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君臣相争（1/2）

第79章 君臣相争

祁钰近来有些焦头烂额。

上次他虽然耍了个心眼，以“护送”之名，调遣一千御林军精锐前往嘉峪关，但到底引起了一干主守朝臣的警觉与不满，日日在朝堂上吵闹不休。

张首辅虽然依旧出面安抚各方，然而也对他的“擅作主张”心生不满。

近日不论是在朝堂上议政，还是在御书房教导他时，张首辅都建议他尽早下达旨意，命英国公率领三军将士固守嘉峪关，不许主动出战，以此来安抚朝臣。

可是他不愿意！

区区高昌小国，弹丸之地，且内乱未定，就敢率兵骚扰边境、劫掠边民，若是大齐将士此时龟缩不出，又如何保护边民，震慑包括高昌在内的一干四邻小国？

他知道张首辅为何力主固守，坚决不肯出战，也明白张首辅即将施行的政令于国于民都有大利……

可是，明白不意味着要接受！

念往昔，太祖皇帝从一介草民，四处征战，打得天下；成祖皇帝纵马挥戈，将宿敌打得无处容身，只得避居沙漠、远迁北海。

紧接着是祁钰的质问：“先前说起太祖大败陈九四水军，尔等倒是慷慨激昂，盛赞太祖临危不惧、坚决与战；如今面对小小高昌的侵扰，尔等皆言不当战，究竟是何居心？

冯林吓了一跳，连忙挥退了小内侍，自己附耳近门偷听。

十月的天，其他几位日讲官竟是满头大汗，心中惊惧忧惶。

至于剿灭克里木之后，剩下的大王子和二王子这样的残兵散勇，根本没就不足为虑。

祁钰见先前还侃侃而谈太祖如何英勇不退、力战陈军的几人，眼下都成了没嘴的葫芦，心中怒气翻涌。

尤其是眼前这位皇帝陛下，悄没声息就以“护送”之名，调遣一千御林军精锐西赴嘉峪关，是何意图，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截断了于可远的奏请。

“太祖据金陵，陈九四率水军来战。陈军极善水战，船坚而大……太祖初据金陵，部下不习水战，又金陵水盛，谋士多以为应避其锋芒，暂时撤离……

祁钰登基近五年，第一次觉得如此挫败无力。

正在不安怨怒之间，就听得上位的皇帝冷然道：“诸卿暂且退下，于修撰留下。”

见于可远没有直接言固守，祁钰来了兴致，追问道：“哦？不知如何个折中之法？”

“啪——”

一直以来的焦虑和烦躁，让祁钰差一点就忍不住厉声呵责众人。

没道理到了他这里，却要受一个小小高昌国的欺凌。

可他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与以张首辅为首的一干朝臣，以及李太后、冯永亭等人周旋。

祁钰长吐一口气，起身振衣。

他不好战，却也不畏战！

“或许会陛下所料。”于可远拱手道，“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王子和二王子是否会如陛下所料，并不可预知。”

不多时，翰林院修撰于可远等人依次进殿，开始今日的经筵。

众人长吐一口气，慌忙都躬身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启禀陛下，臣以为，既然是战是守，朝臣各执一词，争吵不休，那倒不如想个折中的主意。”于可远拱手答道。

只听得于可远坚执不退，恭声回道：“臣不敢。然世殊时异，岂可同等而视？陈九四水军来袭，太祖皇帝进则可问鼎中原，退则或跌入悬崖，乃不得不战；今大齐与高昌国却是易地而处，陛下若是派兵征伐，焉知高昌国三位王子不会效仿太祖皇帝，背水一战？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