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死而复生（1/2）

老式四方木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当季的蔬菜，黄道山和父母正坐在桌上唠嗑，先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仿佛都不愿提一些令人不齿的事，东扯一会，西扯一会。

黄道山眼里的期待，两位老人看得懂，只是不忍心说出来。几年没回来，儿子肯定特别想知道妻子和孩子们的近况，儿女的情况略知一二，可就是没提妻子一个字。

看到消失几年的儿子回来，老两口老泪纵横后，马上杀鸡宰鸭忙活了半天。黄道山几次想去帮忙，都让爸妈赶出来了，说是让他先好好休息会。

千好万好，还是家人最好啊！

看着满桌的菜，黄道山感慨万千！

农村就是这点好，来个客人不用去买菜，自家院里抓只鸡、抓只鸭，再到鱼塘抓到条鱼，配上无农药的绿色蔬菜，很快就能整出一桌香喷喷的农家菜来，虽然比不上城里人吃的那般精细，却是地地道道的土菜味。

看着儿子那张脸疲劳而憔悴，黄老妈心有不舍，一把一把抹着眼泪，“老头子，去把那瓶好酒拿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庆祝庆祝。”

“好。”黄老爹立马进层去拿酒。

“道山，你赶紧趁热吃！”黄老妈心疼儿子，鸡鸭鱼肉都不停地往儿子碗中夹。“你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早就该回来了，我和你爸都这岁数了，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自已的儿子能守护在我们身边。”

“妈，淑芬她没经常回家陪你们吗？”黄道山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黄老爹迎出来，黑狗左突右跳地扑腾着。

“亲朋这几年都不来我们家了，哪来的客人？”黄老妈说。

他们家的黑狗虽然不是名贵品种，最多是一只土生土长的土狗，可看家本领不是一般狗儿能比的。

他们家里养再多的家禽也不怕被人偷，有黑狗护院，从来没丢过一只鸡、一只鸭，这是黄老爹最引以为豪的事，平时吃好吃的时候，最先就是扔给黑狗。

这孩子在怕什么？

一家人沉浸在重逢的泪眼中，桌上香喷喷的食物还没动过，黄老妈给儿子碗里都装满了菜，也是一点也没动过。

黄道山一听，立即跳起来。“爸、妈，不管是谁，一定不要说我回来了，知道吗？”说完，飞跑进屋，然后又急急地窜出来。

“没有。”

“去去去。”黄老爸把黑狗给赶了出去。“我们都还没开吃，你这畜牲在这里猴急个啥？去门外守着去。”

黄老爹把黑狗赶出了堂屋，刚要转身，黑狗就狂吠起来，开始还以为是黑狗表达被主人赶出去的不满，只是，黑狗的叫声越来越大。

想当年，他可是国企的总经理，今天却沦落到四处流浪，实在是无颜面对爸妈。

“老头子，你安的什么心？”黄老妈见儿子这样，马上将气转移到老伴身上。“你就不能在道山吃完饭再说？看看，道山现在多不开心。”说着，还站起来一把抢过老伴手里的酒瓶，“道山心情不好，你也别想喝酒。”

“妈，给我吧！”黄道山把烟叼在嘴里，从老妈手里拿过那瓶五粮液看了看。“呵，这酒应该还是我以前拿回家来的吧？”

本以为儿子死而复生就没事了，一家人又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是不是儿子真的贪污了国家的钱？为什么儿子修建的房子会倒？这几年，老两口百思不得其解。

“妈，我没事。”他的嘴角又轻扯了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黄道山眼里的亮光黯淡下来，嘴角的微笑也渐渐地转成苦笑，害怕和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爸、妈。”黄道山瞬间崩溃下来，在亲人面情，他坚强的一面再也无法装下去，痛哭起来。“几年了，儿子在外四处流浪日子不好过，想回来看看亲人们，只是没想到，我一回来就听说天福社区的房子倒了一栋。看来，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道山。你也不要过多的自责，做父母的只求自已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别听你爸乱说，其实，他也不是埋怨你没给家里钱，他是在替你担心，这些年，你不在家的日子，他比谁都难过，没事的时候就会捧着你的照片看上半天，有时还一个人偷偷流泪，他流的眼泪不比妈少。”

“唉！”黄老妈叹息一声。“竹子都靠不住，还指望我们去靠笋子吗？”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黄老爹十分委屈地看着儿子。“看看你妈这人，到老都不改改脾气。”

凝望着渐渐飘散的轻烟，心中一阵难以形容的悲伤情绪涌出来。

“道山啊，顾书记还真是个好人，自从你出事后，以前的那些亲威朋友都和我们疏远了，最开始，淑芬还会带着孩子们回来看看，自从你的死询传来，所有人都不来我们家了，生怕我们穷得跟他们借钱似的。倒是这个顾书记，在你出事后还来看过我们，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有机会一定得感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