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主人，你并不弱小！（2/2）
而张仲景是柳羽南下南阳，全部的倚仗，或者说是唯一的希望。
“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玉林有柳郎！”
肉眼可见的。
“哈哈…”袁隗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浅浅的回答：“主人哪，如果我告诉你…太平道本就是咱们扶持的呢？”
“你可不弱小，你能做的可多了。”袁隗再度加重了语气。“你大妹妹生下了陛下唯一的子嗣，再加上宦官的扶持，你大妹妹早晚能做到皇后之位，到时候…你便是皇后的长兄，摇身一变你才是外戚呀！你才是陛下最亲的人哪！”
讲到这儿，袁隗顿了一下，继续开口。
他们何家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届庶民，屠夫家庭，毫无根基…
这是他离行之有效的治疗伤寒症最近的一次。
…
是啊，在宦官与士大夫的扶持下，他妹妹一旦成为皇后，他何进就是外戚啊，他何必要依靠那些居心叵测的宦官呢？
类似于弟弟何苗依附宦官…他…他格局小了呀！
张仲景这话，不光是老奶奶，所有围观的流民都怔在原地。
何进一副懊恼的模样。
而地上留下的粮食，早被他们一抢而空。
原来，这南阳郡自打瘟疫蔓延，无法控制之后…郡守逃离，没有统筹指挥下，各县的县衙采取的方法，均是发现一例驱逐一例。
“有把握么？”
只是，之于“问”…他是问了没错，可小女孩儿根本没有力气去回答他。
“娃，娃…”
怪不得，大妹妹生下皇长子后，宋皇后就被告发‘巫蛊’之罪惨遭血洗，这中间怎么可能没有宦官的帮忙？
怪不得…
如今，一语成谶了！
每日都有无数身患伤寒的百姓被赶出城，他们回不了家，没有衣服。
“我们士大夫因为党锢被压制，可不妨碍我们来帮助你，没有名气，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你去做颍川太守，颍川‘荀、陈、钟、韩’四家，哪一家不与我们汝南袁氏关系默契？再加上河内司马家、弘农杨氏…你若是需要评语，那我们就请名士给你评语，你若是需要立功，我们就助你建功立业！你是我们的主人，你是未来大汉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啊！”
“颍川、南阳、汝南…这些地方的士大夫都会协助于你，唯有你才能引领我们士大夫阵营，你是我们的主人哪！何故靠宦官呢？在你的带领下，我们应该将宦官统统干掉，由你…带着我们士大夫来重新复兴这个大汉！”
此言一出…
只是…
“进城。”
“扶风宋家乃是大汉中兴的功臣宋昌的后人，章帝时出过贵人，到如今这一朝更是一跃成为了皇后，可谓是根基深厚，其父亲更是担任执金吾，光武皇帝那句‘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足可见外戚宋氏在当今这一朝的能量。”
噢…
没错，汝南袁氏散布出去的消息——“两地瘟疫，唯独玉林柳郎可解！”
“不慌！”
啊…啊…
“我…我…”
打从娘胎落地起，这是何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自己一点也不弱小，自己…自己竟是这般强大。
“难道…他就是玉林柳郎？”
“哈哈哈…”
当即，就有几名弟子去埋锅，煎药。
…
张仲景已经回到了柳羽的身边。
“咱们士大夫素来依附于外戚，士大夫与外戚联手，宦官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于是…他们被迫只能改变方法，选了一批庶民之女进宫，暗中扶持。恰好你大妹妹何莲被看中了，也成为了扶持的对象。世人只知道，你妹妹因为异域胡服俘获圣心，却鲜有人知…帮助你妹妹准备这些异域风情、扶摇直上的又是谁？”
他们不知道…朝廷已经派下柳羽任南阳太守…但，玉林柳郎的名声却已然在外。
“阿婆…阿婆还能听到我说话么？”
他的拳头握住，恨恨道：“是这瘟疫杀人，还是这地方官府在草菅人命？”
隔着老远，皇甫嵩深深凝望着柳羽，他会下意识的生起一种感觉，这般复杂的南阳局势，这般比瘟疫更可怕的人心，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摆平么？
别说是这么一个年轻人，皇甫嵩自己都觉得头大。
经过了一个小插曲。
老奶奶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有弟子盛好一碗迅速的递给张仲景，张仲景则是连连的吹过药汤，确保温度适宜后，才缓缓灌入小女娃的口中。
半个时辰；
呼…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改方才奄奄一息的模样，整个人显得极有精神。
这下…
似乎…出自于心底的良善，使得他们不愿意靠近这位有善心的“大夫”，离远一步，或许…自己身上的瘟气传给他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其实，也不过是汝南袁氏布下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这是一个弥天的大局！
