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等待死亡的来临（2/2）

“我送你。”沈浩然朝前面的路指了指。“前面还有好远。”

那凉意缓缓地顺着他的眉骨游走，经过眉心，再到他的耳朵，一路都是小心轻触，他想睁开眼睛，却无法睁开来，半梦半醒间，他一直觉得有只手在自已脸上触摸，如婴儿般的柔软，令他疲惫的身体轻松下来。

回到家，沈浩然轻手轻脚，生怕把熟睡的老婆和孩子吵醒，客厅的灯都不敢开，借着手机的光亮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头发用干毛巾擦了擦，还不等头发完全干倒头就睡，根本想不到老婆此时已经埋在废墟中。

沈浩然也这么认为，他点了点头。“也许是吧！你是不是又馋嘴了？所以妈妈才会跑去外面买早餐。”

沈浩然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全身淋湿后，她身体的曲线暴露在眼前，目光静静地在她身上打转，想起过去那段美好的岁月，不由心潮荡漾。

“你又扯哪去了？”姚雨婷不理他了，自顾自地走着。

当年，孤立无援的她默不作声地承受着被他抛弃后的痛苦，如果再让自已陷进这段往事中，她自已都不会原谅自已。

“我没有。”皮皮哼了声。“我好乖的，昨天放学回来，妈妈还给我买抹茶蛋糕吃了。我没有要吃哟，是妈妈自已要买给我吃的。”

暗影下的这张脸，又拉回他久远的记忆，他的指尖停留在她脸上，直到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指尖才缓缓地撤离，脸转向车开来的方向，伸出手用力地挥着，生怕人家看不到似的。

沈浩然不敢靠她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他还走走停停，保持着距离保护着她，直到她走进机关大院，他才放心地回头走。

“诗怡，你要去哪里？”沈浩然着急地奔跑着。“诗怡，你不要走啊，你走了我和皮皮怎么办？快回来！”

果然，沈浩然的眼睛睁开来。“皮皮，别闹了！爸爸好困，让爸爸再睡会！”

姚雨婷惊叫。“好险！”

他自已也迷惘了，说过无数次不要管她的事了，可就是无法做到不管。

见妻子没带手机出门，沈浩然松了口气。“皮皮，别担心，妈妈可能出去买东西去了，她没带手机，估计不会走太远。”

“皮皮别急！”沈浩然吃完药。他牵着儿子走到沙发边，拿起座机拔打马诗台的手机，手机铃声从玄关处的架子处传过来。

“妈妈是不是去给我们买早餐了？”皮皮瞪着大眼睛看着爸爸。

“沈浩然，你这个伪君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再也不要……”马诗怡骂着骂着，身体就轻轻地飘了起来。

是皮皮在叫，沈浩然挣扎欲醒，无奈头痛欲裂，他试着张开眼睛，却无法动弹。那只在脸上触摸的小手又掀开他的被子，从他睡衣间钻进去，小手凉凉地在他腋下挠痒庠，皮皮知道，爸爸怕庠庠。

沈浩然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雨水。“婷婷，一会回去洗个热水澡，看你淋得全身都湿了。”

刚一睡着，沈浩然就梦到妻子，他在梦中看到妻子怒目而视，他费解地看着她，沙哑着声音说。“诗怡，你怎么啦？”

沈浩然从床上起来，身体有些摇晃，头也痛得不行，看来昨晚那场雨把他淋感冒了，穿好衣服赶紧吃了两粒速效伤风胶囊。

在昏暗的路灯下，她静静地凝视着他。“说我，你自已不也淋湿了。”

在他犹豫的时候，他的双腿已不受控制的向前迈去，然后就失去意识，直到眉间有缓缓的凉意传来，他才又有了意识。

可诗怡就是不回头了，她就那样越飘越远。他跑得摔倒在地上，正要起身，却被一群人围攻，有的拿鸡蛋砸他、有的拿菜砸他、有的端水泼他、有的朝他吐口水……

姚雨婷把脸看向一边，她不想让他沉迷进来，虽然她现在是单身，他毕竟有老婆和孩子的人。

“哼，你想得美吧！”沈浩然捏了儿子小鼻子一下。“皮皮，书包文具收拾没有？”

“还没有。”

“还不快去收拾？”

皮皮应声而去收拾书包，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天早上都是妈妈帮着他装好书包，根本不用他操心。但他又不能叫爸爸帮着装，爸爸肯定会对他说，自已的事情自已做，所以，只好嘟着小嘴自已整理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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