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第898章 文圣一脉的学生们(1/2)

第898章 文圣一脉的学生们

路边蹲着的老道人,刚啃完手中一半西瓜,半生不熟的,滋味一般,刚要拎起另一半,听到这俩名字后,一哆嗦,再一个弯腰,一个探臂抄手,手背贴地,掌托西瓜,如仙人手掌山岳,怎就不是神仙风范了,老道人抚须而笑,瓜是不熟不甜,一身道法术法尚可,不曾生疏了半点。

不过所谓俩名字,与那相逢投缘、关系莫逆的陈小道友没啥关系,是飞升城,以及宁姚。

剑仙什么的,老道人见过太多。

可是一整座天下的板上钉钉第一人,分量可比青牛道士当下手中的半个西瓜重多了。

大玄都观那位孙老哥,才是青冥天下的第几人?好像是第五?

符箓于玄,咱那于老弟,两大袖子装满了符箓,才是浩然第几人?好像具体第几,至今都没个确凿说法?反正名次还很靠后就是了。

宁姚如果只是剑气长城的宁姚,倒也还好,所谓的未来大道可期,终究只是意外重重的未来事。可是一个已在飞升城的宁姚,一个已是飞升境的宁姚,就是真真切切的眼前事了。

既然已经在那第五座天下,给她成功跻身了飞升境,那么就意味着在以后的修行路上,只要在千八百年之内,宁姚暂时别去文庙撒泼,或是别去白玉京问剑,她就再无意外了。

所以如今宁姚仗剑远游浩然,她的离乡,那是带着一身“天下大道”来的。什么是过江龙,这就是了。

李十郎与担任副城主的那位老书生,一起走出画卷当中的芥子园。

桌上东西的好坏,李槐还是大致看得出来。

宁姚突然说道:“不与碧玉姑娘道声别?”

而那个青衫背剑的年轻男人,继续留在原地,好像没事人一样,微笑问道:“敢问秦姑娘,夜航船有哪些城池小天地?”

陈平安接过那把夜游,背后身后,笑道:“封君老神仙,旷达磊落之辈,交出佩剑夜游,我很放心,不比自己背剑在身差了。”

呔!那陈小道友,小贼好胆识,竟然还对宁仙子动上手了?!

老秀才嗯了一声。

汉子一脸赧颜道:“拙作,临时起意,有感而发,拿去拿去,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只说在我条目城内,随便找家书铺,以某个勘验过后的条目,换取一道通关文牒,再与店主说去何城,即可通行无阻。”

刘十六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跟你小师叔一个德行,大事不含糊,就是小事上,扣扣搜搜的。”

被狠狠算计了一遭的秦子都,恼火不已,怒道:“你们两个,是事先约好了的?!”

陈平安轻轻抱住宁姚,很快就放开她,后退一步,“怎么来了?”

这也是夜航船的大道根本之一。而陈平安在条目城悟出的渡船学问在“交互”二字,也是其中之一。

老秀才捶打汉子的后背力道更大,“辛苦,咱哥俩都辛苦啊,不容易,好兄弟都不容易啊!”

阿良嘿嘿笑道:“等嘛等,我怕一个见面,小别胜新婚的,葱蒨姐姐就要把持不住。”

黄衣老者瞥了眼那张老脸都要笑出一朵来的老瞎子,再看了眼次次找死都不死的李槐,最后想一想自己的惨淡光景,总觉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今儿不需要阿良与谁道歉,老秀才好像有些闲着没事反而不适应,叹了口气,然后疑惑道:“怎么这么迟才来,你不是早就回了浩然?在流霞洲那边逛荡个啥?”

阿良哈哈大笑。

裴钱揉了揉黑衣小姑娘的脑袋,柔声道:“真不用。以后曹晴朗和景清在身边的时候,你见着了师娘,再磕头补上。”

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在蛮荒天下大名鼎鼎的飞升境大妖。

不过年轻人很快就有些脸色尴尬,大概是这辈子修行顺遂,从不曾如此被人当众冷落过?眼中还闪过一抹黯然,不过稍纵即逝,好像从未有过。秦子都当时因为厌烦那个鸡犬城的墨锭儿,又实在好奇这个条目城的过客剑仙,所以才将这些不易察觉的细节,看得真切。

李十郎立即伸手抓住老友袖子,老书生使劲一挥袖子,走了。

白眼城的夜幕小路上,老道人哀叹一声,闲来无事,捻起那符箓一瞧,立即凝神屏气,以道袍大袖一卷,瞬间将符箓收入袖中。再伸手一抓,怀抱一物,走向那坐骑,青牛卧地,老道人坐上牛背,青牛起身,缓缓而行,老道人一手托瓜,一手轻敲几下,侧耳聆听,自言自语道:“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大音希声美矣,大中至正粹然……肯定甜!”

