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徐铉述职(1/2)

第259章 徐铉述职

十一月的大雪如期而至。

一辆车顶堆满厚厚雪层的马车在节度府大门前停下,车帘掀开,徐铉矮身钻出车厢,踩着脚凳下车,抬头看看这座比县衙规格气派不了多少的节度府。

徐铉掏出一串钱币大约二十几文递给车夫,车夫塞进怀里,笑道:“官人走时到城里‘一阵风’车马行,取出凭票,自会有人帮官人安排车驾返回农垦镇。”

车夫说完,作了作揖吆喝着马车调头往牙城大门而去。

徐铉看看手里的一阵风车马行凭票,小心放入荷包里。

拍打身上沾落的雪,徐铉拿着自己的官身文书,迈步走上阶梯,府门前值守的卫士上前拦住。

“农垦区镇长徐铉,奉命前来向史节帅和少使君述职!”

徐铉双手呈上文书,道明来意。

卫士接过检查无误,换给他,抱拳道:“徐镇长请!”

“多谢!”徐铉跨过门槛,进入府门。

宽大的高腿书桌气势不凡,一名小山般的人影坐在桌后,撑着脑袋,瞪大眼睛木讷地望着他。

走过中院时,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多岁的文吏,抱着一摞书册,脚步匆匆。

陈胜吴广之惊世呐喊犹在耳边,王仙芝、黄巢之祸犹在眼前!

饥肠辘辘的义军碾过,任你千年的世家也好,万国朝贺的王朝也罢,都会化作焦土,不复存在.”

朱秀轻咳一声:“徐先生有所不知,近来少使君喉咙痛疼,大夫嘱咐了要少说话,有些问题少使君已经事前说与学生,由学生代为询问。”

徐铉苦笑,起身准备离开。

徐铉摇头苦笑道:“彰义军此法如果用在别处,一定会激起轩然大波!各地士族官僚也会视彰义军为异类,对彰义军抱有抵触乃至敌意。如果放在江南,只怕早已激起民变。”

朱秀哭笑不得,急忙上前推醒他。

宽敞的办公官房布置得别具一格,简约而不简单。

朱秀隐蔽地朝他猛挤眼睛,苏贞常倒也不傻,怔怔地拱手道:“下吏知道了”

朱秀一身青袍士子服打扮,快步上前拱手道:“说来话长,许久不见,徐先生可还安好?”

史向文一脸呆滞地望着他,早已神游天外,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入耳。

“罢了,少使君想来刚从原州回来,太过疲倦,下官还是莫要叨扰太久,先告辞了。”

徐铉又朝史向文揖礼,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呼噜声。

徐铉侃侃而谈,把农垦区的情况,分主次轻重有序介绍了一遍。

“是吗?”徐铉满心怀疑,临出门前又扭头看了看,那位趴在书桌上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的少使君。

史向文打着哈欠,换了一只手继续撑脑袋打瞌睡。

朱秀笑道:“泾州范围内大规模迁移百姓,邠州人口涌入泾州,本就是重新厘清户册,清点税户的好机会,自然不能再让过去那种,地方豪族藏匿佃户,瞒报田税的情况出现。

史向文睡眼惺忪,一脸困惑。

“噢?那可要恭喜褚少郎了!”徐铉吃惊地拱手,这份差事虽然闲散,也没有职权名分,但能够留在少使君身边,将来还怕得不到重用?

那人看见朱秀,急忙快步上前:“下吏拜见少”

两人一路说话,穿过回廊亭台,往中厅西北面的办公官房而去。

史向文眨巴眼,瓮声道:“你坐下。”

朱秀赶紧把椅子搬到徐铉身后。

史向文穿着一身超大码文士长袍,庞大的身躯挤在狭小的太师椅上,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

徐铉看看朱秀,又看看史向文,越发觉得这俩人有些古怪,拱手道:“自下官九月上任以来,农垦区完成了本年度的生产任务,得益于水渠畅通,今天的田产比之去年又增加两成”

徐铉笑道:“有劳褚少郎惦挂,李嘉过完中秋回到安定,一直刻苦用功,白日里在学堂念书,夜晚回到邸舍还要完成作业,也算辛苦。”

“晚上有炖肉吃,先忍忍!”朱秀哄小孩一样,帮他整理衣袍,紧了紧松散的幞头。

朱秀谦虚地道:“一时运气,叫徐先生见笑了。”

朱秀赶紧道:“少使君的意思,还请徐先生把农垦区近来的情况介绍一下。”

朱秀笑道:“徐先生有所不知,学生在泾州学堂的成绩还算不错,承蒙少使君抬举,便擢选我入节度府,平时帮忙整理公文,做些誊抄摘录的轻松活。”

徐铉神情严肃,昂首挺胸不坠风度,跟随朱秀进屋。

朱秀忙道:“这个问题少使君的意思是,过去宗族势力把持县乡权力,在赋税、劳役、田地划分等事情上徇私舞弊,为了截留赀财,不惜损害官府利益,所以才要大力推行官府权力下沉,禁止地方宗族乡党勾结,架空县乡权力。”

此人形象,与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

朱秀淡淡道:“所以只是把地方士族排除在基层权力之外,只要他们按照法度缴纳税赋,老老实实上报名下佃户数量,就能允许他们安然无恙的存活下去。百姓疾苦,国家的政策法度,理当向他们倾斜。”

徐铉满脸狐疑,想想还是点头道:“少使君只管问便是了。”

朱秀忙道:“学生送送先生。先生莫怪,少使君近来身子的确不适,昨晚阅览各县邸抄,直到天明时才歇息了一会,太过辛苦了.”

农垦镇百姓多以迁移户为主,来到异乡常常以宗亲、同乡为主聚集在一块,如果不能让乡人自治,下放一部分权力,恐怕难以让他们产生归属感,不利于全镇安稳。

他可不知道朱秀隐瞒身份忽悠徐铉的安排。

徐铉忙道:“原州战事的详细经过,褚少郎一定了解,可否跟我说说?”

可是不要忘了,这天下绝大多数都是辛勤耕种的农户,一旦他们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日子就不远了。

这座堪称寒酸的府邸,就是彰义军两州八县的权力核心。

“多谢。”徐铉拱手,一撂衣袍面对着书桌坐下,不禁打量起对面坐着的巨汉。

“农垦区镇长徐铉,见过少使君!”徐铉一丝不苟地行礼。

褚掌柜也不简单,能把褚珣安排进入节度府,跟随在少使君身边。

朱秀老脸一红,这都是他安排的宣传攻势。

朱秀听得频频点头,史向文听得哈欠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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