“麻黄三两去节，桂枝三两去皮，甘草二两…噢，还有黄苓、生姜、黄连…我背包中有少量这些药材，你们速速煎制。”
第一次…
哪怕是面对瘟疫，哪怕是被无情的赶出南阳，他们也不流窜，就这样守在城门外自生自灭。
这份荣耀…看似是何家的，却不属于他何进。
确定了患者的症状。
柳羽抬眼，与略显疲倦的张仲景交换过眼神，没有过多的语言。
古时的百姓是最淳朴的，最本分的，只要有一口饭吃，有衣服穿，他们就不会闹事。
“是玉林柳郎…”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洛阳城西玉林观，进来声名鹊起的天师道？”何进连忙反问。
希望这《伤寒杂病论》有效吧。
就在这时…
“若是太平道揭竿而起，到那时候，主人想要多少功勋…就有多少功勋！借着平叛有功，主人又是陛下的家人，这‘天下兵马大将军’除了主人？还能给谁呢？到时候，陛下解除党锢，所有的党人、士大夫哪个会不投入大将军的麾下呢？”
“我？”何进一惊，他连连摇头。“若是袁太傅要拉拢也该拉拢我后母、我弟弟…呵呵，我何进与大妹妹同父异母，哪有他们同母异父来的亲切？”
“没错。”袁隗继续开口：“宦官想要斗倒我们士大夫，首当其冲就必须斗倒外戚，按照他们的思路，会一直扶持你妹妹做皇后！恰逢宋皇后巫蛊一案，外戚宋家被尽数珠链，唯今后宫无后，你大妹妹生下了陛下的唯一一位皇子，且被寄养在民间，这是宦官对你大妹妹与皇子的保护…代价嘛，便是她必须要听宦官的话，为宦官做事，不能存有反心！”
袁隗比出食指，示意让何进淡定一些。
他望向柳羽，是在请示…能否去为这小女娃治疗。
“砰”的一声…洛阳北街的一处宅府内，响起了巨大的响动，是一个屠夫的双拳猛地砸向桌案。
这是很明显的伤寒症的症状。
只是…如此虚弱下的女娃，哪有力气去吃呢？
“婆婆，我…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柳羽的眼眸也刹那间凝起。
张仲景去试着摸她的手心，也从冰冷恢复了温度，这是渐渐好转的反应。
弟弟何苗与两位妹妹是同一个娘亲生出来的…
原本许多住在郊外的农人也不幸感染…
要知道，这很危险，尽管伤寒症传播的速度不快，也不至于是空气传播那么可怕。
他被镇住了。
他们都已经这样命悬一线，这样朝不保夕了，竟还能投有良知，报以善意。
方才袁隗也说了，士大夫与宦官是对立、不死不休的关系，那…士大夫为什么告诉他这些？士大夫是打算阻止宦官的计划么？那会不会伤害到大妹妹？又会不会影响到大妹妹成为一国之后？
虽然…
“她这几日有呕吐么？”
这屠夫自然是何进，此刻…他的一双瞳孔中满是惊愕之色，像是完全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
这下，何进又一次被震住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让张仲景去冒险，但内心中那呼之欲出的情绪让他无比果断的点了点头。
有甲士询问柳羽：“郡守可以先进城，我等在这里守着。”
“你…你是说，我…我妹妹能成为贵人，为陛下生下皇子，还有…还有我…我成为郎中，这一切都是…是宦官安排的？”
现在的何家…他除了与大妹妹还有些感情外，还能算是何家的人嘛？
“啪嗒”一声，袁隗直接跪了，袁绍也跪了。
几日前弟弟何苗趾高气昂的来到他何进的面前，说是二妹妹要嫁人人，嫁人的对象便是十常侍之首张让的养子，宦官这是要…要与何家深度捆绑！
乃至于与大妹妹深度捆绑，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方向扶持其为皇后！
偏偏…
一下子，何进全懂了，他深深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轰…
但…似乎无论如何用力，她能呼吸到的空气依旧极为贫瘠。
这下…
将门之后，皇甫嵩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地方官，平素里一副致君尧舜，圣人弟子的模样，可大难临头，优先保护的还是他们自己。
太阳惨白着脸色，被吊在西天。
柳羽摆摆手，比起进城，他更期待的是张仲景这方子能否救了小女孩。
“遂高啊…”袁隗改口用“字”来称呼何进，俨然…彼此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分。“你不用多想，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对何贵人不利，也不会阻挠何贵人晋升之路，我是为了你…”
一时间，这个屠了一辈子猪狗的屠夫…竟…竟语塞到说不出来话。
而郊外这些病死的尸体没有人处理，腐烂的气味…污染到了土壤、水源…使得这里身患瘟疫者的病情更加严重。
很快，点火石生起了火焰，不多数，药汤就熬制好了。
果然…
…
今儿先就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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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