原来是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剑仙,毫无征兆地拔剑出鞘,一剑斩开了条目城的天地禁制,循着秦子都的那道心念,直接去找城主李十郎。

一旁那个自封旋风大王的小精怪,孩童模样,背着个大大的包裹,倒不是身边这个师父如何要求,里边全部都是小精怪舍不得丢的家当,这会儿战战兢兢站在那座渡口边缘,小声道:“师父,书上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样子咱们得绕路了。”

宁姚转头望向那个白发老人,说道:“与老先生无关,有请前辈挪步避让。”

老秀才一跺脚,帮着阿良扼腕痛惜道:“那你倒是等着啊。”

老秀才如今是哪里都去不得了。

李十郎笑问道:“何事?”

陈平安背对那啃草青牛和啃瓜老道,与宁姚眨了眨眼睛,提醒道:“就是在剑气长城,与你提到过的那个青牛道长,其实也是这位老神仙,最早提出了‘外用符箓内炼丹,阴阳相济术道兼’。只可惜老道长收徒门槛太高,吃亏太多,才未能真正扬名数座天下。世人多是德不配位,才不配名,封君老神仙刚好相反,教人打抱不平。”

陈平安看着对方的神色,笑问道:“是不是有了条目城的关牒,如今也未必能去容貌城了?”

陈平安打断她的言语,“劳烦秦姑娘一并加上四城的别称?”

宁姚将手中长剑还给陈平安,说道:“是不是太托大了?佩剑都敢交给别人?”

就连剑气长城的那个董老儿,当初游历蛮荒天下那会儿,都被它追着咬过。

刘十六笑着点头,“过了剑气长城,到时候师父找条渡船,就能轻松些。”

左右一剑递出。

老道人抚须而笑,瞥见那女子飞升境后,略作思量,还是半点不亏心,打了个稽首,朗声道:“贫道封君,道号青牛。”

在那拳脚与剑都可以随意的天外。

小精怪忍不住抱怨道:“走走走,师父,啥时候是个头啊?”

宁姚抱拳回礼,“晚辈宁姚,幸会道长。”

一个手里拎着她自己半截手腕的羊角辫小姑娘,一边摆弄对齐伤口,一边与那人瞪眼道:“够了没?!非要拦着我去蛮荒天下?!信不信惹毛了我,就一头撞入南婆娑洲或是桐叶洲,让你那个可怜兮兮的先生彻底玩完?!”

刘十六仰头望向那座“自行生长”的奇异城池。

阿良指了指头顶,无奈道:“好歹长出些头发,不然我敢去哪里,只会让姑娘们瞧着心疼怜惜。这不是先到了流霞洲,就想着去找葱蒨姐姐叙叙旧嘛,不曾想她不在家里,听说去了雨龙宗旧址那边,好些年没回家了。我就让葱蒨姐姐的弟子,帮忙飞剑传信一封,很快就回信一封,言简意赅,就俩字,等着!老秀才你听听,是不是十分的情真意切?”

宁姚抖了抖手腕,陈平安只得松开手。

宁姚沉默片刻,说道:“我不该出剑的。”

陈平安笑了笑,道:“正因为不是,我才能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坐在这且停亭台阶,与秦姑娘客客气气说话,做着和气生财的买卖。”

她与什么条目城,什么李十郎,没有半点关系。

阿良说了些来时路上的趣闻事迹,说在流霞洲一处,那某个酒楼饭馆里边,他学老秀才当年,吃饭喝酒不给钱,打欠条又不成,就怒喝一声拿笔来。要留下一幅墨宝,帮着题写匾额。笔墨伺候后,他写下的那几个字,写得那叫一个精神气十足,比城头刻字都要用心了,只是掌柜的不识货,连饭钱酒菜,再加上纸钱,一并讨要了,只好先欠着了。

还说在一处彩裙飘飘、绣鞋多多的仙家渡口,好巧不巧,刚好听见了一堆人在聊自己,说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两个小姑娘,她们的漂亮眼眸里,好像写满了阿良与哥哥两个说法,教人喝了美酒一般醉醺醺,而他这个人,老秀才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最容不得别人这么乱夸自己,就正了正衣襟,端着空酒碗凑过去,与他们来了句实诚话,说那十四境剑修,真没什么了不起的,意思不大……

结果那黄衣老者一听李槐要帮忙,就跟起了一场大道之争差不多,老人义正言辞,死活不让,说少爷是千金之躯,双手岂可触碰这些下作活计。还说他哪敢与少爷住一块儿,只会打搅少爷的读书,而且篱笆栅栏那边,其实挺凉快的。

老道人笑声爽朗,这趟白眼城的劳碌奔波,能够亲眼见到这双璧人仙侣,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值了值了。

以至于整条夜航船,都被一道剑光破开了个巨大窟窿,山巅那位文士叹了口气,心意微动,缝补渡船缺漏。

还真没有。

小精怪说道:“师父,我可没有神仙钱!”

