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第360章 言念陈平安(1/2)

第360章 言念陈平安

陈平安闭眼行走石桥,身形微微摇晃,桥下流水,双袖行云,仙气十足。

魏羡对裴钱的点评深以为然,出口称赞道:“龙骧虎步,岳峙渊渟……”

指点江山才说到一半,魏羡就闭上了嘴巴。

卢白象微笑道:“天有不测风云,有些小意外,无伤大雅。”

原来石拱桥是有阶梯的,不知为何,陈平安忘了这茬,竟是直接一脚踏空,连人带竹箱滚落在地。

裴钱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亲爹唉,你咋这么不经夸呢。

隋右边撇过头,嘴角有些笑意。

陈平安一个蹦跳起身,睁眼后拍了拍衣袖,旁若无人,大步前行。

法袍金醴上有金光一闪而逝,那幅金色团龙的所衔之珠,其中蕴含灵气,愈发凝聚。

陈平安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陆雍赶紧答复:“刘臻。”

姜尚真转过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年纪比我还大,喊我前辈作甚?”

裴钱吓得噤若寒蝉,眼眶一红,立即跑回观景台,正要开口跟魏羡道歉,魏羡却笑着拍了拍她小脑袋,“行啦,哭啥,屁大事儿。下次换你请我吃串人。”

又想起了泥瓶巷的顾璨那个小鼻涕虫。

陈平安率先走向渡船,裴钱立即跟上,四人随后。

那位名为陈清都的老大剑仙,来到宁姚身边,盘腿坐下,“既然暂时空闲下来,那么有件事就可以告诉你了。”

卢白象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本以为陈平安极大可能会答应下来。

“你别觉得我没资格与你说修行和剑道,我见过天底下剑术和剑意几乎是最强的两个剑修。我虽然练剑不久,但是我已经知道剑意和剑术,在这座天下的最高处在哪里,一步步走去那边就行了。”

一行六人,走在青虎宫三千级阶梯上,陈平安有些奇怪,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人。

卢白象问道:“以后能不能不喊主公?”

卢白象缓缓起身,抱拳行礼,微笑道:“陈平安以国士待我,卢白象必以国士报之。”

若非有这件海外仙人的本命遗物傍身,陈平安这会儿可就不是摔个跟头这么简单了,一是体魄如同“开关迎敌”,任由天地灵气如海水倒灌窍穴,有大苦头要吃。二是极有可能以鲸吞之势,汲取清境山的天地灵气,到时候肯定要惹来一番异象,横生枝节,指不定就又是一场风波。

陈平安摇头道:“磕磕碰碰,跟大泉王朝两位皇子都起了不小的冲突。”

姜尚真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戒备眼神的陈平安,一跺脚,施展神通隔绝出一座小天地,苦笑道:“扶乩宗之乱,你听说过吧?”

朱敛曾经以为陈平安之所以对卢白象刮目相看,是因为后者第一个说出了那句话,算是第一个投诚的“叛徒”。

其实也不能怪陈平安恶心人,还是他魏羡自己嘴贱,好死不死问了陈平安关于南苑国后世的历史,尤其是史书对他魏羡的评价。

只是终归治标不治本,炼化五行之物,真正搭建起完整的长生桥,在自身气府开辟出五座类似湖泊,已经是当务之急。

姜尚真问道:“此次北行,可还顺利?”

放心个屁!

至于陈平安身后那四人,应该就是福地传说中那些历史人物了,负剑女子应该那位陆舫经常提起的女子剑仙隋右边,其余三人,大致猜得出身份,只是暂时无法对号入座。佩刀的高大男子,是传说中那个年轻时英俊无双的武疯子朱敛?精悍矮小的汉子,是魔教开山鼻祖卢白象?那个笑眯眯的佝偻老人,是南苑国开国皇帝魏羡?

陈平安简明扼要道:“好。”

剑意,而非剑气。

姜尚真打定主意,以后远离陈平安为妙。

裴钱小声问道:“咋了?”

山下的人间是非恩怨,实在不值一提,长生之下,道非道也。

意气风发。

有些则说得玄乎。

关于最近百年中锋芒毕露的“年轻”剑仙,一心炼丹的陆雍真就只听说这么多了。

陆雍惊艳道:“好一件龙衮法袍,委实深不可测,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小福地’品相了,小仙师身穿此袍,恐怕比身披最高等的兵家甲丸,还要法宝不侵、飞剑不入。”

陈平安莫名觉得,直到这一刻,自己才真正被这座天地接纳?怪哉。

最后裴钱还留在观景台背书,隋右边早已离去,魏羡和朱敛也分别离开。

————

陈平安这才脸色稍稍好转,黑着脸道:“拿上书,去观景台大声读书。”

