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水讼，木秀于林（1）（1/2）

第43章 天水讼，木秀于林（1）

六十四卦：天水讼。

坎水为下，乾天为上。

六爻：阴阳阴（坎），阳阳阳（乾）

象辞曰：天与水违行，讼。君子以做事谋始。

文王曰：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

后世曰：以弱讼强，贵人相帮。山川涉险，出行易变。

九二爻变。

天地否（pi）：坤地为下，乾天为上。

二爻阳变阴：阴阴阴（坤），阳阳阳（乾）

象辞曰：不克讼，归逋，窜也。自下讼上，患至掇也。

文王曰：不克讼，归而逋，其邑人三百户，无眚（sheng）。

后世曰：遇争不利，归逃以庇。

……

子峰之事已过去数日。

少学中，依旧有人悯怀，有人回味，更多人与旁人讲述起王陵的种种，津津乐道。

戎胥牟尽管满腹疑团，然而区区一孩童，人微言轻的，也只得与晴姒姐，甚至商容大哥发个牢骚。

这日清早，期待之中被商滕带到了大学的典册室。

甫一进门，满眼便是一堆堆的竹刻木板，兽皮布卷，叠摞在一起，有的置于地上，有的放在几案和木架上，将足足十余个学室大小的学殿占满，数根粗大的石柱撑立其中。

更有些老者、中年、青少散坐于各处，无一不捧着典册，聚精会神地读阅，无喧哗亦少交头接耳。

商滕用两人可闻之声自豪道：“这里便是我大商王族部分录藏典册之地，乃夏商近千年传承的智慧之精粹，除一些秘藏、秘录不在此处，几乎涵盖了天象、地脉、万物、字文、数术、巫卜、史、农、兵、工、法、乐……乃至诸国人事邑志等诸多类目。”

原本在戎胥牟眼中质朴的大室，顿时圣穆起来，令人肃然起敬，似乎沧海一粟的自己，面对着千百年来无数圣贤先达。

“戎胥牟，那日你帮老朽，更帮子峰查明真凶，了了仇冤，老朽许你月考首名，今日依言带你来我王学典册之室。准你昏时之前，在这里畅读一日。”

他见少年一脸迫不及待，反有些欣慰，暗想：倒是个上进的好孩子，这等英才可惜不是我子族……还需多加引导，与王族多多亲近，日后才好为我大商忠镇一方。

“戎胥牟，你要珍惜这难得的机会，若是往常，月考头名也只能在此逗留一个时辰。而这里非大学中的宿老英才，不能有你这般畅读一日的机会。也算是老朽特别奖赏于你，希望对你日后有所益助。”

戎胥牟连忙郑重拜谢，又询问了典册的大致分布。商滕年事已高，记不清那许多，便吩咐了当值的乍册，专事整理典册之人，看顾一二，便率先离去，留下他独自在此。

周遭也偶有审视他的好奇目光投来，但大多都沉浸在典文经刻之中，无人理会。

他也不打算浪费时光，向乍册大人确认了一番后，便径直来到巫卜的众多典册堆中间。

蹲下身一一寻找，看到许多竹刻被绳子串在了一起，显然是同一典册的刻录。遂翻翻拣拣，找过了两三堆。

他发现自己虽然记起许多字，也在少学又新学了许多，典册中依旧有不少仍不认得，仅能从字形和上下之意结合猜测，倒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不是三王君说的《素女经》吗？原来它也算巫法，但不知它的阴阳之道，与筮占中的阴阳之道哪个更贴近《自然经》。”

刚看了几竹，虽懵懵懂懂，但也已面红耳赤，心跳之快，犹如见到晴姒姐。

“这《素女经》说的虽是男女之阴阳，尽是甚么交接妙道，和《自然经》中所言阴阳不大相同。但其中亦有气之一说，倒与经文暗合，诸如大息、肺气、心气、脾气、肾气、骨气、筋气、血气、肉气、精气之说，但何为气？却又记载不详，看来还是要再找找那《筮占之经》。”

他也留意到其中提到了一篇《黄帝岐伯经》，令他想起了霄妘与她口里的阿爷，记载中的岐伯与岐山巫医一脉会不会有所瓜葛，日后倒是可以问一问少学的师氏们。

他放下《素女经》，又寻起来，其间顺眼读了几册有趣的记载，其中有一两掌大的龟甲，了了十六字深深竖刻在甲背上，吸引了他的注意。

天心将将，地身长长，天地一一，修罗王王。

“这等奇奇怪怪的神典巫语，我都看到好几次了，也没个说解之文，师氏一讲怕是能讲上整日啊！”

又读了些贞卜有关的。

以龟甲骨甲烧灼，其裂纹行成‘兆’纹，而‘卜’字正是由兆干与兆枝组成，为‘兆’之纵横。只是这些贞卜之说，也只是泛泛，并未细说如何以兆文贞吉凶，卜问神灵。那些恐怕归在了秘法秘典之中，并不属此室藏录。

半晌后，他终于找出了被压在最下面的十余木板，刻的正是筮占之经，他心中一喜，一一读下去。

原来筮占之学，与贞卜不同，最初以竹、草为凭，以八卦象数为理，推算命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