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一边當裤头,一边下馆子(1/2)

第199章 一边當裤头,一边下馆子

翌日上午,徐铉和李从嘉走出泰和楼,站在西大街上。

李从嘉拿着竹签剔牙,徐铉清点荷包内的钱财,面色逐渐凝重。

回到安定县城不过一夜,住宿和吃饭的开销,远比他预估的还要多。

李从嘉在改造场睡了一个月大通铺,每日失眠到半夜。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他强烈要求住宿环境一定不能将就。

昨日傍晚回到县城,徐铉带着他寻找落脚之处,走访了好些邸舍,李从嘉唯独瞧中价钱最贵的盛和邸舍。

盛和邸舍的环境服务没得说,就是这价钱抵得上一般的邸舍三四倍。

若是平时,徐铉肯定没二话,掏钱住个把月完全不是问题,毕竟谁都想睡的安稳舒服些。

可现在两个落难的贵公子囊中略显羞涩,徐铉本想换一处便宜些的地方。

李从嘉不愿走,就想住盛和邸舍,还口口声声答应,住宿费不能省,其他的能省则省。

老师傅笑了笑,沉吟片刻,说道:“胎毫笔作价两贯,墨锭一贯五,歙砚三贯,如何?”

掌眼师傅笑道:“打开门做生意,客人进了这铺子,自然要招待好,顾客至上嘛!”

李从嘉恋恋不舍地回头往酒楼里看了眼,叹口气点了点头。

李从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先生好计策。以先生之才,区区泾州官学讲师之职位,一定手到擒来。”

“啊?为何?泰和楼的饭菜十分可口,连早餐都有诸多样,先生吃了不也说好?”李从嘉眨巴眼疑惑道。

“我家东主?”老师傅一愣,想笑又憋住,神情满是怪异。

李从嘉咬着牙签,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油乎乎的小嘴打了个饱嗝。

老师傅把几件小裤头拿到一旁,又拿起笔墨砚细细察验。

徐铉拱手道:“价钱还是低了些,请老师傅再涨涨。”

“唉唉,好吧。”徐铉只得叹口气认了。

徐铉犹豫了下,腹中的馋虫再度闹腾起来,咬牙道:“只此一顿,下不为例!”

有小厮奉上茶点,而后放下竹帘退出。

老师傅想了想道:“官人会做什么?”

老师傅摇头:“泾州丝价每两便是一百五十文,我按照丝价算给你,不少了!这些玩意儿收去用处不大,一般人用不起,用得起的只会重新买一匹来裁剪。再说,整个泾州也无人穿锦制的短裈啊~”

老师傅笑道:“瞧官人也是知书达理之人,这样,算上这件外衫,每样再给你加五百文,一共值钱八贯。再多可就真的不行了,这价钱,别家當铺绝对给不了。”

徐铉急了:“太少了!老师傅再给涨涨!在汉中,一匹青白锦可是值钱十五贯!”

莫得法,徐铉只能咬牙掏钱订下一间房,好在床足够宽大,睡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徐铉欣喜道:“老师傅可知,这篇文章作者是谁?现居何处?”

老师傅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只知似乎是从节度府内流传出的。”

“讨口饭吃,攒些家当,争取活到世道太平的那一日吧!”徐铉感慨不已。

徐铉赔笑道:“贵行东主若不嫌弃,也可以收去给自家孩儿穿。”

“老师傅放心,这几件短裈从未穿过,乃是上好蜀锦所制,老师傅若收去,还可以拿给家中儿孙穿。”

盛和邸舍在县城最繁华的西大街,出了门隔着几间店铺,便是县城最好的酒楼泰和楼。

可今时不同往日,俩人手里资金不多,坐吃山空,如此费根本承受不了。

徐铉鼻息里闻着楼子里飘散出的肉包子香味,喉咙上下滑动,不停吞咽口水。

徐铉用力搓搓手,挣扎了一会,叹息道:“好吧,八贯就八贯。请老师傅帮忙兑换六两银子,留两贯钱零用。”

徐铉记在心里,又笑道:“最后还有一事,在下看老师傅也是读过书的,可知一年前,安定县流传出一篇文章,名曰《雪赋》?”

原本下山时,徐铉就说要来泰和楼吃一顿,庆贺二人脱离苦海。

又有李从嘉在一旁眼巴巴地撺掇,徐铉只能再度狠心挥霍一次。

老师傅略带嫌弃地掂量几件裤头,说道:“这位官人若是愿意,我便以每两一百五十文的价钱收入。”

对比以往的开销,这点钱的确不算什么。

徐铉惊讶道:“彰义军要以一己之力开办官学?”

“各处城门旁都有报刊亭,官人随便去一处就能买到。”

“徐先生想入节度府,寻找那位高人?”

老师傅递来一份當票,核对无误后,徐铉签字画押。

一行人刚到安定县时,慕名而来,在泰和楼吃过一顿席,对新颖的菜品和鲜美的滋味印象深刻。

徐铉眼睛一亮:“泾州生活小报?在何处可以买到?”

辨别城门方向,二人快步走去。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戴次君诚不欺我啊~惭愧惭愧!”

徐铉在心里默念罪过,拉着李从嘉逃也似的远离泰和楼。

李从嘉坐在四平八稳的高腿靠背椅上,颇为新奇地扭动屁股,抓起一块糕点咬了口。

两人十分有默契,谁也不提钱的事。

老师傅一边掌眼,一边在心里暗暗惊讶。

李从嘉吃完一盘糕点,被老师傅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抹抹嘴上、脸颊上沾染的屑沫,露出兔牙,笑的人畜无害。

掌眼师傅笑呵呵地道:“这些都是广和记果糕点,专门招待贵客,令郎喜欢吃不妨多用些。”

老师傅眼底划过几分警惕,面上笑呵呵地道:“当然记得,不知官人想打听什么?”

徐铉挺起胸膛,忙道:“在下通晓文墨,若是有哪家官宦商贾子弟,需要聘请西席讲师,在下自认足以胜任。”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李从嘉,而是南唐国主的六皇子,少年早慧,受江南臣民称赞的贤王。

徐铉笑道:“小郡王无需担心,刚才那位老师傅不是说,彰义军要开办官学,开办官学必然要聘请讲师,到时候我便化名前去应聘。”

徐铉赶紧拉着他离开。

在美味佳肴面前,原则底线都是可以一改再改的。

为了争取多换些钱财,徐铉只得放下江南名士的脸面,信誓旦旦地推销起丝质裤头。

老师傅失笑道:“我家里几个调皮捣蛋的孙儿,整日光屁股玩泥巴,哪里穿得起蜀锦做的短裈?”

掌眼师傅又道:“当然,敝店虽不会以貌取人,但也不会让目的不纯的骗子占了便宜。若是有不长眼的想要打秋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以前薛氏兄弟主掌泾州时,倒是最喜欢收藏这些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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