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第244章 西行（1/2）

第244章 西行

天空中的阴云有些低沉，偶尔会闪过一阵雷光。接着几息之后，便会传来“轰隆”的闷响。

李驷和老和尚一同坐在佛堂前的屋檐下，看着天色愈来愈暗。

夏日的雷雨总是说来就来。

风变大了，吹得梁柱上艾草晃动不止，说起来这端午节挂上去的东西，到现在也还没拿下来。

“打雷了。”李驷坐在老和尚的身边，突然开口轻声说道。

“是啊，打雷了。”老和尚点了点头，轻拨着手里的念珠。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距离老和尚所说的圆寂，已然只剩下三个月了。独孤不复是在七月初回去的，走得有些匆忙，就像是躲着李驷一样，也没让李驷去送他。只是留下了一本习剑的笔记，随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术虎女还在，虽然李驷跟她说过，再继续留着，恐怕就会有变数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老和尚上究竟会不会入魔，又会在什么时候入魔，但她看起来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没办法，这一世的习武之人寿命真的很长，长到足以让他们任性的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以是几个月，也可以是几年。反正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一个能活上两三百年的人来说，都不能算是多长的年月。

雨开始下了起来，夏日的雨总是异常有力，如是天水倾盆，落地时会发出清晰明了的撞击声。空气像是铅华洗尽，尘埃被雨水带去，只留下了淡淡的水气还萦绕在人的鼻间。雨中的空气总是不难闻的，或是说常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气味，让人能够平心静气，不受旁杂所扰的思虑。

几息之后，术虎女也提着剑赶到了廊间。看到了空空的佛堂和正站在堂前的李驷，她张了张嘴巴，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

明州城里，千家楼。

“老和尚，你刚才那下已经犯规了吧！”

默默地摇了摇头，没去管那佛堂前那两个快要打起来的人，术虎女坐在了院子的另一边，自顾自地吃起了糕点。

“计数，到雨停为止，谁输了谁将寺庙打扫一遍，不能让术虎姑娘帮忙。”

老和尚挑了一下眉头，停下了手中的念珠说道。

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李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金山寺的门前。

“差点就真的让你成功了，和尚，想让我和你一起死，哪有这么容易······”

他惊醒了过来，并在第一时间提起了朽木剑，赶到了老和尚所在的佛堂上，但此时的佛堂已然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术虎女突然这样想到。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平静中带着一些热闹的生活，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比如此时，老和尚就曲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对着雨中空弹了一下。

宽大的僧袍下，泛红的皮肤上溢散着滚烫的内气，直到“老和尚”重新睁开了眼睛，但那眼里却再也没有半点清明。

当然，他们也不只是看雨，偶尔的时候，同样会做些百无聊赖时的游戏。

“好，你等着！”

老和尚总会看雨，所以儿时的李驷也常会陪着他看，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一些默契了吧。

衡连成下意识地侧目看了过去，然后，他就同样木然地愣在了那里。

“砰砰砰砰！”

一时间，院子里风声大作，炸响不绝，半空中的雨点被撞碎了一片又一片。

跪坐在佛堂上的身影仿佛是在一瞬间重获了新生似的，皮肤下的血肉蠕动着，枯骨一般的身子再一次变得强壮有力，磐石一般的肌肉逐渐隆起，将那个人影整整撑大了三分。

术虎女擦了一把自己的脸，砸巴了一下嘴巴。风雨里，她默默地将目光看向了手里的糕点，

论这种隔空打穴的暗器功夫，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老和尚。

在得知李驷的家中有事暂时不会回来之后，奇怪老人就沉着脸离开了。李驷所谓的家在哪，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那里能有什么事呢，奇怪老人不清楚，不过似乎，他也隐隐有所明悟。

七月末的一个夜里，明州城的一队守城官兵不知为何突然集体晕倒了。

但是这时，他身边的一个人却是突然指着侧面的一片江岸说道。

巳水帮的衡连成站在一艘长船之上，抱着手中的长刀看着往来的商船。

“帮，帮主，你看那是什么······”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跟来，我去杀了他。”

等到术虎女吃着自己做的点心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院子两旁的草木是已经遭了殃。四射的劲气将它们吹得东倒西歪，有些不小心被打到的，连泥土都翻了出来。

如今的巳水帮依附着朝廷，是已然愈加壮大了。但是衡连成也在这十几年的摸爬滚打中明白了一件事，匪总是匪，是成不了官。他摆正了自己的位子，活得更加轻松了一些，却也失了志向。不得不说，这人世总是这样，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就得丢下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