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1/2）

第129章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晨曦中，巨大的虎牢关城门关闭着，如同蛰伏的巨兽。

城楼上，无数守军肃立于此，因为太早，虎牢关下寂静无比，千余骑士的马蹄声变得格外清晰。

骤然看到这么一支千人的骑队要过虎牢，一干门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正想去派人去询问。

却见…烟尘滚滚之中，一杆硕大的“汉”字黑色军旗映入眼中，千人的汉庭北军在皇甫嵩的带领下，出现在了虎牢关下。

狂风嘶吼，疯狂的拍击在旗帜之上，发出爆裂的鸣响，一时间，方圆数里都跌荡着这股响声。

“快开城门，是‘玉林柳郎’！”

“他是陛下新任命的南阳太守，此番汉庭北军护送其南下抗击瘟疫！”

“快开城门，鸣锣示意！”

虎牢关上的守军早就守到了消息，更是对这位“玉林柳郎”大义赴南阳之举钦佩不已。

这…

“何郎中不请老夫进去坐坐么？”袁隗的语气始终客气，完全没有当朝太傅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

于是…这些穷苦人，患了疫症的人就被赶出城外，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无人问津！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只是…

来此之前，柳羽就想象到这里或许很惨。

袁绍左右环望，整个宅子清简的很，便是袁府的佣人房也比不上，很难想象…这是何贵人兄长的宅府。

准确的说，他是一个出生在南阳，却因为机缘巧合，因缘际会，搬入了洛阳的南阳人。

因为“左祖有社，面朝后世”的洛阳布局，凡是最顶级的氏族、豪门都会居于洛阳的南街，即穿城而过的洛水南岸。

没有读过书，何进自是一嘴粗鄙之言。

往往一场大瘟疫下，会接连出现许多全新的问题。

…

——其伤于四时之气，皆能为病。以伤寒为病者，以其最盛杀厉之气也。

——伤寒传经在太阳，脉浮而急数，发热，无汗，烦躁，宜汤。

千人队伍一路南行，带着无数人的希望与期盼向南继续行进。

为了躲避这些虫蠡，这个季节经常会有祭祀神灵的活动，在手臂上系上五彩丝线，来保佑自己躲避这些虫蠡的伤害。

言及此处…关羽已经提起了佩刀，推开门就要往马厩处牵马。

按照阴历，已经到了五月，正常的五月份，天气往往会格外的酷热，可小冰河期下的五月又有些不同。

…

何进没有开口，只是低下了头。

——冬时严寒，万类深藏，君子周密，则不伤于寒。触冒之者，则名伤寒耳。

迎面看到的便是一个老奶奶带着三个瘦的不成人形的孩子，老奶奶那连痛苦都失去的脸上，悲伤不再，好像只是为了一口气的存在而备受煎熬！

呼…

要是何家也能出个皇后就好了，他何进就是氏族子弟了，也可以跟小邓子一样去读书了，只是…有这么可能么？

根本没有，何进能做的只有日复一日学习屠宰，帮着父亲添补家用！

袁隗笑着问道。

几年后…

越往下看，他越觉得自信了许多。

何进的瞳孔一下子瞪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袁家，袁隗？

那不就是…当朝太傅，四世三公…当世最顶级的氏族汝南袁氏的袁隗么？

至于他的侄儿袁绍。

他已经开始揣摩起一些药方，甚至…将他过往见过的一些病症，与这《伤寒症》、《金匮要略》中的医理去结合。

故而…

昨夜上了药睡下后，徐晃特地没有去喊关羽，让他多休息。

这便是瘟疫…

他们似乎知道自己的情况，一个个默契的并不靠近马队，也不知道是害怕那些骑士手中的刀剑，还是…本能的卑微。

就连许多穷人想要卖掉孩子，既解脱自己，也解脱孩子，却也不可能！

后来，何进才发现，自己的妹妹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尺寸俱弦微者，厥阴受病也，当六七日发。以其脉循阴器、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此三经受病，己入于腑者，皆可下而已。

这是曹操《蒿里行》中的句子，柳羽原本只以为…唯有屠城才会酿出如此惨状。

——凡伤于寒，传经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若两感于寒而病者，多死。

只是…

——春气温和，夏气暑热，秋气清凉，冬气冰冽，此则四时正气之序也。

“已经辰时了。”一旁照顾他的徐晃连忙答道。

“呵呵…”

中年男人轻咳一声，语气却很客气。“在下袁家袁隗，这位是我的侄儿袁绍，字本初。”

“官爷，求求你，留下点儿吃的吧！”

袁隗再度问出一句。

关羽“嗖”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昨日，关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五十军棍下来…

因为玉林观主大义赴南阳的举动，越来越多的百姓也纷纷投身玉林观。

给予其评语的名士…那足足有一箩筐。

如果仅仅是单纯的理论，那会很难去理解、体会…

只是…

此刻的他坐在洛阳北街的府中，隔着窗子望着穿城而过的洛水，发出了一声幽幽的长叹。

可惜圣人不在，真理不存。

“长生，可你的…你的屁股？这要奔袭至南阳，那伤口不得裂开了？”