裴钱正要欢呼,陈平安已经说道:“回自己屋子抄书去。”

陈平安知道那场追杀,绝对不是姜尚真说得这么轻巧惬意。

是一艘悬停崖畔的巨大楼船,船底下竟是飞旋着无数青色鸟雀,像是它们以羽翼托起了这艘浮空大船。

那晚大战落幕后,她跟随陈平安离开破庙。

姜尚真又笑道:“这会儿,你若是说一句修行路上达者为先,就很机敏过人了。”

姜尚真面容僵硬,歪着脑袋,伸手揉了揉脸庞。

片刻后,两个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身边。

离开藕福地这才多久,为何感觉是两个陈平安了。

最后是给陈平安扯得耳朵生疼,外加一顿结结实实的板栗,裴钱才消停了,还跑来跟魏羡道了歉,背对着陈平安的时候,其实在挤眉弄眼呢。

姜尚真仍不死心,“我无恶意。”

卢白象感慨道:“玉璞境,那就是已经跻身上五境了。”

两人有过一番对话。

陈平安两次游历,也算见识了不少,比如在飞鹰堡外就见过千里送人头的。

练气士中剑修本就稀少,剑仙更是少之又少,能够以元婴境无视一座大门槛的差距,斩杀玉璞境,世间唯有剑修。

最后隋右边询问陈平安为何唯独她,必须要偿还金精铜钱。

魏羡在那次闲聊之后,就再没跟陈平安说过话。

画卷四人眼睛都毒,起先觉得有些滑稽可笑,毕竟陈平安在他们印象中,时刻端正,处处规矩,难得有这么狼狈的一幕,只是略微打量过后,就各自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只是无人道破。

只是站起身,对裴钱说道:“过来。”

隋右边看了眼神色从容的陈平安,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姜尚真眼神骤然间凌厉起来,盯着陈平安,“那名剑修问起了谁认识你陈平安,我便照实说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去而复还,说了句妖丹归我了。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太平山和桐叶宗就没了任何异议,将一头十二境大妖最宝贵的妖丹,任由我剖挖取走,我清楚那名剑修的意思,所以才来找你,就是为了将妖丹交到你手上。”

陈平安也察觉到端倪,笑道:“放心,我与簪郎周仕和魔教鸦儿的恩怨,跟你关系不大。再者,就算我去求左右,他也不会答应我,对你姜尚真出剑。”

自称大师兄的左右。

陈平安已经给他们大致讲过纯粹武夫与练气士的各自境界划分。

裴钱抬头看着魏羡的侧脸,突然说道:“老魏,对不起啊,以后我不笑话你了。”

陈平安问道:“春潮宫周肥?玉圭宗姜尚真?”

魏羡伸出大拇指,以示嘉奖。

老大剑仙陈清都哑然失笑,好嘛,真要有这么一天,天底下谁敢不怕?

姜尚真依旧拾阶而上,淡然道:“到了上边,自会与你挑明一切。”

姜尚真无奈道:“好吧,不愿意说就不说。我这次找你,是有人托付我,交给你一样东西,我已经小心装在一只瓶子里头,你收下后最好放入方寸物中,在你觉得到了真正安然无恙的地方之前,就再也不要拿出来。”

陆雍不知道姜尚真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苦笑道:“前辈高见,陆雍资质鲁钝,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只能跟丹砂草木为伍。”

裴钱站起身,拍了拍魏羡胳膊,“行啦,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想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念着她呢,可不就算是她还活着吗?不错啦,说不定当年娶了她,越看越烦哩,你肯定也当不成皇帝老爷了。”

裴钱不假思索就说道:“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勿自辱。日三省乎己,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君子待人以诚……”

那个家伙,当时神色严肃,回答道:“我有个喜欢的姑娘,下次我去找她的时候,就要翻看我的家底,万一对不上账,还是因为其她女子,我怎么跟她解释?”

姜尚真倒不是不相信陈平安的话,而是那个叫“左右”的剑仙,出剑需要理由吗?估计只需要他一个心情不好,就劈在玉圭宗山头上了吧?你陈平安去问问看桐叶宗那老王八蛋现在的感受?接了一剑过后,为了不接第二剑,连那张老脸都不要了!

