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谁稀罕，我要的，是她……（2/2）
他把项恬塞进车里，人趴在车窗上对她微笑，“要去陪你妈，晚点我陪你一起去。”
陈姐在哭，兰姨在哭，项景枫在哭，贺梓宁在哭，孟晞在哭，就连许仁川也都红了眼眶，就只有项默森背对着屋里，在窗口抽烟，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太恨你了，你明明要我把那野种生下来，为什么又不把他给我？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我生的，我怎么样都会把他养大，可你生生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让他认别人做母亲，并且他就在我身边，我随时都能看见他，你这不是让我生不如死吗？当时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陆从然很有钱，以前供职一家外企，身居高位，酬劳丰厚。
“比起你就这么死了，我更宁愿你一直痛苦的活着。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没恨过人，你是第一个。”
“夫人！夫人！”
陆从然给她煮了碗小馄饨，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没什么不合适，女孩子大了总是要谈恋爱的。”
项恬脸上一片红晕，心里，满满的温暖。
汪琦云心跳漏了半拍，一边晃着家姐的身体，一边催赵司机，“赶紧的，赶紧送医院。”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临近暮色将至，项恬得宿舍拿些自己的东西，回头再打电话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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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站在窗户那边，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了，整个眼处在一片烟雾中，感觉特别颓丧。
项恬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辞职，仅仅满足于在学校当一名讲师。
“姐……”
“可我家姐是你妻子，她对你死心塌地，默森又是我心疼的孩子，要是你家破人亡，那他们呢？罪是你犯下的，我可不愿意让他们遭报应。”
汪琦云一声不吭，就是哭。
许久，他哑声问，“可以吗？”
她艰难的挤出一抹笑来，“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
小叶进公司前了一天的时间把项默森身边的人际关系搞了个明白，方便日后做事。
“我是别人吗？”他问。
……
“外面的莺莺燕燕不够，你们家还有一个贱坯子凤娇，她都那么贱了，那么搔了，还不够你搞么？”
她惊慌的站起来转身，就看见汪绮玥和赵司机在她身后，汪绮玥全身都在抽搐，手指着她，颤抖，人被赵司机紧紧搂着，她咬牙启齿的道，“你告诉我，刚才你说的那些，我都听错了。”
汪琦云和项默森一起答应。
他好像每次都以这种方式出现，项恬已经见怪不怪了。
四目相对，他是温柔的，她是受伤的。
医生叹气，“病人有严重心脏病，并且突发脑溢血，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项默森冷笑，摇摇头，“你的命谁稀罕，我要的，是她……”
舍友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吭声，过了好久，才哭着说，“我妈过世了。”
项恬一直趴在母亲身上，除了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接起电话，“赵司机您好，老板在……”
项默森起先还一脸严肃，之后就变成了焦躁，边开车边解开了袖扣，将袖子挽起。这是他内心毛躁的表现。
“乖，有我呢。”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她声嘶力竭的吼，汪琦云一行热泪滑落，朝她走近，“姐，对不起。”
本打算就休息半小时的，结果在他家整整呆了两个小时。
坐他身边的是新来的助理小叶，高强度的助理工作努力适应中。此时她聚精会神听高层讲话，手里的笔做着重要记录。
半晌，他下车，绕过车身走到她跟前，拉起她一只手，“怎么不告诉我？”
“我好想听梓宁叫我一声妈，想来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我已经办好移民，用不了多久……”
从公司到医院他了二十几分钟，停车，进电梯，一路上心就没有平静过。
这算是诺言吗？?终有一日，项恬回想起这些，会意识到当时的自己那么可笑，竟被他简单几个字轻易蛊惑。
换做往常，项恬会拒绝，她不是轻易就愿意把自己交付给男人的女孩子，可是如今，她心里一阵混乱，似乎也就只有更混乱，对她来说才是好的。
他的亲吻很有技巧，项恬整个人是混乱的，却也是动情的，她没有能力去思考他之前有过多少女人，只想把自己彻底给他。
她自作主张用他电话打给sophie，sophie了解了情况，让她别着急，观察他一阵，觉得又不对劲的时候再联系她。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进了医院？还急救！
“……”
项璃哭成那个样子，她在对母亲说，“妈我答应了您的，说好要带小诺来见您，您怎么就言而无信呢？”
要下车窗，他问，“一整天不跟我联系，怎么回事？打你手机还一直不接。”
陆从然从厨房出来，项恬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两眼无神。
当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老板大人，犯犯痴。年轻女孩子坐他身边没有不分神的。
车速比平时快得多，连闯红灯。
……
她停下脚步转身，一看是陆从然的车。
项默森连外套都没有拿，甚至都没有叫阿灿，自己去了车库直接把车开走。
孟晞也不生气，心说可能是在开会不方便接，还有些小小自责，觉得打扰到了他。
p>早上十点，融信高层会议室。
中午十二点之前项家的人都到齐了，却都没能见汪绮玥最后一面，所有人站在病房里，由始至终就听汪琦云在哭，她说，“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项默森从医院出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三个小时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一想到妈妈就这么走了，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从学校大门去宿舍的路上，她哭了一路。
孟晞这一刻终于看到，他淡然的一双眼睛，蕴满了浓浓雾气。
可她心里总归是有那么一些恶毒的，现如今她要离开了，她得来看看他，顺便，把藏在心里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的怨恨一字一句全都说给他听。
一地烟头，他顾不上这是在医院。
那一刻，她似乎看见许奈良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他站在那里，远远的，在望着她笑。
……
汪琦云哭得两眼充血，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擦干眼泪，望着项默森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是，就是我害死她，我罪该万死。”
长相普通，瘦，干练，大眼睛里偶尔透出属于这个年纪女孩子应有的稚气，大多时候是成熟稳重的。
孟晞很担心他，怕他又想之前那样抑郁。
“我是。”?“我是。”
第一次也没想象中那么疼，只觉得累，他像是饥渴了很久的狼，索要了很久。
前后不过几秒钟，汪绮玥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赵司机身上。
“二姨，到底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当初项璃经历过什么，在她身上，重新上演。
项璃和项恬在病床前哭得没了人样，许仁川匆匆赶来，却不敢再靠近半步。
穿过了林荫小道，前面不远就是项显城的墓碑。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汪琦云驻足。
她沉默片刻，不拒绝，也不应允，咬唇，将脸转到了一边。<
许仁川和项璃在里面陪着汪绮玥，许仁川不时出来走动，项璃却一直没出来过。许父许母也过来了，这种大事，不过来是不行的，可项璃心里实际上并不希望许母来。
许母知道自己之前态度有问题，和项璃冷淡了好长时间，一直想要亲近她，趁着这次好好安慰一下她，说不定婆媳关系有所改进。
此时项璃一个人在停放汪绮玥的地方坐着，哭倒是没有继续哭了，因为嗓子哑了，除了掉眼泪，再哭不出声音。
婆婆来了，她礼节性的叫了一声妈，之后就没搭理了。
许母有些尴尬，慢慢朝她走过去，“小璃啊，别太难过了，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