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吾为顾锦年,今日为国立言,扬国威,凝国魂,塑国骨!(2/2)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大皇子。”

“木已成舟,改变不了。”

“如今就是等消息。”

“倘若娶一个普通公主有用,一切好说。”

“若是没用,就更麻烦了。”

匈奴宰相木哈尔显得有些平静。

因为没办法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说什么?

眼下就等国内传来消息,如果和亲没什么大问题,那就照常走。

若是有问题就真麻烦了。

也就在木哈尔说话间,一道身影快速走入,带着一封书信。

“相爷。”

“这是王上的回信。”

后者将书信交给木哈尔。

后者立刻起身,接过书信,展开书信后,是空白的,只不过木哈尔逼出一滴鲜血,溅在书信之上。

刹那间,书信上浮现各种内容。

一旁的大皇子也收敛怒气,望着木哈尔,眼神当中有些好奇。

片刻,木哈尔将书信抖了抖,刹那间这封书信化作灰烬,烧毁的干干净净。

这是秘信。

只能一个人看,用了谁的鲜血,谁才能看,指定了木哈尔才能观看。

“木相,父王怎么说?”

齐齐木好奇,望着木哈尔问道,他内心也有些紧张,担心父王责怪。

“要出事了。”

“王上意思很简单,不接受大夏的安排,这个公主不行。”

“要真正的大夏公主,找来一个臣子之女,绝不同意。”

木哈尔叹了口气道。

“臣子之女的确不妥,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即便是闹,大夏皇帝的态度,今日也看到了。”

“只怕他不愿意。”

齐齐木点了点头,他也不接受什么臣子之女,只不过宴会上,永盛大帝也明确拒绝了。

若再强硬要求,只怕会惹来麻烦吧。

“不。”

“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会帮我们。”

“如今我匈奴国又被削国运,必须要一位真正的公主,否则的话,会很麻烦。”

“而且王上的意思也很明确,若大夏不答应。”

“那就开战。”

木哈尔目光坚定道。

这是匈奴国的意思。

此言一出,齐齐木顿时大喜,他也想开战。

今日受的委屈,他要全部洗刷回来,从战场上洗刷。

“有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的帮助,我等的确不惧。”

“那这一切,劳烦相爷了。”

齐齐木出声,心中的愤怒,也逐渐少了一些。

毕竟单说匈奴国,肯定对抗不了大夏王朝,但加上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那就不一样了。

有这两个王朝的加入,大夏王朝绝不敢有半点嚣张。

如此,大殿安静。

而京都内。

顾锦年走在街道当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是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

路边上有百姓认出他是谁。

不由惊呼一声世子。

可顾锦年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前行。

他心中有郁结。

说来说去还是和亲的事情。

挥之不散。

和亲,利国利民。

不和亲,意气之争。

他找不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找不到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

在他面前,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而是规则。

是规矩。

一座无法翻阅的大山。

也就在此时。

一处宅府外。

一道身影吸引到了顾锦年的目光。

是一名女子,立在宅府内,望着树木发呆。

这是江府。

礼部右侍郎的府宅。

此时此刻,府宅早已经挂起大红灯,谁都知道这位侍郎大人的女儿被封为公主。

即将要出嫁了。

府宅热闹,张灯结彩,可府宅内,这名女子被数十名侍女守着。

漂亮的面容上,尽显麻木。

只是一眼,顾锦年心情更加沉重了。

后者没有关注到顾锦年,依旧是痴痴呆呆望着树木。

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未来,麻木不堪,是生不如死。

可她无力反抗。

面对这个世界。

面对这个王朝。

她反抗不了。

家族,心上人,等等一切她都无法反抗,不是没有寻死的勇气,而是不敢去寻死。

没有一语。

顾锦年径直离开,他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心有不忍。

离开之后。

顾锦年心头的郁气更重,他去了一家酒肆,不顾他人的目光,买下几坛酒。

而后回到书院当中。

任凭谁跟他招呼,顾锦年都没有回答。

只是独自一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饮酒沉默。

是逃避。

恩。

顾锦年在逃避。

和亲之事,他已经帮不了了。

也无法去帮。

咕咕咕。

酒水入喉,微醺袭来,顾锦年靠着树,打算就这样大醉几日。

等醒来以后,公主也出嫁了。

那这样的话,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此。

时间转眼到了翌日。

顾锦年喝了一夜的酒,他没有逼出酒水,任凭自己醉倒在树下。

一些学子看到了,不知所措,不明白顾锦年怎么回事。

昨天才在宴会上,写下千古名词,怎么今日变得这般?

