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皇帝的新衣:太平道符水治病(1/2)
第125章 皇帝的新衣:太平道符水治病
暗夜如磐。
天子刘宏独自一人站在在千秋万岁殿内,看着降临的夜幕,想到他的心腹大患,汝南袁氏即将断去一臂,他内心深处,油然升腾的就是一抹兴奋与狂喜。
这时…
门外的蹇硕进来禀报。“陛下,袁司空已经侯在门外了。”
刘宏骤然振奋了起来,“传!”然后大步回到自己的坐席上,端坐,威仪棣棣。
袁逢双手捧着一卷竹简,步履肃穆的进来,他的神情平静至极,这让刘宏有些意外,更无法看透他。
“臣有表上奏。”
“大司空乃是朕的肱骨,深夜觐见,就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不能面谈?还要付诸于文字么?”
“臣无话不可对陛下说,但言谈难免有私心,文字却是给天下人看的,必须公允端正。”越是在这大殿之上,袁逢越是表现的庄重,越是脊梁笔直。
“陛下,天狗食日,上苍降下灾异警醒世人,陛下便是罢黜臣的司空之位,也无可厚非,可臣闻《左传》有云,‘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司马迁在《史记》中也记载,‘日月薄蚀,日月之交。月行黄道,而日为掩,则日食,是曰阴胜阳,其变重’。《礼记·昏义》曰:‘男教不修,阳事不得,谪见於天,日为之蚀。’”
懂了…
柳羽颔首道:“是,也不是…不过,师姐掌管天师道中原的情报收集,料来是听说过另外一个道教——太平道!”
关羽不知道的是…他柳羽早就与陛下“隔空”成为了“生意伙伴”,他们是合作共赢的关系,陛下才舍不得让这个“聚宝盆”遭逢不测呢?
也让他这个天子骑虎难下。
起初这只是一个突然间的念想,可架不住珠玉在前,刘宏的眼眸弯成了月牙一般的形状,幽幽的瞳孔中,仿似看到了一行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
刘宏抬手示意他直说无妨。
柳羽这般请天降下警示,天狗食日…
呼…
犀利的眸子也微微的弯了下来。
“朕原以为,你、我君臣十余载,朕能看懂司空,没想到…直到今日,朕才真正的看懂了司空,看懂了司空的可怕!”
袁逢渐渐远去,一边走,一边轻吟:“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回了,回了……回南阳老家了!”
刘宏猛地摇了摇头,他不敢想…也没办法往下想。
按照汝南袁氏一贯的行事作风,明日整个洛阳城…势必满城风雨,都会传扬出…玉林观主要去抗击瘟疫的英雄事迹!
天子震怒。“这老东西,辞个官都不安生!”
好狠毒的心哪!
这便是汝南袁氏的反击么?
刘宏不由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不光是额头,此刻…他的龙袍上已经被汗水浸透。
柳羽颔首…
应运而生的“大贤良师”也就诞生了。
听到这么一番禀报,刘宏骤然抬起了头。
涿县!
“把一些草药制成符纸,然后烧掉后,将灰烬洒在水中…让人饮用,说到底,这本就是草药的灰烬,多少对病症是有一些效果的,故而能治好一些病症,可…若说能彻底治好伤寒症,那绝不尽然,至多能治好最浅显的伤寒症罢了。”
柳羽回头,出现在他身前的却不是张玉兰,还能有谁?
“我不冷。”
——而太平道信奉的“中黄太一”将代替“东皇太一”拯救世人于水火。
就在这时…
天子说的一句话没错,身居高位一日,就为袁家计一日…
“袁司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呼…
凭着汝南袁氏的能量,半日之间能让这消息传遍整个洛阳的街头巷尾,那三日之后,整个大汉都会传遍这个消息。
“好一个私心…”刘宏放下这封辞官奏表,抬头笑吟吟的看着袁逢。
满袖月光,似水流年…
唔…
基于以上两点,符水治病…的确是有效果的,且后世还有专门的“道医”协会,很多“长辈”小时候也都喝过符水…这也能佐证,符水治病并不是纯粹的忽悠,是有一定依据的。
“我自己打的狐狸,做成的皮套,天气反复无常,夜晚更冷,暖暖手吧!”
袁逢不答…他仰头望着茫茫夜色,冷月如霜,口中淡淡:“汝南的月亮会不会比洛阳亮一些呢?呵呵,今日不坐马车了,最后在这洛阳城走走吧!”
“陛下!”张让看出天子的心情不佳,连忙道:“若是…若这消息都是谣言,臣即刻就去阻断消息的源头,让…让这些谣言…”
“方才愚兄觐见陛下,陛下提出想见见关长生。”荀彧开门见山。
他也要让天子知道,袁家的底蕴还在,不会因为失去一个司空,就黯淡了下去。
“陛下。”蹇硕进入千秋万岁殿,似乎有话要禀报,看到张让也在,连忙闭上了嘴巴。
倒不是关羽怕说错了话,而是…他熟读《春秋》,心里知晓,往往帝王都会对能施展“异术”者充满忌惮。
每下一层,袁逢就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了一分,直到下到最后一层,他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彻底空荡荡了!