老秀才坐在一旁,听得仔细,好像从来是这样,只要是别人在说话,不管讲得有理无理,大事小事,有趣无趣,老人都是这样的,神色认真,耐心极好,等旁人说完了,老秀才再说自己的话。

不过秦子都依稀记得,当此人先前在条目城大街上,听闻自家城主是李十郎后,眼神当中有过一丝明亮光彩。

秦子都挤出一个笑脸,颤声道:“不用。”

陈平安起身,走下台阶,转头望向那匾额,轻声道:“名字取得真好,人生且停一亭,慢行不着急。”

陈小道友先前在那鸟举山,与自己闲聊,怎的不提这茬,不够以诚待人啊。既然心中早有这份敬仰,藏掖作甚?

且停亭那边。

老瞎子笑道:“老瞎子不也挺好,喊就是了。”

贫道多余了。

她鬓角耳边有些红晕,什么脂粉,什么描眉,什么梳妆打扮,哪里需要。

宁姚弯腰揉了揉小米粒的脑袋,笑道:“在我家乡,人人都知道哑巴湖酒,能让很多剑仙喝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喝酒。”

宁姚仗剑一步跨出,来到那小园门口,眼神凌厉得有些出乎寻常,格外不讲道理了。

毕竟吃人家的嘴软。

鸡犬城和白眼城,与条目城关系不错。何况鸡犬城刘城主,本就有意让此人去那边做客。

但是陈平安有。

陈平安已经逛过了那垂拱城,当时大殿外有个惫懒汉子坐在台阶上,只是转头看了眼殿内,没有半点阻拦自己的意思。

御风经过天上廊桥处,有那清苦女子和鹿角少年并肩而立,多半是别称第一城的灵犀城了。寓意船外文无第一,夜航船上偏偏有?

远远蹲着的老道人,其实一直竖起耳朵,这会儿听得两眼放光,双肩微颤,手中这瓜,余味无穷,甜是真甜。

年轻人脸上笑嘻嘻,嘴上胡扯着有的没的,只是依旧不够老道,因为眼神没藏住话。

宁仙子,可以出剑了,剁了他那一双狗爪子啊,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教外人白白看笑话……等会儿,今夜这事谁能传出去?那陈小道友,该不会翻脸,与那宁仙子吹啥枕头风,让她来个杀人灭口吧?罢了,一双人间除此再无的神仙眷侣,天造地设一般,前月下,卿卿我我,羞煞明月,正合时宜。

那个满脸胡茬的邋遢汉子哀嚎道:“老秀才啊老秀才,想死你了,小弟差点就嗝屁了不说,好不容易卸掉那只乌龟壳,这些年的日子过得还是苦啊,一提起这个,就要忍不住猛汉泪落啊。”

宁姚望向两旁街道,“这就是学问能卖钱的条目城?”

尤其是李十郎做生意,更是一绝。只是在别地书商版刻书籍这件事上,稍稍有些气量不是那么大。可惜如何都遇不着这位李先生了,不然真要问一问这位十郎,真有那么穷酸落魄吗,当真是文章憎命达不成?再就是李先生出生那会儿,真遇到了一位仙人帮忙算命吗?当真是星宿降地吗?是祖宅地盘太轻,搬去了家族祠堂才顺利诞生吗?若是李十郎好说话,就还要再问一问,先生发迹之后,光耀门楣了,可曾修缮祠堂,说不定可以在两处祠堂匾额里边,孕育出那香火小人呢。

李十郎皱眉问道:“有事?”

蛮荒天下的桃亭,浩然天下的顾清崧。

李槐疑惑道:“老前辈这是做啥?”

老瞎子斜瞥一眼,黄衣老者就要立即端碗离开桌子,李槐一腿踩在长凳上,夹了一大筷子狗肉到碗里,一拍桌子怒道:“嘛呢,老瞎子你还讲不讲半点义气了?!”

一口一个瞎字,听得黄衣老者胆战心惊,李槐这大爷多半没事,自个儿保管有事啊。

好不容易暂时马虎缝借了那一截纤细手腕,萧愻晃了晃胳膊,灿烂笑道:“那就不去找你先生的麻烦了,我换个地儿,去那宝瓶洲落魄山,拜会一下咱们那位隐官大人?!”

