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冀州:书生从军记 下(1/2)
第51章 冀州:书生从军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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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郊外,一处用木栏围起来的偌大营地内,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就如同赶集一般,而在营门之外有不少家眷正在翘首以盼,从他们的神情可以判断,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结果……
当扈清一队二十人在四名士兵带领下缓缓步入营门,经过那些人群之时,周围不时投来羡慕的眼神……
然而,扈清等当中的一些读书人却都是哭丧着一张脸,他们心里对从军是非常抵触的,认为这本就应该是那些匹夫才该干的事,自己身为儒生士子,纵使是寒门也不能去做这些低贱的事业……
当然,除此之外,最主要还是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恐惧,尤其冀州边塞之地,时刻要防备塞外胡奴进犯,加上刘策的军队又是侵略成性的风格,就算胡奴不来侵犯,他的部队也时刻想着出征塞外,这样一来,自己都将随时面临着死亡威胁。
要知道,当初呼兰人统治冀州十余年时间内,这些儒学士子可都是明目张胆第一个投降,甚至歌颂胡人“神圣不可战胜”,卑躬屈膝为求取自己的生机,更不惜助纣为虐残害同袍,可谓是应了那句“无情多是读书人”的典故。
如今,冀州易主,刘策虽为大周边军主帅,但行事风格却大异于传统,在冀南收复之初就定下无论“无论士庶,凡符合条件的青壮男子必须要服兵役”的策另。
虽然早期这条策令只是停在纸面上,没有完全执行,因军督府穷的叮当响,没那财力和精力,一直到冀州全境收复,呼兰人十几年在远东各地掠夺的财富全进入军督府金库后,这一既定的策令才正式雷厉风行的完全实施起来,而扈清等人就是第一批“尝螃蟹”的人……
就在扈清这一队人被安排到“丁”号位排队等候体检的时候,扈清身后一名同样是书生的儒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扈清回身后,对他小声说道:“这位学君,你可不想服兵役?”
说到底这书生是怕疼不敢自己动手,想假借他人之手逃脱兵役,他一路行来见眼前的扈清也是唉声叹气,自然明白他应该和自己是“一路人”,便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扈清还是摇了摇头,最后拿出一份征招合格的纸张,忍不住哭了起来。
扈清双眼一亮,忙问道:“莫非学君真有良方不成?速速道来,也好免去这兵役之苦……”
忽然营门口窜出一名年轻人,挥舞着一张纸兴奋的找寻自己的亲人,最后终于和自己父母拥在一起十分的开心这一幕让纪氏心里觉得怪怪的,暗道从军有这么激动的么?
其实之所以要检查这一项,倒不是像前世高度文明世界对士兵的身体素质有什么过分要求,主要是为了检查身上是否有脓包疮口以及皮肤病,以免传染给其他将士,这一项体检得到了叶斌的鼎力支持……
一斗烟抽完,队官俯下身子将烟渣倒出,敲了几下,随后收起后嘀咕了句:“军督大人真是人才,自己不抽烟,居然能鼓捣出这么个好使的玩意儿,比烟杆方便多了……”
扈清望着桌子上那诱人的烧鸡还有四张海碗大小的煎饼,照平时早就不顾一切大口吃起来了,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胃口,马上就要从军边塞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这心里是堵的万分难受。
“哼……”
纪氏取过精盐,连忙收好,与两名士兵道别,再看向缸里满满的白米,心中的伤感顿时减了不少。
一个多时辰后,紧闭的营门终于打开,营门外等候自家男人的妇孺亲眷立刻涌了上来,要不是门口有一排守卫守候,场面早就混乱了……
这时,一声暴喝在扈清一家身后响起,扈清和纪氏连忙止住哭声回头望去,只见旗总樊寅正一脸肃然的盯着自己。
“见过樊旗总……”夫妻二人连忙起身打了个招呼。
扈清闻言心动不已,想想只要能免去兵役之苦,就算受点皮肉之苦也还是值得的,反正回家有纪氏可以任由自己差遣,日子一样可以过得舒坦……
队官顺着士兵眼神瞧去,随即冷笑一声说道:“谁说让我是队官呢,懂的就是比你多,凭啥只让良家子与胡奴舍命死战保护他们的安危,去年冀州决战,我军伤亡两万多名将士,他们有几个人会真正记住我边军将士的名字,他们为什么就不能上阵从军?
扈清见纪氏这么说,鼻子也是微微一酸,随后轻哼一声不再多说一句,继续望着外面的天空……
“爹,娘~我被选中了,我被选中了~哈哈哈~”
“走了……”
扈清连忙作揖说道:“兵役本就是匹夫才为之业,在下堂堂儒学士子,深受鲁师门下教诲,怎会甘心从军,只是,唉,这些军士根本不会理会学子之情怀,若不从命怕是更有不少苦头吃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一脸落魄的走到自己妻儿身边,随后抱起六岁儿子叹了口气,他妻子则不断安慰着他,最后默默离去。
“哎,可惜我这病,只能等下一回了……”
“纪娘子在家么?我是金婶……”
书生说道:“只是这法子得受点罪,那就是拿锥子往自己身上戳上一下,我听闻这所谓体检其中有一道就是浑身脱的赤条条,再检查可有疮口患伤,若有即为不合格,也就免服兵役了,不知学君可愿忍受……”
队官的话让各长龙队伍鸦雀无声,不少有异想的人此时心里也不断打鼓,心里是一阵后怕,尤其扈清和那书生连忙把锥子收起来,安静的排好队。
“这……”扈清闻言犹豫片刻说道,“这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怎能轻易伤及呢?更何况在下身上也没带锥物啊……”
他点头同意后,接过石头打磨的锥子对准那书生微微撅起的屁股,望了眼嘴咬汗巾的书生一眼,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凿下……
至于败坏军纪?嘿嘿,你当我们精卫营那些老将老兵都是泥捏的么?连胡奴都能杀的跪地求饶,就凭这些个怂货能掀起什么风浪,反正只要进了军营,这群人不管是条龙还是头虎,都得老实盘着卧着……”
“选中了,为夫就要死了,死了啊,怎么办呐……”
……
这一下,纪氏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和扈清蹲下,一起痛哭起来,连同两个女儿也抱着父母大哭,引来周围无数人侧目……
金婶一见扈清立马小声说道:“怎么?那遭天杀的走了?走了好啊……”
“还是队官你说的有理……”那士兵闻言点了点头,感觉受益匪浅。
“为夫也先走了,娘子你在家好好看着孩子……”
扈清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周围喜悲无常的人群。
嘿嘿,当内中检查的医士都是瞎子么?总之他起码要到矿场劳改十年,读书都读的这么自私自利,活该!还有你们几个,把心里那些肠子都放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接受体检,不然那几个就是你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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