可有人知道顾锦年为何郁闷。

所以让众人不要去打扰顾锦年。

只是今日。

按理说应当是公主出嫁之日。

马车已经备好,就连公主都坐上了马车。

但一件事情,再一次引起大夏朝野不满。

匈奴国要求,必须要换一位真正的公主,不愿意迎娶一位臣子之女,他们认为这是不尊重匈奴国。

态度极其强硬。

礼部得知,第一时间反驳,认为大夏册封的公主,她就是公主。

可匈奴国态度也很强硬。

本来这种事情,都不用传到永盛大帝耳中。

只是午时,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送来书信,呈交给了礼部尚书杨开。

书信当中的内容很简单。

两大王朝也十分关心此次和亲,认为匈奴国与大夏若和亲,也算是建立世交,两国友好,以后东荒太平,是一件美谈。

可大夏王朝,随便册封一名公主,实在是有些不妥,影响两国友好。

而且有辱礼仪之邦这个美称。

这两份书信表达的态度就是一个。

大夏王朝这次做的有些不仁义。

他们支持匈奴国。

不仅仅是这两封书信这么简单,边境也传来最新消息,匈奴国已经在整顿兵马,似乎做好开战的准备。

国运二次被削。

匈奴上下不满,匈奴王也极其不满,不过匈奴王也传来书信。

倘若迎娶一位真正的公主,可平息民怨,两国依旧保持友好。

但如若不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民怨无法平息,发生一切后果,由大夏王朝承担。

这就是匈奴国的态度。

一瞬间,两大王朝外加上匈奴国的态度,让大夏朝廷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

六部尚书,文武百官为这件事情,吵了整整一天。

礼部等文臣认为,此事也不是不行,可以再让匈奴多加点聘礼。

武将等武官,却认为这样做,会激起民怨,册封的公主看不上,一定要一位真正的公主,若是答应的话,百姓也不答应。

永盛大帝也一直保持沉默。

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答复。

可朝廷的事情,再一次又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以致于民间百姓都知道了匈奴国的要求。

一时之间,民怨四起,本来就看不爽匈奴人,现在居然要娶一位真正的公主。

百姓自然不干。

一时之间,矛盾瞬间尖锐。

但要说最开心的还是江家千金,毕竟她很有可能不远嫁了。

只不过无非是可怜另外一个女子,不,应该是另外一位公主。

可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惹怒永盛大帝。

是又过一日。

匈奴王亲自派人送来书信,更改之前所言,迎娶昭月公主,同时匈奴王迎娶一位真正的公主。

一口气娶两个公主。

书信到来。

永盛大帝雷霆大怒。

在养心殿内,大发雷霆。

嘭。

“这是要做什么?”

“当真欺朕大夏无人?”

“两位公主?匈奴人还真敢开这个口?”

永盛大帝怒吼着。

一个公主,并非是求和,而是双方过度二十年,册封一个公主,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个公主?那就是真正的骑脸了。

马上的帝王。

怎可能答应?

“陛下。”

“臣认为,匈奴国虽有些傲慢无礼,可大夏之外,已经有无数流言蜚语。”

“双方和亲,削其国运,又以册封公主出嫁,大金王朝,扶罗王朝,天下各大国家都在谈论此事,认为我大夏无礼。”

“还请陛下三思。”

“此事,扶罗王朝,大金王朝已经开始插手,匈奴国被削两次国运,随时可能开战。”

“倘若开战,两大王朝便有机会,插手此事,到时候我大夏便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杨开出声。

这世间上只有讲道理和不讲道理的国家,想要成为不讲道理的国家,那就必须是第一。

大夏王朝明显不是第一,所以必须要讲道理。

信誉对国家来说极其重要。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占据道理,否则的话,寸步难行,容易遭到群攻。

他也是没有办法。

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开口。

“插手?”

