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怎能说？（2/2）

尚有一丝气息的连城怔愣的看着怀中渐渐化为烟尘消散的模样，眼睛里竟流出了两行血泪！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看着，看着你一手建立的极乐城毁，毁为一旦，心情如何？”

这是他的孩子，他唯一存活的孩子，他是这么的可爱，这么的鲜活……

朱茯迅速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连城背后，手中甚至没有拿什么高阶灵剑，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灵剑而已，就这么刺入了连城脊背，那灵剑力道不减，连带着刺入那个奄奄一息的魔婴身体。

所以，这大半辈子汲汲营营，连城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已。可现在，连这个希望都破灭了……

看一眼那些已经消失不见的极乐城城民，还有那些痛哭失声然后时不时用怨恨眼神盯着自己看的孩子，连城觉得茫然。

那魔婴本就是吊着一条命的，这会儿被灵剑一刺，小小的身子颤了颤，一阵细微的挣扎过后，然后直接没了气息。

“我知道。”

连城缓缓捂住了胸口，他快要死了，没有时间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他只是看见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魔婴的骨灰，只觉得心脏部位痛的难以忍受。可他的心脏早就被那柄宝器给毁了呀，为什么还会感到疼呢！

此时，连城妖艳的脸上裂缝纵横，如同鬼魅。但他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只是一脸茫然的伸手去触摸地下那些魔婴。

听着脚下连城怨恨的话，廉诚缓缓叹了口气，他弯下腰，凑近那张即使布满裂痕也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的脸，露出了个难看的微笑。

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石子，梅生狠狠扔了过去，那颗石子正中连城心口。紧接着就是无数颗石子落下，连城原本高高在上的模样早就没有了。只是在被这些石子击中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挡在了那些散落在自己周围的魔婴尸体面前。

“别，别忘了，你亲手杀了多少极乐城的孩子……”

“而且，你们有什么资格怨恨我？你们应该感激，因为你们是第九个孩子，你们比自己的兄姐们要幸运的多！要怨恨也应该是他们怨恨你！”

廉诚拖着沉重的步伐将连城翻过身来，发白的发丝在空中飘荡，即使他依旧容颜俊朗，但那双眼睛里深深地疲惫却让朱茯印象深刻。

梅生恨恨的看着这个男人，她无法理解太深奥的事情，但却知道，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父母都死了！

“咳咳，噗！是你……”

终于，在找到唯一一个还有一丝微弱气息的魔婴时，连城几乎喜极而泣，紧紧的将那个呼吸困难的孩子搂在自己怀里，丝毫不嫌弃他因为呼吸困难而格外狰狞的脸。

只是这么多年，连城，廉诚，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哪个了。

正如对方所言，不管是不是因为被洗去记忆，他依旧杀了那么多孩子，这双手上的血债，已然洗不掉了。

他于少年鲜衣怒马时建立了这座城，在垂垂老矣之际亲眼见证了这座城的灭亡。

这人生啊，怎能说？！怎能说？

真是人生无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