陈平安心一沉。

虽然这位青虎宫宫主打架的本事稀拉无比,可到底是元婴修为,一棵修道苗子好不好,大致能走到什么高度,还是能看出个一二三。

青虎宫三千级丹梯顶部,虽然有云雾缭绕,可并肩而立的姜尚真和陆雍,这两位都是大修士,比起纯粹武夫的画卷四人,自然看得更多一些。

魏羡四人拿了玉牌和钥匙后,默契地跟随陈平安。

最后陈平安和姜尚真并肩而行。

裴钱一琢磨,自己赚大了啊,重新挎好包裹,手持行山杖,蹦蹦跳跳抄书去了。

只不过姜尚真有自知之明,自己所修之道,所走之路,再高,也不会高成一条独木桥,不至于需要他去与前边的飞升境厮杀争道,也不会有后人需要挤掉他才能继续前行的情况。

姜尚真突然自嘲一笑,拍了拍陆雍肩膀,和颜悦色道:“方才想明白一件事,所以我打算在青虎宫多待一天,你挑选几个顺眼的子弟,我亲自为他们讲一讲修行之事。如果其中真有上好的修道胚子,我送你们青虎宫一个去往云窟福地的名额。嗯,别忘了,长得歪瓜裂枣的,资质再好,也别来碍我的眼,与人传道授业解惑,还是要讲究一个赏心悦目的。”

陆雍也没辙。

陈平安独自坐在桌旁,过了许久,读书声不断,说道:“回屋子。”

这位藕福地万人敌,最近心里头难得有些小小的芥蒂,也没了。

陈平安哈哈笑道:“不用喊,开个玩笑。”

陈平安摇摇头,“不是故意瞒你,而是我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师父。”

魏羡呵呵笑着。

武夫第七境金身境,八境远游境,九境山巅境,是世俗武夫眼中的武道止境,但是世间其实犹有十境,可哪怕如此,陈平安跟他们说十境依旧不是武道止境。

陈平安停下脚步。

等到陆雍裴钱以及魏羡四人都走到了山顶,陈平安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平安啊陈平安,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轻描淡写的口气,讲一个自称“剑术比阿良还要高”的朋友?!

陈平安当初察觉到南苑国不对劲后,就翻阅许多正统史书和稗官野史,关于开国皇帝魏羡,自然翻到不少,其中就有种种魏羡诞生时的祥瑞和传奇,比如说魏羡父亲有次去田地里劳作,见到妻子仰卧在道路上,有白龙盘踞其上,然后就怀上了魏羡……

裴钱蹲在地上,背靠栏杆,“愁啊。”

还一脸豪气地跟我说寻见了一位同道中人,是那宝瓶洲一个名叫无敌神拳帮的老帮主?还要找个机会去拜会一下?还十分惋惜正阳山的那谁苏稼仙子夭折了?

登上渡船顶楼后,一行六人,各自皆是头等厢房,当然陈平安的屋子更是大到夸张。

这层绕峰流转的云海,可不普通,正是青虎宫的护山大阵,凡夫俗子深陷其中,就要名副其实的如坠云雾,视野所及,空无一物。

玉圭宗每年靠着云窟福地的抽成,富得流油,老头子你身为一宗之主,他娘的还有脸皮跟我姜尚真喊兜里没钱心里好慌?

金醴法袍就是一座湖泊,起到了蓄水的作用。

裴钱头都不敢转,哭喊道:“我不敢了,我错了,真的不敢了……”

裴钱一边叹着气,一边转身走向陈平安那边,骤然快跑,哈哈大笑道:“魏羡他娘亲……”

陈平安摇头道:“不是什么朋友。”

宁姚翘起嘴角,“生气?我不生气。我是宁姚!他是陈平安!”

魏羡不至于跟这丫头置气,可总归开心不起来。

观景台那边,裴钱看过了风景壮阔的云卷云舒,又开始觉得有些乏味了,唉声叹气起来,“老魏啊,我跟你说点心里话呗?”

陈平安走到观景台。

陆雍惶恐道:“前辈谬赞了。”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恰恰相反,卢白象至今未说,是画卷四人中的最后一个。

就这样?

裴钱顺着陈平安的视线望去,发现宫观那边,人头攒动,似乎都在好奇是何方神圣,能够让宫主和那位玉圭宗大人物亲自迎接。

“修行一事,重在叩心关。你们四个,曾经都是藕福地的天下第一人,自己有自己的道路要走,而且会走得格外坚定,比如你隋右边,就一心想要剑术通神,越是志向高远,你现在就越绝望。但是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

陈平安问道:“关于朋友,那两本书上怎么说的?”

祸,扛不扛得下。福,接不接得住。

朱敛已经重新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给陈平安,陈平安接过茶杯后,说道:“是玉圭宗姜氏家主,姜尚真,好像是玉璞境修士,而且他掌握着一座品相很高的云窟福地,福地版图极其广袤,有许多天材地宝。”

陆雍心一紧,识趣道:“理所当然,要送要送,只是还望前辈提点,该送些什么才稳妥?”

裴钱问道:“我会背了,不拿书行不行?”