“那就让他们插手。”

“朕倒要看看,为了一个区区匈奴,他们敢怎么插手。”

永盛大帝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怒气。

说话凶狠。

“陛下三思啊。”

“陛下,此事万不可这般去想,两大王朝若插手,援助匈奴国,边境一但开战,极将面临失守之情。”

“请陛下定要三思。”

所有文官儒臣齐齐开口,这话不能乱说,真打起来了,两大王朝援助匈奴。

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援助,大夏王朝拿什么打?

原本预计死十万人,随着两大王朝的加入,可能大夏要死几十万将士。

甚至还不止。

万一真输了,少一寸山河,都是莫大的耻辱。

“你们这些文官,就是没种,陛下,开战吧。”

“没错,开战吧。”

“臣等愿意战场冲锋。”

武将们纷纷开口,他们无惧,主动请缨。

“你们闭嘴。”

“当真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联手援助,你们有自信平灭匈奴?”

“少在这里煽风点火,现在是什么情况尔等难道不知吗?”

杨开指着这帮武将,大声怒斥。

他是理性派。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打起来。

此言一出,这帮武将皱着眉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毕竟他们说的没错。

一对一,肯定不怕。

可一对三,这就不是怕不怕了,而是送死不送死的问题。

的确没必要。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沉默。

他心中有怒火。

可他更加知道的是,杨开说的没错,这帮臣子说的没有错。

“此事再议。”

“既然良辰吉日已经错过。”

“让他们等等。”

最终,永盛大帝开口,他没有答应,可却没有了拒绝。

如此。

这群文官长长吐了口气。

翌日。

大夏书院当中。

后山上。

顾锦年逐渐醒来。

他醉了两三天。

选择性逃避。

可当醒来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是苏文景的身影。

“文景先生?”

看着眼前的苏文景,顾锦年稍稍起身,作礼喊了一声。

“无妨。”

苏文景负手而立,微微笑道。

“先生有事?”

顾锦年好奇问道。

“没什么事。”

“只是听闻世子殿下在后山饮酒独醉,过来看一看。”

苏文景面色温和道。

此言一出,顾锦年不由略显沉默。

只是过了一会后,顾锦年开口,有些好奇道。

“先生,敢问公主是否已经出嫁?”

顾锦年如此问道。

“还没。”

“匈奴国认为册封公主不算,要再加一位真正的公主,嫁给匈奴王。”

苏文景平静回答。

可此言一出,顾锦年却不由皱眉。

“再加一位?”

“凭什么?”

顾锦年有些恼火,本以为公主已经出嫁了,可没想到事情有了变化,但并不是往好的地方变化,反而是更差的变化。

“凭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联手援助匈奴国。”

“凭你再削匈奴国运,边境已经剑张拔弩,随时开战。”

“凭大夏王朝无法以一己之力,打败三位敌人。”

“够吗?”

苏文景出声,面色依旧温和,道出原因。

这三个理由。

的确够。

甚至说,随便一条都行。

沉默。

还是沉默。

顾锦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是很烦躁。

很郁闷。

有一口气,憋在心里。

出不去。

道不明。

也说不清。

似乎是感受到顾锦年心中的郁闷与烦躁。

苏文景继续开口。

“锦年。”

“在这个世上,一定要懂得规矩。”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

“守规矩的,和定规矩的。”

“你守着规矩没有错,可如果你当真不平,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决。”

苏文景出声,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开顾锦年心中的结郁。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会成为顾锦年心中的一根刺。

将来会出大事。

大世之争来了,顾锦年面临的不仅仅是同辈天骄,还有许多老一辈的天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恐怖。

如果顾锦年现在出了问题,以后就更难了。

“还有一种?”