何进总是感觉，他们不把自己当亲人，想想也是，弟弟和两个妹妹都是后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会与他一条心呢？

之后，就是突然有一天，官差闯入了何家，强行带走了大妹妹何莲。

…人家是邓家的大孙子，邓家是中兴汉室的功勋之臣，云台二十八将里面南阳九将之首。

瘟疫之下，就连奴隶买卖市场也惨淡的很，那些地方豪门一来怕传染，二来连他们自己都要减少不必要的开支，省下来钱接济宗族亲友。

他们已经把玉林观当成了家。

“玉林柳郎必胜！”

关羽的话让徐晃哑口。

伴随着号角声，是城楼上虎牢守军齐声的高喊。

他嘟嘟囔囔地走了过去，门刚一开，却看到一个沉稳的老者，还有一个身材挺拔，样貌英俊的男人。

原来…大妹妹成为了贵人，乃至于…何进也被选为了郎中。

柳羽每写完一卷，就派人传给后面马车中的张仲景，那里有他独自一人在细细的钻研。

这倒是使得…玉林观中“坤道”任蔓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刘羽咽下一口吐沫，他抿着唇口中吟出了老子的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当然，何进的语气有些露怯…毕竟他这个“郎中”在洛阳这种地方，可不是啥大官。

何进幽幽的叹出口气，坊间都在传着瘟疫笼罩下，南阳的惨状，这让何进不由得遐想连篇，他会想到，他小时候住在南阳时的情景。

这种书籍往往是“医者”最喜欢看的，也是市面上极少流传的。

比如在汉末的某个年份，就出现过炎炎夏日，冰雹下的大如鸡子。

实际上…则是为了不打扰城中的达官贵戚、氏族豪门。

利用瘟疫…

直到如今…何进还是没有明白。

母亲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瞎说。

见关羽还在穿衣，徐晃连忙道：“那这样，我去追上马队，我来保护柳观主，长生，你的伤尚未痊愈，权且在这玉林观歇息半月再去。”

就是放眼前世，网文作者里…每天码字一万多的的牛奶…都需要四天才能完成。

这些穷苦人不可以进城，名义上是防止疫情扩散。

“你…你们…”

也不明白，为何皇帝放着那么多的世家大族的女子不选，选了他何进的那个…不识一个大字的妹妹为贵人。

马蹄声驶动！

“得得得…”

不光是流民…

何进那时候不服气…就说凭什么一起玩的小凳子可以读书？

此间声浪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齐，震耳欲聋，震天动地！

“噢…”因为是当朝太傅，何进也不敢隐瞒，当即轻声道：“这宅子就我一人住，我与弟弟已经分家，继母…自然是住在他的宅子里，至于…两位妹妹，一位在皇宫中做贵人，一位也住在苗弟的宅子中。”

此刻，整个大汉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南阳的瘟疫。

“官爷给点吃的吧…”

只不过…

——“黄苓加半夏生姜汤主治，若有呕吐，则辅以黄连汤！”

官道周围，已经满是乞讨的人群，而这些人群的后方，更多的是奄奄一息靠在树下，饥寒交迫之下，被伤害折磨…在等待中即将饿死、病死的穷苦大众。

说起来何进今年也三十多岁了，虽然比袁隗要小，可长袁绍十岁也是有的，可此番…面对这个小自己十岁的贵公子，只觉得…自己骨子里的那份卑微，不断的拍打着脑壳，让他浑身露怯。

但是，何进不甘心…

——何进。

此言一出。

望着洛水中的因为风吹过而荡起的涟漪。

说话间，关羽已经挑好了一匹马，翻身上马。

“竟…竟还能利用四时的规律来治愈伤寒？”

当然…

洛阳通往南阳的官道上。

既要负责教中事物，又要操持着收揽教徒，忙的不亦乐乎。

他这个“郎中”的官衔，按理说是要去给皇帝做随从的，可…事实上，他从未见到过皇帝，他的官衔就像是一个虚衔一般，只是享受每月的俸禄，而没有对应的权利，好像只是为了让他们一家人能生活下去。

何进披着衣服从坊间中走了出来，“别敲了，别敲了，你特奶奶的这是催魂儿呢？”

小冰河期…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昼夜温差极大。

呃…

只是举旗示意，表示汉庭北军行事，而后一路越过嵩山山脉。

何进浑身发颤，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有名的人物。

徐晃无奈，也挑了一匹，翻身而上。“长生，我是服了你了…”

只是，下面的内容更加精妙，让他忍不住去看，去思索。

甚至越来越多的精壮男人参拜过老子，拜入了天师道，成为了一名最低阶的“鬼卒”，去执行各式各样的任务。

说是流民，其实…他们在这边已经有了房子，有了稳定的饭食，有了新的衣裳。

念及此处，柳羽将目光收回，眼眸下移…移动到马车内的一方特殊的桌子上，一路走来，他可闲不住，《伤寒症》与《金匮要略》合计共五万多字。

“那…何郎中的家人呢？”

…

连续不断的声响传出，俨然，马队中的马车被逼停了。

这本只是个设想，可接下来的内容让他愈发的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