待从司马门走出皇宫,送他来的车还停在司马门外。
低沉且厚重的脚步声再度于空落落的洛阳街道响起。
轻轻的呼出口气,顿时间,柳羽的脑海中就浮现起的是那十六个大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从张玉兰的连连点头中,柳羽能意识到,太平道玩的果然是这套把戏…
刘宏哈哈大笑。“好,好,为难袁司空了,依朕看来,袁司空是身居高位一日,就为袁家计一日,苦心孤诣啊,朕佩服你。可司空如此身份,竟到最后都不放过一个小小的道人,这道人有这么让司空忌惮么?”
——两地瘟疫,唯独玉林观主可解!
柳羽呼出口气,似是在思虑着什么,迈起步子在这安静的玉林观院落中缓行,皓月当空,他的身影倒是显得有几分落寞。
蹇硕这才禀报道。“今夜,玉林观内,桥太尉带着一位故人之子去拜访柳观主,经探查,这位故人之子乃是南阳张氏的张仲景,那位叫做刘玄德的白身也带了一位朋友,经查,是幽州涿郡治所涿县的简雍,也是一名白身,他们的表情均格外急迫,像是有要事要请教玉林观主!”
好一个断臂求存!
袁逢的脸上依旧风平浪静。“臣下面要说的话,乃是公允。”
“天狗食日,当罢免三公之一,臣主动请辞,却希望陛下不再纠结于小案,而是焦距于瘟疫,焦距于大节,若是陛下当真要用那道人,就让他…让他去帮帮瘟疫下可怜的百姓吧!只要他能救百姓于水火,便是让他接任臣做司空之位,又有何不可?”
倒是这玉林观的前厅一下子变得寂静了下来。
“老爷,回府么?”
不过…
那…后果…
羽儿对这肆虐大汉的“瘟疫”,也有办法么?
等等…
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今时今刻,他这个天子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唔…
提到太平道,张玉兰顿了一下,连忙张口:“在中原,太平道可比咱们天师道更有人望。”
柳羽则当即追问:“师姐不妨讲讲,这太平道的‘人望’从何而来?”
袁逢的立场从来不曾改变。
车夫看袁逢有些不对劲儿,忙扶着他坐上马车。
还是那句话,太平道的符水治病只能治疗最浅显的伤寒症,要说控制瘟疫,那远远不够。
“还不是这瘟疫?”张玉兰不假思索的解释道。“近年来,大汉瘟疫频发,朝廷无能为力,百姓们若是不幸染上这瘟疫,只能自生自灭…但…但太平道以‘符水治病’、以‘符箓驱邪’收揽了一大波教徒。”
别看袁逢字句铿锵,语调凌厉,可这反击根本不是冲着他刘宏来的,而是冲着“羽儿”来的。
想到这里,柳羽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刘宏面色淡然,伸手示意,让他继续说。
应运而生的“黄天”的诞生。
这不就是瘟疫爆发之地么?
他们两个从瘟疫之地赶来,经人引荐去寻羽儿,所为多半就是…为了瘟疫下的百姓、家门而来!
“陛下知臣,臣知陛下,一些事情,一些人…臣不便多说,陛下就当这是前司空辞官前…最后的倔强吧!”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此前“羽儿”以道人的身份,每一次的行为,都是力挽狂澜的“英雄”所为,他满足了百姓们对于“英雄”的所有幻想。
刘宏怔在当场,他明白…袁逢这一拜的分量,这是辞行,更是威胁。
这是阳谋…
车夫只好牵着马跟着他,原本踉跄的脚步,渐渐的轻松了起来,袁逢的步履越来越轻松,他甩了甩袖子,仿佛…卸下了他肩膀上扛着的千斤重担,为袁家…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接下来…汝南袁氏能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看兄长与三个儿子了!
这辞官辞的委实是振聋发聩,第一次…刘宏重新认识到眼前的这位当朝大司空,怪不得,他的门生故里能遍布大汉,怪不得那么多人以他马首是瞻,以往还真是小觑他了。
“夫君何必对我说谎呢?夫君是在烦恼那瘟疫之事吧?”
这边厢,袁逢在悲怆的调子中卸下了肩扛的重担。
刘宏冷冷的瞪向袁逢,咬牙切齿。
这是一步妙棋。
关羽没有把话讲的太明显…意思却太清楚不过,如果陛下问起有关“柳羽”的事儿,他关羽能不能说?
难道…
刘宏笑道:“那,袁司空就坐下来慢慢说,何为私心?何为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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