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老将投诚（1/2）

第314章 老将投诚

十二月十二，一直龟缩在北坡大营的邺军突然开始猛攻，史彦超、王彦超轮番上阵率军攻打南坡大营，邺军攻势凶猛，从早到晚漫山遍野都能听见喊杀声，战鼓更是终日不绝。

邺军里还多了一员铁塔巨汉，使一根上百斤浑铁重棍，一头披散的枯黄狮鬃，每次冲阵一马当先，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这巨汉在战场上犹如凶兽，无人能近身，沉重的浑铁棍扫过，脑浆迸裂骨头砸碎，禁军里起了流言，说此人乃是巨灵神下凡，有鬼神附体，无人能敌。

这巨汉自然是史向文，朱秀特意把他留下，帮助大军正面攻坚。

史向文听不懂击鼓传令声，也不知何时该进何时该退，朱秀就让胡广岳也留下，用虓虎营特有的鸟雀声指挥他行动。

胡广岳参加过虓虎营特训班，师从毕红玉，学得一些口技技巧。

史向文听不懂战鼓声，却听得懂各种鸟雀声，还能记住每种声音代表的含义。

胡广岳跟着他，战场上环境嘈杂，就用鸟雀声来指挥他作战。

一连两日猛攻，慕容彦超亲自率军出战，连番遭遇惨败。

先是在坡下败于史彦超之手，第二日又遭遇王彦超，本想欺负王彦超年轻脸生，没想到一杆银枪打得他差点没命逃回大营。

南坡大营御帐内，刘承祐得知七里郊营寨遭遇邺军突袭，暴跳如雷。

侯益和焦继勋甲胄披挂在身，挎刀围着火盆对坐。

侯益当场就对南坡大营的防务做出一系列的改变和兵马调动，把慕容彦超之前的布置几乎全部推翻。

侯益也喟叹道：“当年一起在先帝麾下效力，而今却要跪下称臣，时也命也啊~”

“你们倒是说话啊？一个个不吭声，难不成想等着郭威打进开封，你们好转头去拜他当皇帝？”

聂文进忙道：“侯老将军操心军务，国舅担心老将军年事已高，身子吃不消，特意吩咐尚食内官做了些滋补清淡参汤，让下官给老将军送来。”

刘承祐在南坡大营如坐针毡，派出左神武统军袁鸷、邓州节度使刘重进分兵抵御邺军。

焦继勋呼吸略有急促，看李业的目光无比火热。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聂文进满脸赔笑。

焦继勋也大声领命，慕容彦超万分不甘心，但也只能低头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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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侯益找借口调慕容彦超率军下山驻防，慕容彦超自然不肯下山，远离了大营御帐，离官家越来越远，终将成为权力核心的边缘人物。

这就是所谓的各人命数不同。

李业缩缩脖子，眼珠滴溜溜打转，在慕容彦超和焦继勋、侯益之间看看，忽地道：“官家，臣提议把大军兵权交由鲁国公和焦将军掌管！”

刘承祐抚掌大喝道：“两位老将军壮哉！”

焦继勋也沉稳地表态道：“臣愿辅佐鲁国公，誓死保卫官家！郭贼想入开封，除非从我二人尸体上踏过去！”

“堂堂朝廷王师，竟然连番被叛军重挫，真是岂有此理！”

两人各自沉默片刻。

此言一出，刘承祐怔了怔，皱眉陷入思索。

李业这话，分明是在指责他指挥不利，才导致朝廷大军连番惨败。

焦继勋的话提醒了他，一旦撤军，战事陷入胶着，弄不好官家真会拿他们的人头去安抚郭威，作为谈判的条件。

焦继勋感慨道：“郭公承天下之望，连上苍也帮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主气象！”

李业、聂文进、郭允明当即领头下跪：“臣等无能，不能为君分忧，死罪！”

聂文进挥挥手，身后宦官提着一个檀木食盒上前。

刘承祐烦不胜烦，呵斥道：“朕还未作出决定，你三人休要聒噪！”

御帐里响起一片公式化的告罪声，刘承祐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侯益笑眯眯地道：“不知聂承旨有何贵干？”

侯益朝手下小校使眼色，小校会意，掀开帐帘迎接：“侯大帅请聂承旨入帐！”

焦继勋道：“启禀官家，臣也认为不能撤军。一旦撤军，郭贼必定得寸进尺，到时候会向官家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譬如.威胁官家交出国舅等人”

御帐内气氛一片惨淡，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工夫，战场局势就急转直下，原本一路高歌挺进的朝廷大军，怎么会连番挫败？

是邺军精锐战力太强，还是朝廷大军的布置出了问题？

刘承祐坐立难安，负手在帐中一阵踱步。

慕容彦超无奈，只能乖乖顺从。

作战失利他也很无奈，可自认为并不全是自己的过错，为何这满御帐的官员将领，都好像在针对他一样？

慕容彦超有苦说不出，满肚子苦水只能自己品尝。

聂文进揖礼告退，侯益忽地道：“且慢！既然聂承旨来了，不如留下一物再走。”

焦继勋轻声道：“之前朱秀派人告诫过，千万不能让官家在军中出事，弑君的罪名谁也承担不起，我们派人通知朱秀，再故意放走官家，这个烫手山芋，轮不到你我处置。”

聂文进和郭允明也赶紧跟着拜倒。

侯益捻须冷笑：“那就让他率领本部兵马下山驻守。”

值此国家危难之际，就需要这样的忠贞志士站出来力挽狂澜。

李业聂文进等人也犹豫不决，他们也怕南坡大营被敌军攻破。

唏嘘了片刻，两人相视而笑，释然开怀。

“对了，慕容彦超如何处置？”侯益问道。

那宦官跌跌撞撞想要跑，焦继勋反手扔出长刀，长刀如箭笔直刺出，刺穿后心，宦官倒地毙命。

话音刚落，拎着食盒的小校猛地把食盒砸向聂文进身旁宦官，而后拔刀冲上前，二话不说狠狠一刀捅穿了聂文进的胸膛。

御帐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侯益目露狂喜，急忙低下头，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接着响起聂文进阴柔的嗓音：“看见鲁国公帅帐内灯火未息，应该还未歇息，特来探望！”

侯益森然狞笑：“人头！”

跪在一旁的侯益和焦继勋相视一眼，侯益当即反对道：“此时撤军，无异于告诉天下人，朝廷惨败，不是叛军的对手，这让官家和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二人争执不休，最后闹到刘承祐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