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二十三（2/2）

“所以，依《周律、户律、婚姻、典故妻女》条例，法判这五十三张所有人的买卖人，杖责八十，罚没当时买卖所得和所出的钱财！”

齐代青眼皮子直跳，这个杜九言平日看嘻嘻哈哈的，没有想到在公堂这么霸道，他擦了擦汗，道：“好，次一罪你讼的有理，待结案时本官一起判定。”

“抱歉，”刘公宰示意，看着杜九言道：“所有人都要罚？”

“签这张契约的时候，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齐代青颔首，“传！”

老刁说完，拱手退下。

张三通舌头受伤说话不够清晰，所以他身边的大胡子男人道：“我们在西南别院里做事，我们的主子是承德侯府世子爷季林。”

门外，有妇人喊道：“杜先生，杜先生你太好了！”

老刁又介绍了第二具尸体，“死于三年前腿骨骨裂，肋骨有两处不同颜色的伤痕，少了一根手指！”

杜九言颔首，“所有人都要法办。”

“这是卖身契，五十三份的卖身典租的契约！”杜九言抖着这些薄薄的纸，纸张们发出脆响，“五十三个女人，他们被自己的夫君，以高低不等的价格，典租给季林。季林将他们带到宅子里，让她们住在一起，穿着一层薄薄的纱衣，毫无尊严地活着。”

“杜先生，您为我们女人说话，从来没有人为我们女人说话。您是好人！”

“后来，高攀知道姚氏死了，他看到衙门外贴的告示，就找到了陆朝，要陆朝赔十万两。不赔钱他就去告官。”

杜九言大声道：“通过这件事，我希望全天下的男人知道，女人不是货物，她们为你操持家务孝顺父母，她们嫁来的时候，有手有脚带着嫁妆，你有什么理由，将她买卖。”

单德全颔首，让捕快用担架抬着三具骸骨出来，在衙门外一字排开。

“你杀了几个人？”杜九言问道。

“杜先生，我们支持您。”

“我说一说这三具尸体，并非单捕头出于好运找到的。而是由人领着他找到的。”杜九言和齐代青道：“大人，我要求传证人！”

说话的女人是个瘦瘦的妇人，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左脸颊有个很大胎记，容貌确实不好看。她哭着喊道：“他要敢纳妾，我就立刻吊死在他家门口，我要画作厉鬼，世世代代诅咒他！”

刘公宰冷笑。

杜九言话落，将五十三张卖身契拍在书吏的桌子上，拱手和齐代青道：“请大人依法判罪，绝不能姑息宽恕这些买卖人。”

府衙的仵作老刁上前，捧着一份他的验尸文书，指着第一具道：“这一具死于三年前，身上有两处骨折，分别是脑骨和胯骨，两处骨头都已经碎裂。”他从这具骨头里捡起两块，展示给大家看，碎裂后的骨头在他手心手指里捏着，没有形状可言，像指甲盖大小。

“这一个玉杵，是去年青义河边姚氏体内的，几日前我们开棺验尸时间发现的。”

“吊死了你就便宜他了，他更要拿着你的嫁妆去找别的女人了。”旁边有大婶劝她。

刘公宰看着杜九言，笑了笑，“你到每个地方，都是这样的？故技重施？”

胎记的女子看着衙门的杜九言，擦了眼泪。

张三通被带了上来，随在他身后的是别院中守门的十二个人。

“第三具，死于两年前，同样是肋骨断裂了两根，按照这样的角度，生前必定是扎破了内脏。”老刁顿了顿，又捧出一个托盘，在托盘里放着三个很奇怪的玉杵。

后衙内，赵煜也是怔了怔，问一边的申道儒，“她如何分成两个部分。”

“他居然还要纳妾！他凭什么拿我的银子纳妾，凭什么！”

女人嚎啕大哭，“可是我拦不住他，他被狐狸精勾跑了。”

申道儒也不明白，犹豫了一下，对面桂王已道：“哥，她想什么别人猜不到，您认真听。”

“正是如此，才反应了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啊，我保护女性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杜九言扬眉道。

难以想象她的生前受过什么样的待遇。

“你在别院多久了？你们之中谁的时间最长？”杜九言问道。

“第二天晚上，主子带着陆朝，约了高攀在玉宝楼旁边的巷子里，主子将高攀捅死了！”

“但是最后，衙门只查到了陆朝，陆朝被抓以后，主子将凶器放在了杀人的巷子里，衙门就定了陆朝的杀人罪。”

张三通说着，可能是裂着伤口，嘴角溢出了血，他脸色苍白直挺挺地跪着，露出破釜沉舟的表情。

季林回头盯着他，眸光中都是冷笑，刘公宰拍了拍季林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