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死之情（1/2）

好不容易等巡防的那几个守军走远后，越姒姜立马抓住时机——三剑齐发之下，那三个守在左边石阶下的人便被直中咽喉的应声倒地。

“快走！”嬴政低低说了一句，墙边的几个人影映着火光迅速潜上了城楼。因为是左右交错巡防，第二批人回来之后肯定会发现楼下的尸体，而这中间相隔的时间，最多也只有半盏茶。

看着前面人影攒动，萧默珩一把将张良拉回来的让二人的身体贴在城墙上。前面的两人也停止了动作，显然是在等城头的那一队士兵走过。

张良的双颊涨红，紧蹙的呼吸惹得他的前额也留下了些许薄汗。他本是韩国亲贵，就算在卧岫庄也有师尊师叔护着，真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阵仗。其中稍有不慎，便是死生之差。想到这里，萧默珩难免心生愧疚的低声唤了句：“子房。”

张良回过头来看他，年少的脸上除了少许紧张再不见其他多余的情绪：“师兄，怎么了？”

“你不该来，现在我也没把握出去。如果你……”萧默珩顿感烦闷的摇了摇头：“若是有机会，你只管自己逃出去就好。”

“你要留下吗？”早就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只是张良这时才点破。

也不打算隐瞒，萧默珩点点头说：“我不能丢下他们。”

“我会尽力逃出去的。”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萧默珩有些惊讶：“子房……”

“呵，不要回头？”嬴政轻笑着把人往自己怀中拉了一把：“明明就要倒下了，你还要说这种逞强的话吗？”他说着掀开外褂，果然看到了中衣之上的几处伤痕。直到这一时，嬴政的语声中才有了几分愠怒：“原来骗人是你的癖好？”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

“没有。”

突起的鸣金声打断了萧默珩的思绪，离他们最近的越姒姜赶紧跨步向前：“被发现了，我们快跟上去！”

“越姒姜！”西垣也来不及阻挡，索性往前一扑的抱着女孩往前滚去。

这边刚刚得了些空隙，越姒姜立马蹲下身来往城垛上熟稔的系着麻绳：“就好了，到这边来。”

那么多的凶险……张良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黯然。

明明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嬴政的脸上却满是柔柔的笑意：“好，那你掩护我。”

“顺着下来！”

“那他们呢？”

阵阵箭风扫过，十几支雕翎便从上至下斜向排好了阵势的插入了泥墙中。他记得越姒姜说过，依她的轻功上山爬树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虽然牵强，但自己这样用弓箭给出了几个落脚点后，她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这城门的钥匙向来是在守边的将军手中，每天过了戌时下钥后，即便要打开，这一来二去的通禀调军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如此一来城门之外就不会有任何追兵，若能趁着这间隙逃入秦境，他们的安全就不成问题。但是无奈现在必须留下人来拖住城上的守兵，但若是他们搬来云梯打算穷追不舍呢？萧默珩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扰乱自己心神的事。

“下去找匈奴，快走！”

嬴政轻松地应声：“好。”

“那城里的百姓呢？就因为我们而要罔顾他们的性命吗？”

他闻言把嬴政往后推了一把说：“那你快走。”

“放心，我们这么一闹魏人有了警觉，匈奴人进来后等后头的援兵赶到他们也得不到好！”

看着少年那一副倔强的表情，萧默珩不禁勾出了一个安心的浅笑。才好几个月不见，为什么他竟会觉得，这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多，看现在这小师弟都快跟自己一般高了。只是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样了，他应该还是那个风雨不动的老样子吧。

“子房，你自己小心！”

看轻自己？一股不平在萧默珩心中莫名被激起：“那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吗？”

“还在城上，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找到附近的匈奴人。”

越姒姜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匈奴人只怕一直在等这个城门大开的机会。”

女孩的脸上泛起了爽朗的笑容，于是她一个回头：“西垣哥哥！”

越姒姜一个甩袖，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算了，我自己去！”

他闻声一个回头，不想正对上嬴政的眼睛。在这样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睛里居然没有一丝惊慌，这样的冷静实在……

一片混战之中，二人的身影慢慢贴近了刚才的那处城垛。

明白了他的用意，越姒姜才坚定的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嗯，出去以后走得远些。”

“西垣哥哥，你怎么样？”

见那人不再回头，张良也不再浪费时间的赶到了越姒姜身边。女孩拿过绳子递给他说：“你先下去，记住用衣袖包住手掌。”

“我们先找个地方隐蔽，等下若还没动静……就先走。”越姒姜拉了张良就往草丛深处走。

转身之前，那人回了他一个微笑的喊道：“记住了，要往西边去，不要回头！”

“你这是？”

刚解决完围上来的几个，萧默珩将身子往后一靠。这样于赵玦双背相贴的姿势，他都能感觉到那人不稳的呼吸。城楼上的守卫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霎时又听到了渐近的号角声，城下赶到的百来援军怕是正列队往这边而来吧。

越姒姜闻声往下望去，火光之下，她果然看见了泥墙之上形似阶梯的支支翎羽。

“能挡住一时，但是你的伤势不能再拖延了，你快出城去。”

“嗯！”张良说着脱了外袍的裹住了双手，然后握紧绳索一个翻身的用双腿抵住了城墙。从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萧默珩的身影，见他有些犹豫，越姒姜伸手干脆一推的让张良失去了支撑点。身体急速往下划去，周围呼呼的风声让少年也有些惶恐的屏住了呼吸，双手开始刺痛起来，裹在手上的衣服都快被磨坏了。

张良松开了口中的哨子：“是在韩国的时候有一位友人赠给我的，说这是匈奴人唤马之时的用物。若是附近有匈奴骑兵巡视，他们的战马就一定能听到这哨声。”

“现在的我只是你的累赘，我不想让你分心。”

“子房小心！”

这人还真是机敏聪慧。心下赞许的越姒姜也不动声色，没过一多会儿，果然远远的听见了马匹嘶鸣的声音。

然而等越姒姜回头，那墙头的绳索已经被赶来的守军斩断了。

萧默珩往前推了一把张良：“你快下去，我去挡住下面要上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