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第368章 家破（三十）（2/2）

“造化弄人，若真要怨，便怨天意吧。”启泰帝叹了口气，没有谁有绝对的错，但没有谁，是绝对的正确。在大局面前，上官良成与端亲王的亲密关系，便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或者，怨人心。”

“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宁远可以，宁晧……罢了，替端亲王留一条血脉吧。”启泰帝半是点头，半是摇头，决定出二人截然相反的人生轨迹。“让宁远走得越远越好，譬如深山老林，要绝无半分返回京城的可能性。”

作为太子，作为兄长，风风雨雨，便由他抗住吧。

“儿臣明白，该照顾的地方，儿臣会托池家进行照顾。”以池鸿雁与周长青的交情，想来，他不会亏待嘉怡。“父皇不能做的事，儿臣会替父皇做到位。”

宁远宁晧是昭文太子的叔辈，尚无直接证据表明，二人对端亲王谋反之事，有确切知晓的可能性。尤其是宁晧，与端亲王常年不合，众人皆知。“是否……应将他们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只是朕的猜测而已，若是郡主有难，你便这么做吧。”或许是直觉，冥冥之中，一提到嘉怡，启泰帝的右眼皮总是跳得厉害。而右眼跳，跳的是灾。“太子妃那里，你应该能处理的，对吧？”

“不必……不必替朕难过。是人，便迟早会……会有这一天。”启泰帝气若游丝，眼神涣散的他，任由最后一丝意识，悬浮在半空中。“昭文……日后，你就得……得一个人，扛起……这片江山。”

“父皇……”昭文太子强忍住呼喊的冲动，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内心。

或许是听到昭文太子的承诺，在启泰帝眼里，皇后的遗像似露出熟悉的笑容。只是，当笑容消失后，启泰帝的心里，又是一沉。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需要和昭文太子聊一聊。“修文那，你准备，怎么解释？”

“儿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父皇给个决定。”昭文太子明白，人心二字，乃是指端亲王对权力的欲望。既然提到端亲王，那就再问一问吧。“端亲王有二子，儿臣已派人捉拿。父皇，此二子，该如何处理。”

恍惚之间，昭文太子似乎还说了点其他的承诺。但启泰帝已然听不见了，当所有的意识，从身体内剥离出去后，启泰帝所能察觉到的，便是一片虚无。

幸好，在这片虚无之中，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是一袭白衣的皇后，正朝他挥了挥手，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怎么这么慢？我在此处，已等你太久。”

“小玖，真的是你吗？”启泰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期盼已久的奇迹，竟真的会发生在生命落幕的前一刻。这是他爱了一生的人，这是他还会继续爱着的人。“小玖，我……来了。”

“共赴黄泉，此生不离。”皇后靠在启泰帝怀里，挽住他的胳膊，浅浅一笑。“走吧，有你在，黄泉路上，便不再孤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