老道人哑然,接过手中那张跌份儿的黄纸符箓,只得点头答应下来,继续帮忙这小子打探那个消息。

到了客栈那边,宁姚先与裴钱点头致意,裴钱笑着喊了声师娘。

老秀才眼睛一亮,压低嗓音道:“以前没听过啊,从哪抄来的?借我一借?”

刹那之间,秦子都下意识侧过身,还不得不伸手挡在眼前,不敢看那道剑光。

只有一个老秀才屁颠屁颠离开功德林,现身此地,十分捧场,侧过头,一手捂住脸,挥手道:“哪来的俊后生,快快,收一收你的器宇轩昂,龙骧虎步。”

突然发现跟着李大爷混,挺不错啊。这不都跟老瞎子平起平坐吃一锅肉了不是?

宁姚有些疑惑,封君?

只说他一直嫉妒自己身边的所有朋友,为什么他们就有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朋友,而我阿良就没有?那于老儿听过之后,半天没说话,大概那就叫愧疚难当和自惭形秽吧。

陈平安从袖中捻出那道青纸材质的卖山券,老道人眼尖,瞧见了卖字改为买,背面显出“且停亭”三字,老道人打了个激灵,那个担任条目城老天爷的李十郎,风流是风流,却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人,尤其是做起买卖,精明得一塌糊涂,陈小道友竟然能从他手里拿到此物?夜航船十二城,除了那容貌城邵宝卷还是个雏鸟,其余十一位老城主,各有各的性情脾气,各有各的大道神通,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灯。

今天在那书房屋内,又给自己取了个化名“吴逢时”的黄衣老者,今天搬了条椅子坐在门口,都没敢打搅自家少爷治学当圣贤,沉默良久,见那李槐放下手中书本,揉着眉心,老人由衷佩服道:“少爷年纪不大,心境真稳,果然是天生神异。不像我,这大几千年的岁数了,真是活到狗身上去。”

小米粒使劲点头,然后后退一步,一手迅速伸入袖中,最后摸出一大把瓜子,高高举过头顶,双手奉上,大声道:“山主夫人,请嗑瓜子!”

陈平安忍住笑。

陈平安点头笑道:“很好啊,不愧是李十郎。”

这一天,山巅这边,难得有了些烟火气,最终桌上摆了一大锅炖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秦子都恨恨道:“陈剑仙若真是城主认为的那种迂腐刻板之辈,倒也好了。”

李槐再对那老前辈笑脸,帮忙撑腰道:“别起身,咱们就坐着吃,别管老瞎子,都是一家人,这一天天的,摆威风给谁看呢。”

秦子都点点头。

秦子都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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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在各地天下,都小有名气的。

在城主现身去往大街之前,副城主当时还调侃一句,年轻人瞧着性情很沉稳,照理说不该如此沉不住气,看来一口一个《性恶篇》,一口一个从条目城滚蛋,被十郎你气得不轻啊。

还有一方老龙横沼砚,铭文气魄不小:养玉骨,千秋物,主人用之光怪出。

金翠城的那个小姑娘,与他更是很有些故事。

裴钱踮起脚跟,与师父师娘远远招手,一边小声道:“真不用。”

作为当之无愧的四大姓圣人府后裔,他主动来这边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

老人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了,赶忙站起身,抖搂袖子,摔出一大堆物件在书桌上。

陈平安摊开手掌,晃了晃,再抬起另外一只手中的买山券,“鸿毛城,鸡犬城,白眼城,规矩城,垂拱城,灵犀城……算了,将此城换成容貌城,打个对折,总计六城。”

一幅摊开的草书字帖,上边赋诗一首,贴中绘图,绘有珊瑚笔架,老人双指捻住那只珊瑚笔架,竟然一捻而出,就那么轻轻搁放在桌上。

陈平安手中梧桐叶光彩一闪,与宁姚就到了城门口,一起走向城内那客栈。

只不过于老儿最后倒是说了句话,挺像个读书人。

像那云雁草虫扰人梦,铁马冰河入梦来,如此这般的误会,倒也不失美好。

陈平安笑道:“谢过秦姑娘。”

说能让一个老人心心念念的,是故乡是家乡,更是曾经的童年,少年。

至于为何取名吴逢时,当然是为了讨个吉利好兆头。希望多了个李槐李大爷,他能够沾点光,跟着时来运转。

小精怪哀叹一声,“烦烦烦。能够早些见着小师叔就好了。”

所以他最有名的那个化名,是那桃亭。

陈平安握住她的手,“两可之事,没什么该不该的。”

邵宝卷是一城之主,当然可以闭门谢客。

老秀才使劲捶打那家伙的后背,啧啧称奇道:“阿良老弟,这一身的腱子肉,比以前更结实了。”

阿良突然沉默起来,看着这个从来个子不高的枯瘦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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