“请先生赐教。”

顾锦年有些惊讶,看向苏文景。

“打破规矩。”

苏文景神色变得坚定。

他望着顾锦年。

声音震耳发聩。

“老夫知道,你不满和亲。”

“为心中之义,可规矩就是规矩,所有人都改变不了,六部尚书,当朝宰相,甚至是你舅舅,也要守着这个规矩。”

“可有些人,他们生来就是打破规矩的人。”

“锦年。”

“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你是老夫见过最特别的人。”

“老夫相信,你有办法打破这个规矩的。”

“不要站在常人所站的位置,你要站在不同常人所站的位置,去思考问题,去想解决之法。”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礼部已经开始草拟公文。”

“陛下虽然没有答应,可基本上也是妥协。”

“最快三日,最迟七日。”

“锦年,你好好想清楚。”

“老夫给你备了一车酒,倘若你无法想出,就大醉七天七夜。”

“醒来后,一切无事发生,这件事情不怪你。”

“不过你要铭记,永远不要忘记,用这件事情来鞭策自己。”

苏文景认真开口。

说完这些话后,他转身离开。

没有多说一句话了。

而这里的确运来了一车的美酒。

进,打破规则。

退,大醉七天。

以此为鞭,日日夜夜记住,使其成长,而不能荒废自我。

这就是苏文景想表达的意思。

此时此刻。

顾锦年无言。

他依旧靠在大树下,不知该说什么。

打破规矩。

如何打破?

和亲之事。

本身就没有任何问题,站在国家角度上,这就是没有错的事情,一意孤行,拒绝和亲,先不说其他,自己拿不出道理来。

谁会搭理自己?

自己舅舅疼自己,可自己舅舅是皇帝,一个皇帝最希望的是国家太平,最希望的是百姓安康,国家稳定。

而不是为了自己外甥的一句话,置百姓于水火不顾。

此题.......无解。

顾锦年没有去思考问题,而是端起一坛酒,再一次喝下去了。

又是一日后。

悬灯司,镇府司,齐齐出手,压制京都内一切乱语。

两日后。

永盛大帝没有任何回答。

但礼部已经开始着手挑选公主。

三日后。

太月公主被礼部挑选而出,年仅十七岁,是永盛大帝最小的女儿。

理论上怎么也不会挑选到她。

可没有办法,其余几位公主不是嫁人,就是年龄太大了,还有一位公主,体弱多病,这要是出嫁,极有可能死在半路上,所以只能选择太月公主。

对这一切,永盛大帝没有说一句话。

连朝会都没有开。

一切的一切。

都是由礼部开始处理。

的确,随着礼部流程下来,定期时间,为十二月三日出嫁。

为良辰吉日。

但为了降低影响,从北门出发,不走最热闹的东门,并派官兵周围把守,免得惹来民怒。

十二月一日。

皇宫内,有不少哭声,太月公主出嫁,其母哭的撕心裂肺,太月公主本人更是直接昏厥。

这一日。

顾锦年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十二月二日。

所有一切全部备好。

北门早已经有官兵出现,周围被清空,匈奴人也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子时一过,十二月三日。

匈奴大皇子,骑乘战马,身披红袍,在北门一直等待着。

丑时。

两位公主被送到玉辇内。

等到未时出发。

三千人的随从,显得浩浩荡荡,侍女抱着花篮,在两旁等待着吉时。

那玉辇当中。

两位公主的哭声不大,因为哭了许多日。

百姓无法过来,可却能从两旁酒楼看到这一幕。

气愤之声。

可悲之声。

叹息之声汇聚在了一起。

很屈辱。

的确很屈辱。

齐齐木坐在战马上,他目中空无一切,这一刻,他得意万丈。

而大夏书院。

顾锦年将最后一坛酒喝完。

他终于起身了。

有很多人时刻在关注顾锦年,也知道顾锦年为什么烦恼。

他们害怕,顾锦年就此沉沦。

可直到这一刻,看到顾锦年站起身来后,一个个不由满是喜悦。

他们认为,顾锦年是要有所动作了。

可没想到的是。

顾锦年只是回到了房内。

似乎去酣睡了。

沉默。

沉默。

安静。

安静。

书院学子们一个个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寄托了很多希望在顾锦年身上。

可现在,突然之间,他们发现顾锦年似乎......终究是个人。

他不是神。

一些大儒夫子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