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长痛不如短痛（1/2）

第212章 长痛不如短痛

史匡威接魏虎回城，命关铁石把魏虎带回来的兵马暂时安置在折墌城。

魏虎孤身入节度府。

朱秀在办公房忙碌了会，吃饭时也不见老史人影，便溜溜达达往后宅而去。

果然，内书房传来史匡威说话声。

穿过拱门，朱秀便远远见到，房间里，史匡威正在训斥魏虎。

书房门没关，魏虎跪在地上，史匡威大马金刀坐在身前。

老史挑选的角度很有意思，正对着房门，可以清楚看见屋外庭院走来的人。

老史瞧见朱秀慢吞吞地走来，猛地拔高嗓门，大声怒斥魏虎：“翅膀硬啦想飞？十年前我带你回泾州时，你割掌起誓，要一辈子效忠彰义军，忘啦？”

“帅爷息怒，我当年所立誓言铭记在心，绝不敢忘！”魏虎低着头，抱拳说道，语气低沉平稳，显得异常冷静。

“哼！既然如此，你在陇山关的所作所为又如何解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心思，瞒得过谁？魏虎！你太让我失望啦！”

“魏将军深明大义！”朱秀揖礼。

魏虎点点头，转身大踏步离开宅院。

朱秀看着陶文举，心里对这家伙的评价又上升一个台阶。

魏虎高壮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似的双膝弯曲重重跪倒在地。

朱秀拽他起身。

朱秀好笑道：“你怎知我一定会去开封？”

老史一口气说完，差点没岔气，抚平胸口，端起茶壶灌了几口。

“快送老帅回卧房歇息！”老大夫见史匡威血流不止，面色一变焦急道。

史匡威恨铁不成钢地厉声怒骂，双目赤红。

魏虎自责不已，懊恼摇头。

“三日后按计划行事。”沉默片刻，朱秀轻声说道。

俩人搬来马扎找个角落坐下，褚珣笑道：“贤弟瞅着富态了些。”

“唉~”褚珣长叹口气，“几日前收到信，家母患疾，需要我回去照看。这几日我准备了一下，今日是特地来跟贤弟辞行的，晌午以后就走。”

陶文举嘿嘿道：“卑职既然投效少使君，理当为主分忧。只有少使君稳固地位，卑职才能在彰义军安稳活下去，少使君身份水涨船高，卑职也跟着鸡犬升天。卑职别无所求，只求将来少使君去开封时，能带上卑职。”

朱秀吸口气，不悦地瞥他一眼：“何事？”

大婶们酸溜溜地询问，他是不是和哪家小娘相亲去了，又或是在掌柜的带领下，出席县城名流聚会之类的活动。

朱秀笑了，“你倒是会哄人，连符娘子的话也套了出来。”

魏虎抱拳，沉声道：“魏虎一时鬼迷心窍，惹帅爷动了肝火，魏虎知罪！千错万错，全是我一人之错，请帅爷严惩！少使君处，魏虎一定亲自登门磕头认错，少使君要杀要剐，魏虎绝无怨言！”

“起来！往后别动不动就跪地磕头，在我面前表忠心无需如此。”

“唉唉~”史匡威捶打胸口唉声叹气，忽地装出一副才看见朱秀进到院中的样子，站起身笑呵呵地道：“朱秀来了？快过来！”

魏虎看了眼朱秀，沉声道：“回来这一路我也想通了，少使君的确比我更适合接任节帅职位，魏虎之前还担心少使君掌权，会将我排斥在外，加上奸人挑拨，才误入歧途.魏虎愧对帅爷，愧对少使君，无颜活在世上，只求一死！”

史匡威又惊又怒，下颌髯须都在颤抖，这回是真的动了真火。

魏虎擅战，攻坚克难悍不畏死，是我彰义军最勇猛的先锋大将，你二人一文一武，可助我彰义军屹立泾原不倒！

可你二人若是斗起来，彰义军必定垮塌！

我今天就把话说透彻，魏虎之前犯的错，不再追究，但往后若是再犯，我绝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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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盛和邸舍，后灶房内。

朱秀站在原地思考了会，转身回卧房照顾史匡威。

只是身处嘈杂的后灶房里，俩人的举动有些怪异，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还说，咱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可以关起门来说，非得打打杀杀闹得一地鸡毛，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瞧瞧，人家朱小子多懂事啊！

唉~魏虎，你真该好好谢谢朱秀！”

“唉，魏将军何至于此！”

“来人！快叫大夫来！”朱秀回头朝屋外大吼一声。

陶文举就是这样的人。

史匡威深深吸口气，脸色有些苍白：“好好~”

“我包袱里还有些吐蕃伤药，治疗刀伤有奇效，少使君稍候，我这就去取来。”

当即也不戳破，笑吟吟地揖礼：“见过帅爷。”

陶文举躬身退下。

褚珣好奇道：“为何让你尝菜？”

还是朱秀那小子有情义啊，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知道我要亲自带兵去陇山关捉你，急坏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替你求情，说你一时糊涂，听信小人谗言，这才犯下大错.

朱小子让我千万保证不能伤你性命，要让你平安回来。

朱秀勉强挤出一丝笑，安慰道：“魏将军不必如此，方才帅爷不是说了，视你我如半子，子若为父而亡，父又如何存世？”

电光火石间，史匡威猛地探出手，徒手握住刀刃，锋利的刃口瞬间割破他的手掌，鲜血汩汩冒出，滴落在地。

朱秀长叹一声，“你我皆是帅爷部下，两年来，虽然各自忙碌无法相聚，但袍泽情义毋庸置疑！朱秀年轻识浅，全赖老帅提携才有今天。我也知道，魏将军为彰义军立下过汗马功劳，彰义军行军司马这个位置，早就应该是魏将军来坐.”

褚珣笑呵呵地一一应付过去。

“你跟我十年，老子是怎么教导你的？到头来，你却要在老子面前抹脖子自尽？废物！老子宁愿你死在陇山关下，死在吐蕃人手里！”

有些人虽然读书不多，但就是天生聪慧，再加上有一颗洞悉人心的玲珑心，老道圆滑的处事手腕，只要给他机会，他必定能迸发出不小的能量。

“去吧，好好准备。”

陶文举激动地流下泪水，擦拭眼角，也算是喜极而泣。

双方客客气气，按照士人标准一丝不苟行礼。

老史咽咽唾沫，继续拔高嗓门怒吼：“要按我的意思，你这辈子也别想回来！就算回来，也别想留在军中！

魏虎泣声道：“我若有谋害帅爷之心，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帅爷因我而伤，我这心里当真痛如刀绞！若害得老帅伤了身子，我只有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