说。
白薇薇忽地坐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是。你一直都这样,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大家都爱你,你长得好,有人追,所有人都在保护你,满意了吗?”
许清竹:“……”
她后退一步,心头酸涩。
“许清竹,你就虚伪。”白薇薇狠狠地斥责她,“我让你和梁适离婚的时候,你不离,现在轮到我了,你就来劝我和陈流萤分手。你连梁适那种人渣都能忍,怎么就偏偏对陈流萤有偏见?起码她爱我啊。”
“我对她没偏见。”许清竹说。
“你分明就是见不得我好!”白薇薇说:“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好啊,我告诉你。”
“那天赵叙宁闯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一个alpha剥掉了衣服,一丝不/挂,我发情期,像条狗一样地躺在那里,我甚至在求她,求她和我做,她欣赏着我可怜的哀求,赵叙宁揍了她,所以我又只能去求赵叙宁。我他妈像个什么啊!”
说到最后,白薇薇情绪已然崩溃。
许清竹抱住她安慰,“对不起薇薇。”
“你走。”白薇薇一把推开她,力道过大,直接把许清竹推到地上。
“滚。”白薇薇说:“我不想再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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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竹从白薇薇病房里出来以后看见了赵叙宁。
赵叙宁苦笑着看她,“去吃点东西吗?”
许清竹擦掉眼泪,和她一起下楼。
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当初和白薇薇是关系好到可以吃一个冰激凌的关系。
许清竹的婚礼上,白薇薇是唯一的伴娘。
她和赵叙宁坐在咖啡馆,久久不能言语。
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几天情绪一直比较激动。”赵叙宁说:“那天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有几天她一直在做噩梦。”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许清竹丧气道:“我也不知道原来在她心中,我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