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火同人，屠龙四友（1）（2/2）

临近有苏时，他也从周边村邑甚至过往旅人那里探听了不少消息。有苏伯于数月前病故，留下两子，长子忿，次子护。如今有苏忿已继位部族首领，正是他这一趟要刺杀之人。对方虽铜骨小成，但作为新晋宗伯，有众多高手护卫，其刺杀难度不亚于丙等的铜骨大成。

但眼看血面众这一目标即将达成，他心中又无比期待。

在南下的路上，越是临近有苏，越是触景生情。想起当年随阿爷护送大王子羡回殷都城的一路，过了王屋山，在到达召国前，便时不时见到过有苏的牧人与毡帐，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阿娘、大哥与晴姒姐。

戎胥牟在沁水洗去一身尘垢，换了华服，俨然一副宗贵子弟的模样。然而刚走出不远，便察觉密林间埋伏了许多人。

他本想避开，却有一支利箭远远射来，被他随手以掌刀劈落。暗中估量着这一箭的力道，对方仅仅甲肉巅峰，对于铜骨初成的他，倒是不足为虑。

前方密林，稀稀拉拉窜出了七八十人。仔细看去，全都是少年，大的十八九，小的不足十岁。一个个破衣烂襟，灰头土脸，手中的兵刃也驳杂不齐，甚至还有不少石刀、石斧这等粗简之器。

为首之人，二十青壮的年纪，方脸阔口，目炯眉粗，身躯健硕，穿着粗葛上衣，包着臀股，下着磨了洞的长裤，一双大脚顶破了草鞋。看装束便是山野粗鄙之人。对方手持近丈大的铜弓，粗牛筋制的弓弦，被拉成满月，铜箭头直指着仲牟的脸。

那青壮首领见华服少年竟然不紧不慢向自己走来，心下有些嘀咕，但依然声如洪钟地喊道：“身手不错，胆子也不小，不说逃掉，还敢近前来，看来是脑子不太好使。”

他的话引得身后众少年哈哈大笑，众人似乎对这首领十分信任，身后有些孩童甚至不知其他年长在笑甚么，也跟着咯咯傻笑。

戎胥牟这些年见惯凶神恶煞，纵然是少年，也都是冷血刺客，哪见过这般乌合之众，忽觉有趣，嗤笑道：“你还是第一个说我脑子不好使的人，霍霍～你们这副样子，莫非是山匪不成？”

“算你识相，快快留下财物，爷爷饶你不死。”青壮首领见华服少年看上去还没有自己年龄大，以为最多与自己身手相当，便恶声恶气的出言恐吓。

“听没听过，恶鬼叫你今宵死，谁敢留你到天明？”

对方敢放冷箭射自己的时候，在他的心中，便已经是死人了。只是这样一群人，竟然也敢拦路劫财，倒让他心生好奇。

那青壮听出对方的蔑视，背好弓，从手下抄起一柄长戈，一瞪眼，不再废话直接冲了上来，“甚么饿鬼，爷爷就是饿鬼！等擒下你，让你知道你家百里爷爷的厉害。”

仲牟并没有着急发力，而是迎上去，以刀鞘和肉掌相对。只见那首领举手投足都是大开大阖，暗劲使足，轮得戈头呜呜带响，但却似乎没有甚么巫武的传承，更无精妙招式，全凭一股子勇烈之气。

几个回合过去，戎胥牟也无心再看，抓住破绽陡然发力，一掌劈在其肩颈之交。那青年只觉锁骨巨痛，吃力之下，双膝跪地，后力难以为继，被仲牟抽刀夹在脖子上。刀刃割破皮肉，淌出血来。

远处的山匪少年们惊恐万分，却蜂拥而来，甚至有十余幼童，跌跌撞撞的，边哭边冲过来，被那些年长些的少年们拦在身后。

青年首领神情沮丧，知道自己莽撞，撞上了铜墙，慌忙用手推着刀刃，“慢点慢点！这位好汉，一看就是铜骨境的大高手！是小人瞎了眼，冲撞了好汉！求好汉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小人愿将山寨的一切都奉给好汉，小人.小人愿意为奴为婢。”他见仲牟始终冷着脸，心中焦急。

“你这模样也好意思为婢，你很怕死吗？这么孬种，还敢出来劫道？”仲牟颇为不屑地看着对方，这样的求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我是孬种，好汉爷爷，你就放过我吧！”那青年倒有些滚刀肉一般的死皮赖脸，居然露出一副谄笑的面容，“您行行好，您看我这上有小，下有小的，都指着我过活。”

忽而有一年幼女娃，三四岁样子，一路蹒跚跑到近前，摸着眼泪，着小脸，用手去抓他的刀刃，“闻郭郭流血了，闻郭郭不疼，求你别欺负郭郭……”

她奶声奶气的话语有些戳中戎胥牟的心窝，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妹妹娍嬴的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