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1/2）

第233章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

通往安定县城的官道上，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驶来。

百余官兵队伍中，一辆宽敞的双驾马车格外显眼。

官兵打出的旗牌是“奉令洛阳留守”，想来这支兵马隶属洛阳留守麾下。

往来官道的百姓无不避让，有身穿皂衣配裹铁短棍的城管队员匆匆赶来。

车厢里，符金环有些恹恹地撑着头，倚靠着厢板，不时掩嘴打个哈欠。

抵达西都洛阳时，洛阳留守王守恩派遣兵马护送她们进入关中。

过境长安时，她们只停留了一日便匆忙启程。

离开长安往西走，西北的荒凉越发凸显，人烟稀少，草木也逐渐萎黄，空旷的天际下，大片裸露的褐色山岩给人一种苍凉粗犷的美感。

入秋的气温有些多变，早晚寒凉，午后又时常猛热一头，空气也变得干燥，让初来乍到的符金环不太适应。

正说着，官道前方有些许拥堵，人群朝两边避让，有些骚乱迹象。

她惊讶的发现，那赶羊的羊倌驱赶羊群朝她走来，远远地露出灿烂笑容。

墨香吐吐舌头，可怜兮兮地求饶：“婢子不敢了，求二娘子不要赶我走！婢子若是走了，二娘子独自留下，要是被新姑爷欺负，连个作见证报信的人都没有！”

远的有当年太宗皇帝身边的十八学士，近的有前梁太祖亲口所赞的‘天降奇人’敬翔，晋王李克用幼弟李克宁，还有郭枢密身边的黑衣神算魏仁浦，哪一位不是惊才绝艳的天纵之才！

“墨香，人家想回兖州。”符金环嘟嘟嘴，有些委屈地嘀咕。

进入关中以来，符金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片兴盛了一千多年，古老的天府龙兴之地，已经呈现大面积的萧条景象。

打闹一会儿，符金环倚靠厢板，双唇微启喘气，墨香拿一条软绒披帛给她盖上，噘着嘴道：“我看二娘子怕是染了风寒，可不能着凉。万一让新姑爷见了，只怕要责怪婢子路上没有照顾好二娘子.

听说这些在边军当将军的都凶得很，要是新姑爷怪罪下来，要打婢子的板子，二娘子可得护着我些”

入了潼关进入关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如今的关中已经不比大唐时期，人口明显锐减，田地荒芜不少，连渭河、永通渠这些关中重要的水路之上，曾经船帆蔽日的盛景也不复存在。

符金环远眺依稀可见的县城，兴奋道：“县城里的太妃一定卖的很便宜，等我们走的时候多买些回去。”

墨香笑嘻嘻地道：“二娘子不知羞，明明只是来相亲的，连人都还不曾见过，就想着要出嫁！”

三个昼夜下来，符金环感觉无比疲倦，浑身都乏力得很，加上夜里睡不踏实，更是加重了旅途的辛劳。

符金环不轻不重的在她腰间捏了捏，笑骂道：“我看分明是你这死妮子动了春心，想早早嫁人，与夫君过快活日子。”

墨香震惊了，满街有字招牌的商贩数不胜数，还有用麻袋装白论斤卖的小贩。

只有在路过京兆府长安城时，才能依稀看到几分当年万邦来朝时的大唐恢弘气象的残影。

本以为更加偏远的泾州，会比关中更加凋敝，邠州宜禄县十室九空的景象犹在眼前，没想到这安定县城外的官道，宽阔笔直如洛阳天街一般，热闹的景象更是令人大开眼界。

此刻正值下午，通往安定县城的笔直阔道上，往来商旅行人有所减少，但依旧呈现出繁华热闹的景象。

羊倌儿瞥了那半缗钱一眼，没有接，盯着符金环看看，又打量墨香，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泾州方言嘿嘿道：“你们两个，谁叫做符金环？”

“好多羊啊！怕是有两三百只！”墨香啧啧称奇。

二女惊讶，符金环怔怔道：“我便是，你是.”

墨香揉揉眼睛仔细看，果然都是些玩弄字眼耍噱头的冒牌货。

符金环和墨香相视一眼，震惊不已。

符金环两颊绯红，一双因为疲倦劳累显得含羞带怯的双眸泛起水红湿润，气呼呼地朝墨香腋下掐去：“死妮子还敢胡说！”

羊倌儿瞧见符金环，笑容愈发灿烂，抬手一抹鼻涕，随手擦在羊皮褂子上。

墨香捂住脑门，噘嘴道：“二娘子说是那就是呗！二娘子自小聪慧，又跟大郎君一块念书，老爷还时常带着二娘子出入王公贵戚之家，宫廷大内之处，见识多，懂得也多！哪像我一个小丫鬟，整日只会伺候人”

墨香眼尖，瞧见一处小摊位前摆放一架货柜，旁边还挂着广和商铺的条幅。

墨香眨巴眼睛，满心憧憬好奇，却不好意思多问，含含糊糊地道：“那那岂不是还不如军汉哩！上不得战场，不能杀敌立功，这官儿只怕做到头了。”

“哎呀，这些奸诈的商贩，分明就是借着广和商铺的名头招揽生意！要我是广和商铺的东主，一定气死了！”

符金环没去过牧场，甚少见过羊群出动时的景象，趴在车窗边兴致勃勃地看着。

“还有那里，有卖雪水、冰镇水、酸梅水.好多种水啊！泾州吃都不要钱吗？”

墨香闹了个大红脸，气势立马弱了下去，攥紧衣角忸怩嘟囔：“才才不是哩！我才不要嫁给凶巴巴的军汉.”

总之，在这条城外的商业大道兼市集上，类特别是白类的商品，算得上是大众商品之一。

符金环笑着冲羊倌儿点点头，示意他把钱接过去。

“二娘子，吃颗。”

符金环心里生出些同情，想来这是一名替主家放羊的少年，瞧他的羊皮褂子上缀满补丁，袴子满是破洞，两截小腿往下全是泥巴，一双布鞋也破了几个大洞，大脚趾还从鞋子头拱出。

“二娘子快看，那是卖葫芦的！”

墨香抱打不平地忿忿道。

年轻的羊倌长相还不错，只是脸上黑一道灰一道，脏兮兮的，两条晶莹的鼻涕虫悬空，在鼻孔下伸缩，瞧着有些恶心。

墨香安慰道：“吃些酸的提振精神，一会儿就甜了。”

符金环气鼓鼓地道：“要不是大姐在这里，我才不要来呢！这一路走得好辛苦呀~”

“二娘子快瞧，那里还有卖甜酪浆、乳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