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军营（2/2）
“没关系，大敌当前，谁还会注意那些细节。如果实在不行就赶紧念我教给你的还梦咒，把身体还他们就是了。而且我们在他们梦里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是能够梦见的，只是不能左右我们而已。”邵易回答道。
“少爷，”风洛棠用不大的声音喊了一声。
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她的表情忽喜忽忧。
仿佛附和一般，对着油灯出神的李落棠轻轻地自言自语：“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是他想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就足够了。
风洛棠怔怔地没有答话。
扈辄暗想，将士失地是为庸，但失信于郭相爷却为不义。
而风洛棠感觉自己就在一瞬间，已经就是躺卧在床铺上的那个人了。
他们不太清楚梦中的时间和历史上的时间是怎样重叠的，不清楚一夜的梦可以跨越多少岁月，但是至少，他们知道现在的如此不过是权宜之计，能管几天用算几天吧。
只见李落棠从怀中掏出一把质朴短剑，凝神看了很久。
如果不是郭相爷，扈辄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平庸战将。
不多时，只见邵易的快马急速返回。
邵易和风洛棠却凭着直觉一路跑到了一座普通但却依然有灯火的营帐里。
虽然生得虬髯大汉的模样，其实扈辄将军却并不是一个莽夫。
邵易见到微笑着的李落棠的样子，拉着风洛棠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旋即又赶紧不好意思地放开了。
扈辄师从赵国著名的儒学大家，也算是一介儒生。
骤雨刚歇，寒风又起，凛冽地卷起草丛中蓄满的雨水贴着地面飞扬。
“不过，”邵易抚着下巴两眼望天说道：“你似乎是个正牌小将。而我还是个白丁。这个可不行。明天你得给我弄身盔甲。上阵杀敌我多少得有些个保护才行。”
“那你呢？”风洛棠问。
就听得帐外有一个人答道：“李校尉，何事吩咐？”
“是啊，就是她。看样子她真的不一定能够阻止得了扈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说的没错。前面这个我也不特别肯定，大概嘛，我是今生他是前世。”
然后邵易向那红袍女将扬了扬下巴问：“你梦见的就是她吗？”
起营之时，骑兵的马蹄声、铠甲甲叶的撞击声夹杂着步兵的纷杂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马嘶人喊，十分嘈杂。
顷刻，雨中马蹄声响，由远及近，从天山牧场得来的千里马极地狂奔而至。
李落棠继续说道：“你个公子嘉，关键时刻死到哪里去了？！”
上古的训言犹在耳畔：承天守世。想到这些邵易之的胸中豪气顿生。
风洛棠满耳满脑都是雨声的轰响，仿佛时光就从身边流逝，刷刷的不见了
冒雨奔到皇城以外，邵易之拢指在唇边打了一个呼哨。
邵易将风洛棠又拉紧了些，伸出一只手臂推着她的肩让她跑起来少些吃力，说：“我们得赶快追。跟着一起去找你那个李落棠。”
“我去前方打探一下军情，看看到底情况如何了？”邵易同风洛棠大声打过招呼，便一拨马头，朝前军而去。
风洛棠腰悬短剑英姿飒爽地立于马上，将公子嘉派来的邵易之介绍给身边的副将亲兵，命其暂领副将一职在自己营中效力。
军士们埋锅生火造饭，准备在天色将晚之前安排出简单的露营地。
远远的在重兵护卫下，有一顶皮质大帐很是醒目，显得煞是威风。
这种视而不见不仅仅因为扈辄在郭开那里的受重用，更是因为这几年受重用后，扈辄内心深处对郭开知遇之恩的感激。
扈辄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青铜大刀的刀柄，若有所思地将另一只手搁在脖颈上。
她托着油灯两步走到毛毡铺就的简易榻前复又坐下。
她看看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左手上没有写着字，右手上也没拿着东西。她摸摸自己的头发，是挽得紧紧的一个发髻。
“什么绝招？”风洛棠问。
李落棠可能是太累了。她歪身倒在简单的床铺上，不一会就昏昏的睡去了。
只一转眼功夫，原本邵易眼中的精光散去，转过头来懵懂地望向风洛棠。
“落汤鸡，”邵易刚要开口就被风洛棠狠狠地瞪了一眼。
虽然两人是无形之身穿过雨中，却还是满身湿透，呼哧带喘。
风洛棠又命人至前面中军为邵易领来一副青铜甲胄和头盔，令邵易穿戴齐整。
“成，你回去吧。我留下来见机行事。我不能眼看着李落棠身犯险地而弃她不顾。”
一会儿，不知她想起了什么，轻轻地笑出了声，一对小小的梨涡在光线的阴影里柔柔的非常可爱。
“我？”邵易答道，“我找个机会进到邵易之的梦里。让他们俩人的本主多睡一会。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救下一些赵国的军队。”
“不行，我必须回去一趟。我要查一下当时战况的地图和推演一下我们的机会。我只需要两个小时。”
他两人梦中的身体穿帐而入，只见油灯如豆，昏暗的光线中一个银盔银甲的红袍女将正两眼呆呆地望着那摇曳的灯光发愣。
他非常清楚他的使命，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舍弃一切，包括自己，包括这个国，但他必须保住火龙一族的传承。
她拿起桌上的铜镜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是那个李落棠了。风洛棠四周环顾却不见一个人影。
她刚才看到李落棠是怎么解开甲胄的，这会儿就有模有样地学着穿好，然后端正坐在地榻上，说了一句“快请。”
油灯猛的跳了一下。
虽然长平之战伤了元气，但赵国人始终没有折损善战的威名。
郭开相国的为人在扈辄将军眼中被不自觉地无视了。
说完，邵易深深地看了风洛棠一眼，仿佛要把“等我”二字印到她的心里。
“要不这校尉给你当得了。”风洛棠抻抻系得不甚紧实的银甲，“明天我封你一个大将军当当。”
赴死不过一纵马而已。扈辄拍了拍项上大好头颅，坦然地裂开嘴笑了。
扈辄（读户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