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往日(1/2)
第991章 往日
“破晓战争,遥远且残酷的记忆,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童年,”奥莉薇亚话音一转,反问道,“瑟雷有讲过我母亲的故事吗?”
伯洛戈点头,应答道,“瑟雷和我讲过她,但也只是提及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事。”
“比如?”
“那时瑟雷正在周游列国,游离在一个又一个温暖的怀抱间,他以为自己会一直生活在这份奢靡之中,直到他遇到了你的母亲,这个浪子似乎真的爱上了某人,被其束缚,甘愿戴上枷锁。”
如今回顾起来,伯洛戈居然觉得这份经历,有那么几分浪漫的色彩。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么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但令人遗憾的是,生活不是电影,它不会因某段事件的结束而结局,故事依旧会发展,直到变得面目全非。
“哦,我知道了。”
从伯洛戈的讲述里,奥莉薇亚大概明白瑟雷嘴里的故事,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他骗了我吗?”伯洛戈问。
奥莉薇亚惆怅道,“她和瑟雷不同,她可不是一个冷血的家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瑟雷无奈地笑了笑,“我可是夜王之子,生来就具备着永生,这就像一个人问飞鸟翱翔天际的感受,那能力我天生就具备了,根本理解不了普通人的感受。”
“瑟雷,我和你不一样,我曾作为人类真真正正地活过,我没法像你一样,那么轻易地摆脱这伦理道德的束缚,我做不到。”
奥莉薇亚摇摇头,似乎把自己代入了爱莎的视角,以她的口吻说道。
帕尔默觉得这没什么不妥,一场故事会正缓缓开始,作为一名安静的听从,没有什么比一份热腾腾的薯条更好的了。
她大概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在永夜帝国内苍白地生活着,她努力让自己学会麻木,彻底接受这一切,但在不久后……破晓战争爆发了。
然后……然后在战争的第一年里……”
作为不死者俱乐部真正的酒保,次于赛宗的管理者,瑟雷仍待在门后,不知道赛宗在与他聊些什么……可能是一些激励的话,希望这位颓丧怯懦的不死者站出来。
瑟雷的眼神迷离,他想继续先前的话题,可话到了嘴边,犹如烟尘般散去,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战争还要继续多久?”
“她们度过了一段安宁俗套的日子,但在岁月的流逝下,瑟雷依旧年轻,而她的脸上已经多出了许多的皱纹。”
“哦……原来如此。”
爱莎抱着怀中的婴儿,情绪保持着绝对的稳定,头脑理智,目光清澈的像位看破世间奥秘的智者。
“没有,”奥莉薇亚摇摇头,“故事的整体脉络,他并没有说谎……真正的矛盾发生在这之后,在他们两人相爱之后。”
“没什么好抱歉的,伱的怀疑很正常,这年头谁还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呢?”奥莉薇亚反复叉了叉薯条,把它戳烂,“爱情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了,不死倒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令人着迷、疯狂。”
瑟雷沉默地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最后他无力地捂住脸庞,指甲用力地撕挠着,个人的挣扎持续了半分钟,他终于松开了自己。
“不,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成为一名父亲,”瑟雷苦笑着,从后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爱莎,“这感觉真的很奇妙,明明我都活了这么久,见到她时,居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伯洛戈回忆了起来,“你是指,每天告诉瑟雷一条关于自己信息的游戏吗?”
“你不喜欢她吗?”爱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还是不想说吗?”赛宗看出了瑟雷眼底的抗拒。
奥莉薇亚无奈地笑了笑,从自己的视角评判父辈的事,让她有种莫名的荒诞感。
瑟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爱莎用力地推开了瑟雷,她能嗅到瑟雷身上的血气,他刚刚从战场上归来,不知道又杀尽了多少的生命。
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瑟雷语气温柔道,“新的人口会带来纯净的血源,只有这样,她才能健康成长。”
“瑟雷,你有认真想过,你寻求不死是为了什么吗?难道仅仅是为了逃避死神吗?”
“不,怎么会,她可是我的母亲,比起出卖灵魂,她宁愿死去。”
“安静。”
爱莎抿嘴微笑,瑟雷看不见的眼中,充满了伤感。
“爱莎,爱莎·塔什,这是我母亲的名字。”
本就严肃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重了,伯洛戈一脸歉意道,“抱歉。”
她依旧强硬地拒绝了,但在瑟雷的强行赋予下,最终还是接受了他。为了瑟雷,她献出了自己的灵魂,自此成为了夜族,不再见日,而瑟雷也有了无尽的时间去了解她,赢得这场荒诞的游戏。”
“啊?”
赛宗面不改色,语气平静,这不是偷窥,而是一场漫长的学术研究。
瑟雷抱住了爱莎,努力地给予其稍许的体温,但她们的血液冰冷,如同交融的冰与水。
“她输了,”伯洛戈没有理帕尔默,“从后面发生的事来看,她还是败给了瑟雷。”
壁炉旁,赛宗好奇道,“她那时就是这样质问你?”
瑟雷在回忆里惆怅万分,紧接着他意识到了谈话的诡异之处,反问着,“等一下,你把我单独留下来,只是想问问这些?”
博德在吧台后忙前忙后,其他人都被严肃的氛围,弄的心情沉重,帕尔默这家伙则完全看不懂气氛,小声向博德点了一份薯条。
“接着你的故事讲,瑟雷与我的母亲坠入了爱河,两人一起冒险,在世界各地旅行,并且在时间的推移下,他们仍在进行着彼此之间的游戏。”
“很好,我也是如此,每个不死者都是如此,”赛宗幽幽道,“我也被某个问题困扰着,始终得不到答案,为此我一度觉得,我可以从你们、其他不死者的例子里,找到一定的参考。”
“嗯。”
爱莎被瑟雷的话逗笑了,在他的耳旁反问道,“我也曾是人类,是那些可悲的牲畜。”
瑟雷将甲胄挂在铁架上,快步来到了爱莎身旁,目光刻意躲避着襁褓中的婴儿。
奥莉薇亚的话语停顿了片刻,像是在酝酿,又好像在怀念,怀念爱莎为她讲故事的童年。
“每个人的生命历程都是不同的,导致我们成为不死者的理由也截然相反,”赛宗突然反问道,“瑟雷,你对于这一切,应该也有所疑问吧?”
“别再共情那些普通人了,我们是不死者,尊贵的、享受永生的不死者,就像人与牲畜一样,我们从一开始,和他们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爱莎伤心至极,她没有上战场,却能感受到战场的悲鸣,“然后呢?然后变成一个绝对僵死的社会?所有的人、所有的鲜血,都要服务于你那位该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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