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总有人正年轻（2/2）

“也就……一般！”

他坐到一边喝起了热茶，看着众人继续围着于华。

人群再次发出爆笑，柳震云脸色发苦。

不玩了，林老师嘴皮子太溜，他根本斗不过。

“嗯~味道不错！”

几人摆了摆手，何冰又说道：“林老师，谢谢您了。”

柳震云接过羊肉串，两口便吃没了，围在林为民身旁“林老师，不知道您对这牛肉有什么样的展望？”

除了他们两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场其他人家的孩子当中，大部分都已经上了小学，甚至是初中，这群孩子玩在一起，都不带他们俩。

其实一切早有预兆，在92年退休之前，于是之在演《茶馆》时竟在舞台上忘了词，是饰演秦二爷的蓝天野迅速给他补了漏，才没有出演出事故，观众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失误。这种失误，对于演了一辈子王利发的于是之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柳震云这人说话爱给人挖坑，周围的朋友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但遇上林为民，他的小聪明通常不太好用。

跟林老师的比，差远了！

林为民喝了几口茶，来到了孩子们玩耍的区域。

自于是之退休之后，林为民与他的联络少了很多，这次也是过年期间李光复来拜年，他才知道了于是之的近况。

他说得病是演话剧造的孽，指的是说话太多。

林为民回顾往事，接着他的话说道：“院里各位老师的意见我很理解。不过这戏，好就好在咱们要改的地方。要是真改了，就废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不修改。我的意见是，要么就不上，要么一字不改！”

周围人听到林为民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柳震云吃了个瘪，却不气馁，再接再厉道：“我听说鸡翅的翅中是厨师非常看重的食材。”

林为民望向于是之的眼睛，盯了他几秒，见他眼神坦然，便说道：“正写着呢，没你这么催的。我小说都没发表，就给你们人艺弄剧本。”

“东来顺就东来顺，再多叫几个人。”

陶慧敏看了一眼还在嘲笑于海果的小豆包，“唉，你看她那个性格，跟假小子一样，我真怕以后嫁不出去。”

“你们……有心了。”林为民夸奖了一句。

来到于是之家中时，恰好冯远征、何冰、丁志诚等几人也结伴来给于是之拜年。

他把烧烤架子一撂，“不烤了，于华你来弄！”

“《霸王别姬》的剧本，院里有些同志还是有些意见啊！”于是之叹了口气说道。

于是之闻言有些得意，“那是，演了半辈子戏呢，光是《茶馆》，我就演了400多场。”

石铁生尝过之后给予了高度评价，他是食肉动物，这几年虽然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敢像以前那么吃肉了，但嗜好是藏不住的。

林为民点头，继续道：“是啊，这是它们曾经翱翔过天空的证据。”

于华忍不住啐了谟言一口，“马屁精！”

“呵呵，我看你这情况还不错，身体条件要是允许，去院里跑跑龙套也不错嘛！”

小豆包是大姐大的性格，很享受这种手下有人的感觉，她背着手走在前面，于海果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有种大佬出街的既视感。

那边正在忙活着做菜的于华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谁说的？震云，你不能为了点吃的就没有了文人的风骨！”

说笑了两句，于是之跟林为民聊了有几分钟，然后看着他突然定神。

于华嘟囔：“一个个，就会拍马屁。”

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患上老年痴呆症。

慢慢咀嚼，他的脸上渐渐露出几分不甘的神色。

“要饭就要饭，你搞那么多零碎干什么？”

于华吃完了肉，撸了一口签子，说道。

林为民先是愣了一下，知道这应该是发病了，他笑着回道：“我过来看看你啊！”

“嘿嘿，这不是想着今年能上新戏嘛！等上了新戏，我请你吃饭。”

等门关上之后，林为民那张笑脸垮了下来，眼神中藏着几分哀伤。

今天大家都是带着妻儿来的，除了几个女同志在忙碌着准备宴席，其他人都围在这里。

林为民训了他一句，递上了另一手羊肉串。

于是之脸上露出几分愁容，“你有空吗？要不我们去找万先生聊聊吧。”

林为民笑着对程虹说道：“你们家这孩子性格可真好。”

“好什么呀，傻了吧唧的。”程虹吐槽起儿子来，嘴上毫不留情，一看就是亲生的，她又说道：“还是你们家小豆包好，这孩子长的，随了你们俩的优点，越看越好看。”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于是之笑着应了一句，问道：“欸，你那《套马人》的剧本什么时候送过来？”

程虹笑了起来，“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嫁不出去，那些小伙子的眼睛恐怕都瞎了。”

“林老师！”

于华边烤边嘚瑟，过了一会儿，新鲜的烤串出炉，众人吃完却纷纷摇头。

春节假期马上要过去之前，林为民又去探望了一位老熟人。

85届的人艺五虎，见到林为民只有站着说话的份儿，问了声好，林为民冲几人摆摆手，“坐坐，我今天跟你们也一样，都是来看于院长的。”

何冰等人对林为民表示了一番感谢，聊了几句告辞而去。

林为民看着他们的背影，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