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有何不可(4K二合一)(1/2)
第222章 有何不可(4k二合一)
“加入合唱?下一首交响曲?”罗伊眼睛睁大,睫毛闪动,“范宁先生是说,在《第二交响曲》的写作中就想加入合唱?”
“是这个意思。”范宁目光依旧停留在诗班席的方向,“你觉得会怎样?”
“会受到质疑。来自各个方面的,各个阶段的,带着心照不宣的联想的质疑。”
“有你吗?”
“自然没有我。”她的语气稍稍变快以示强调,“但会有其它所有人。”
“浪漫主义时期之初的那批作曲家,在创作交响曲时都被吉尔列斯带来的巨大压力压得喘不过气,在他们艺术生涯的任何时期的任何一号交响曲,都会被大量的同行、欣赏者和乐评人拿去和这位本格主义巨匠来对应比较,他们在创作之前的通用步骤不是先构思灵感,而是先做好自我心理建设.”
“范宁先生,你才不到23岁,比我大一岁的年纪,而且,伱才即将写到《第二交响曲》。”
范宁低头无奈一笑,他承认罗伊说得一点不错。
前世有位巨匠贝多芬,这里有位巨匠吉尔列斯。
“是,怎么?”
其性质等价于拿起话筒向全世界宣布,“我准备挑战吉尔列斯《第九交响曲》,大家敬请期待”,或“我准备致敬吉尔列斯《第九交响曲》,大家看我学得像不像”。
看到圣礼台上的指挥家重新抬手,两人默契地将短暂的小声讨论暂停。
也没有谁敢选择用‘在交响曲末乐章加入合唱’这样的方式来升华作品。
每场演奏都会在尊客席预留一定的内部票,邀请地位更高的知名人士莅临。
无论是哪一种解读,都是又了心力,又承受了最大的压力和质疑。
她觉得这是一种层级很高的艺术讨论,虽然本身是属于范宁的心路历程,但自己也是那个被开口询问过的见证者。
“没有。不过,总是先有冲动,再有构思。”范宁说道。
“能让聆听者铭记一生的探讨演奏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位范宁先生竟然婉言谢绝了三位大师的提名建议,全世界不过堪堪现存一百余位的‘波埃修斯艺术家’提名名额唾手可得之际,他就这么淡定吗?”
交响曲已经够复杂了,要不老老实实用器乐完成自己的积累,收获更多乐迷的认可?
时至今日,范宁总算是亲身感受到,当年的勃拉姆斯写交响曲时有多难受了,难怪他的《第一交响曲》写了21年。
贝多芬并非是率先在《第九交响曲》(op.125)中加入合唱的,早在写“贝九”之前,他就抱着试验心态创作了《c小调合唱幻想曲》(op.80),其作品脉络基本同样遵循了“痛苦-阻滞-冥思-欢乐-超脱”的脉络,合唱主题听起来更是和“贝九”基本如出一辙。
“用合唱。”范宁直接点头。
“极少。看情况,也看档次。”
“或许是降a大调。”范宁说道。
“罗伊,你送范宁先生回去吧,车在广场西北方向洗礼堂等着。”麦克亚当挥了挥手。
“有想好的文本吗?”少女发丝飘扬,回应同样直接。
“每个人都必须遵从内心的自由意志一次又一次地生产真理,否则他就会枯萎即使那不是终极真理,但至少不会被历史判定为失格。”
“别那么写,会扑的。”另一方面,吉尔列斯的各种画像、铜像和雕塑时不时在眼前浮现。
后者同样被公认为是吉尔列斯在交响乐领域的最高成就,公认为他艺术生涯的最高峰和一生技法的系统总结。
“你有在微微地笑。”
但从实验作品的角度出发,贝多芬无疑是位务实的巨匠,他没有一上来就好高骛远,而是从探讨交响乐和声乐的融合可能开始,逐步为后面《第九交响曲》的成功铺路。“贝九”末乐章以德国诗人席勒的《欢乐颂》为歌词谱曲,铸就了一部宏伟、庄严、充满哲思和对人类终极意义探讨追寻的壮丽颂歌,是其艺术生涯的最伟大之作,也是那个时代的登峰造极之作。
《a小调安魂曲》的下一幕前奏开始在教堂中回响。
“即使只有一个听众,演绎起来也要对其负责,不是吗?”范宁淡然一笑。
“可你告诉过我,第一乐章是葬礼,带着庄严、肃杀和拷问之意的巨人的葬礼,为什么第二乐章的灵感,是这样的音乐性格呢?”少女特别敏锐地察觉到了。
“21号晚的音乐会,你的听众可能会比想得更多。”在道别时,麦克亚当侯爵夫人对范宁说的话颇含深意。
从尼曼大师用管风琴伴奏的随心吟唱,到听闻更多的艺术歌曲,再到如今大型宗教安魂曲的亲闻。
诗歌是对语言的反叛。
已经接近深夜11点,范宁仍然折服于塔拉卡尼大师笔下的,独属于人声的震撼表现力。
这部作品虽然同样是大师手笔,但思想深度自然不如“贝九”,而且由于技法积淀未够,贝多芬暂时拿出了钢琴,作为乐队与合唱团对话的媒介,与其说是“带声乐的交响曲”,其实更接近于“带声乐的钢琴协奏曲”。
在参加诗人巴萨尼的吊唁活动前,范宁从未有哪个时刻,受到如此直接而又强烈的声乐的审美冲击。
“好的爸爸,再见妈妈。”
只要是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有何不可?
他伸了个懒腰,松开衬衫的第一粒纽扣,将腿向车舱前方伸长,整个人换上了更加靠下的惬意姿势。
讨论组认为,正是吉尔列斯《第九交响曲》让其升格为“掌炬者”,他凭一己之力的生前生后影响,至少让失常区扩散进度相比无他时滞后了两百年。
“都不是,是第二乐章。”范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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