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死营（2/2）

曹文诏站起来后，用力点点头，然后转向方阵，忽然伸出右手，振臂一呼：“万胜！”

到了午后，五千三百多人，都排队由孙承宗带来的书办执笔写遗书，以备万一。

曹文诏有点好奇这盒子里装得是什么，金银财宝？不像；神兵利器？盒子不大，也不像。

带着寒意地春风吹过，带动各类旗帜不时地发出“哗哗”声，战马偶尔打个白色喷嚏，给这方阵增加了一点点动静。

不少战马好像感觉到了战场的萧杀气氛，多了一份躁动，纷纷“咴儿咴儿”地叫了起来。

在他们后面的各级军官也随之跪地：“此去死战，不胜不归！”

在内阁有温体仁压着，他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可以为所欲为。到了南京后，就是他说了算，有些事情，对家里人有个交代，也是到时候了。

死营的营门随之开启，“死”字营旗和“曹”字将旗在最前面，宛如巨龙的两只眼睛，在前面引路。而死营将士则一排五骑，徐徐跟随前进。

很快他们发现曹文诏从盒子里捧出来的是一块折叠的锦缎，开始以为是给曹文诏的战袍，有点失望。不过马上发现这个想法错了，看大小、制式，绝不可能是战袍。

死营将士在此情况下更是挺直了腰杆，保持着队列前行，一种自豪在他们心底涌起。

“多的话就不说了，今日奉陛下旨意，给你们送来一样东西。”孙承宗说完，手往后招了招，他身后的亲卫马上上前几步，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捧到孙承宗的身边。

“咚咚咚”地鼓声随之响起，死营五千三百余人一起上马。

为了保密，勤王军营地的所有士卒今天才放出了营地。同样，在京师，组建远征军的事儿一直到昨天傍晚，才由朝廷一级一级下传，最后通过里正传达到各家各户。

孙承宗看到曹文诏露出一丝疑惑地神情，就对他解释道：“陛下决定改京营三大营之一的三千营为死营。存决死之志，方入得这死营。营之所向，片甲不留。这死字旗，就是你们的营旗，你们这死营已是京营三大营中的骑军营了。”

“敬礼。”在军官的口令下，勤王军全体士卒声地向行进中的死营将士致以军礼。不管自己是不是贪生怕死，军人对于勇者总是会心生敬意的，这礼敬得实心。

曹文诏已知道这是一面锦旗，他听孙承宗一说，捏住锦旗的两角，然后猛地一抖，双手举高，展开了手中的锦旗。

孙承宗看曹文诏已经拿到手里了，就对他道：“展开看看。”

曹变蛟、黄得功、左良玉也紧跟着单膝跪地：“此去死战，不胜不归！”

孙承宗点点头，上前扶起曹文诏，小声道：“别让营旗失陷在草原。”潜在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接着大方阵也响起一阵巨吼：“此去死战，不胜不归！”

曹文诏转身招来亲卫，让他们把营旗升起来。然后转身单膝跪地，向孙承宗抱拳道：“此去死战，不胜不归！”

声势之大，让营外的勤王军士卒纷纷转头看向远征军的营地，不，现在应该是死营的营地。

曹文诏见孙承宗轻轻点头，就再一抱拳，然后迅速转身，往边上由亲卫牵着的坐骑走去，翻身上马后一牵缰绳，面向方阵下令：“上马开拔。”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没有照常升起，阴云密布，春雨将下未下，却带动气温降得更低。

其实壮汉在矮个子开口的时候已经想到原因了，现在听二哥一说，就没再说话，一起埋头赶路。

“我来看看这支复仇之军到底是啥样子的。你呢？”壮汉笑笑答他二哥，但他看到矮个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有和以往一样跟他说笑。

他没想有这机会，很是高兴地走了。

孙承宗的一个亲卫此时上前几步，禀告道：“吉时已到。”

当死营走到勤王军的队列尽头时，曹文诏发现前面的官道两侧是密密麻麻地百姓。

同时，百姓中也有人发现有军队开过来了。个头比较高的壮汉抢先呼喊起来：“来了，来了。大家快看啊。”

矮个子一听，开始紧盯着那支军队，心里评估着到底能不能帮他复仇。

走得近了，曹文诏看这些百姓的衣着，有粗布麻衣的低层百姓，也有穿锦衣貂皮的富家子。从他们的行头上估计，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在曹文诏走近之后，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忽然，矮个子从人群中冲出，站到了官道中间，拦住了死营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