姜尚真笑眯眯道:“是也。”

陈平安脚步依旧不急不缓,袖中就连那张青色材质的镇剑符都捻在双指间。

结果脑袋上给人一板栗砸下去。

魏羡趴在栏杆上,“都是不嫌弃我的模样,她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是那时候我家里穷,一心想着以后挣着了大钱就娶她,后来世道乱,她死了,我没死。”

姜尚真视线微微低敛,身后这座青虎宫号称供奉着所有道家神仙,而眼前脚下这条登天阶梯,三千级,便是寓意“大道三千”。

教他要与人为善的,是爹娘。

都是自身的修行。

姜尚真心中微微讶异。

不曾想姜尚真眯起眼,阴沉道:“别跟我在这种破烂事上抖机灵,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你陆雍和青虎宫还没资格,让我姜尚真欠人情。”

认识?

这就是浩然天下了。

“为何要在乎那些青虎宫子弟的观感?而且你那是……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图什么?至于吗?”

陈平安也只好跟着起身,“这话换成朱敛来说,我还习惯,你来说,不太适应。”

魏羡嗯了一声,站在栏杆那边,渡船航行在云海上方,应该有仙家阵法庇护,才能够使得这渡船观景台不受天上大风的激荡,唯有舒适的清风拂面。

那可是捏着鼻子才认的自己“小师弟”。

陆雍从头到尾,尽收眼底。

卢白象神色古怪,喝过了一杯酒,才说道:“我那句话,其实相比他们三个,应该是最没有意义的,‘钱如流水,开不开心’。”

陈平安问道:“那你做到了哪一句?”

陈平安道:“你真不用这样做,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把我拦在天阙峰渡口,然后抓去玉圭宗?”

裴钱就等这句话了,合上书本,欢快跑回屋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嗓音沙哑道:“渴死我了。”

练气士中五境,洞府境,观海境,龙门境,金丹境,元婴境。

姜尚真微笑道:“陆宫主好眼光。”

陈平安站定,正了正衣襟,扶了扶头顶那枚白玉簪子。

当下这座长生桥,成也未成,妙不可言。

姜尚真依旧潇洒前行,走出去数步,见陈平安仍然站在原地,转头望去,发现这个打死丁婴的年轻人,神色十分奇怪。

陆雍随后跟上,裴钱悄悄走在与这位元婴地仙一级台阶上,只是隔着好几步远,偷偷打量着这个山上的老神仙。

比如哪怕是姜尚真这样的山顶神仙,换成了那个谪仙人身份的周肥,遇上一旦起了杀心的丁婴,一样就只能死在藕福地了。

姜尚真冷哼一声,“不管你陆雍送出什么,回头报个价给我,双倍偿还青虎宫。”

姜尚真依旧望向渡船,久久无言。

一个个名字和大致事迹听在耳中,姜尚真始终摇头,只说不对,差太远了。

姜尚真不再为难陆雍,他自己内心也颇为无奈,一甲子光阴耗在了藕福地,之前两甲子,一甲子去了趟云窟福地,平定了一场千年难遇的大乱,受了不轻的伤势,之后一甲子闭关修养,对于天下大势实在是无暇顾及,差不多两百年,山下凡夫俗子都死了多少回了,可对姜尚真这些山顶修道之人而言,尤其是还有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其实对于光阴流逝,感触不深,一步跨得出,站得稳,就可以多出数百年甚至是千年寿命。

陆雍看了眼青虎宫那边的子弟,一个个惹人笑话,一挥袖,沉声道:“都回去修行!成何体统,不像话!”

裴钱想了想,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回答:“半个。”

陈平安点头。

见着了那艘鸟雀盘旋的仙家渡船,裴钱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即施展一番疯魔剑法,那可就是剑剑不落空啊。

抬头望去,云雾遮蔽视线,看不到那座青虎宫。

裴钱抬起头,眼神幽怨,“老魏,你这样的人,能找着媳妇吗?”

隋右边在自己屋子闭目养神,桌上放着那把越来越锋芒的痴心剑,养剑这么长时间后,隋右边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剑意在剑鞘内游走。

“周肥”和陆舫不也没能做到天下第一人?志不在武道磨砺、而在破心魔关是一个原因,其实何尝还是“苦求不得”。

陆雍哑然。

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倒了两杯酒,递给卢白象一杯,笑道:“想说就说,你不想说,我还能如何。”

她站起身,收起了曾经借给他过的压裙刀,以及跟他借来的槐木剑,然后学着那个笨蛋,开始出拳而走,自言自语道:“我宁姚一只手,能打五百个大剑仙陈平安!”

走马道上,大小新旧两座茅屋那边,宁姚坐在茅屋正对着那处城墙上,膝盖上叠放着压裙刀和槐木剑,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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