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何徽投效（2/2）
“柴帅乃当世雄杰，人中龙凤，小人愿投在柴帅麾下，从此忠心侍奉，为柴帅效死命！”何徽砰砰磕头。
小人之前愚昧，受奸臣蒙蔽，做出了对不起刘节帅的事，但小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邺军作对！
“哼！马屁精！”朱秀瞪他一眼，跨上红孩儿，调转马头小跑而去，胡广岳急忙上马跟紧。
柴荣点点头，朱秀说的确实是个严重隐患。
朱秀拱拱手：“但凭柴帅做主。”
“走！先回老鸦巷盛和邸舍！”
何徽跪地抱拳道：“某有礼物，愿献给柴帅！”
“柴帅不可！”朱秀顾不得理会何徽吃人般的凶光，拱手沉声道：“此人残忍狠毒，受刘词节帅知遇之恩，仍然不思回报，暗中勾结李业、聂文进一党，妄图与我邺军对抗。
如今见邺军势不可挡，大帅入主开封在即，便趁机跑来投效，此种不忠不信、不仁不义之徒，留之无用！请柴帅速速驱逐此人！”
天雄军驻扎在保康门街，蔡河北岸。
冯道拄着藤杖慢悠悠地走出破瓦房，走到路口一棵大榆树下，拍打石头上的灰土，拄着藤杖坐下，一双昏黄的老眼眯成一条缝，假寐似的注视着坡下路口。
只是这寒冬腊月的，野地里也没啥刨的。
“刘词的人？”
柴荣四处看看，轻声道：“其实父帅还未想好应该如何面对李太后，在朱雀门见过群臣以后，父帅会找借口暂缓入宫，等到想出具体的应对之策后再入宫不迟。”
何徽忙爬起身，朝朱秀躬身揖礼：“朱少郎乃是大帅亲口夸奖的世之英才，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往误会全是何某之错，朱少郎宽宏大量，莫要跟何某一般见识！”
柴荣沉默了片刻，冷冷地道：“你勾结李业、聂文进一党又该如何解释？”
渐渐的，这里成了附近有名的流民窟，许多乞丐、逃难的流民、落魄的商贩经常聚集在此。
柴荣摆摆手，低声道：“眼下用人之际，当不拘小节，若是他能悔过自新，不妨给他一条活路。若是今后还敢首鼠两端，我自然不会轻饶。”
柴荣一怔，急忙上前几步，凑近仔细看。
何徽邀功似的提起一颗颗人头介绍着，脸上带着凶狠得意的笑容。
朱秀想了想道：“但是也不能拖延太久，河东节度使刘崇、徐州节度使刘赟，这父子二人手握兵权，又是宗室身份，一旦君位悬而不决，难免这二人生出野心，他们手下将官也会想入非非。”
“柴帅.”朱秀还想说话。
老头穿一身破烂的麻袍，披一件旧皮袄，年岁颇大精神却显得不错。
何况，他还杀了刘铢一家，也算是报了司徒府血仇，柴帅为了收拢人心，肯定会将他收为己用。”
最近这马老施主一家生意遭灾，听说连房宅也抵押了去，一家老小没了地方住，求助到宝相寺，主持大和尚本来请马老施主一家住进寺里，可马老施主说携带女眷不方便，只跟主持和尚求了菜园子后门的几间破旧瓦房，用作一家落脚之处。
“诶~柴帅！”
那黑发覆面的灰青色人脸，的确是刘铢！
“刘铢满门老小的人头皆在此，请柴帅过目！”
柴荣看看他，视线朝那板车移去。
小人出身贫寒，靠着一路战场拼命才有今日，恳请柴帅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一定会忠心侍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鲜血喷溅，何徽挥刀斩断自己的左手小指。
柴荣默然不语，似乎还在犹豫。
菜园子里有水井可以取水，寺里还给了些米面，想吃菜的话只能去附近野地里挖些野菜。
朱秀勉强挤出一丝笑，拱拱手道：“何都头言重了，之前误会也有在下之错，请何都头见谅！”
柴荣翻身下马，朝何徽走去，令卫兵放他过来。
朱秀看出柴荣起了几分收留的心思，急忙道：“此人手段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副投机取巧的小人心思，柴帅万万不可信他！”
柴荣盯着他，沉吟不语。
目送柴荣一行走远，朱秀脸色阴沉下去，恼火地狠狠呸了一口：“何徽！当真是个奸邪小人！”
胡广岳笑道：“小官人莫要动怒，正如柴帅所言，小人也有小人的用途，新朝鼎立在即，收拢人心才是第一位，何徽这种不择手段的家伙，只要使用得当，也能发挥出他的作用。
白日里，总见到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拄一根藤木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打盹。
胡广岳暗暗握紧刀柄，死死盯住何徽，生怕他暴起伤人。
朱秀苦笑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柴荣看看地上那截染血断指，淡淡地道：“此人心性狠厉，若能忠心侍奉，倒也有他的用处，你无需担心，有我在，他翻不出什么浪。”
朱秀皱眉，总觉得这汉子在哪里见过。
天雄军牙军也是身经百战的悍卒，见到此情形也不由得倒吸凉气。
说着，何徽当真“砰砰”磕头，脑门子磕出一片红印。
柴荣刚要说话，朱秀拉着他走朝一边，低声道：“柴帅不可信他！此人当初暗中投靠聂文进，妄图策动刘节帅发邢州之兵进攻邺都，牵制邺军后方，幸亏刘节帅识破他的奸计，没有信他，我邺军后方才能保持稳定，大军才能一路南下直捣开封！
此人已经被刘词逐出安国军，今日来见柴帅必定有阴谋！”
朱秀拦不住，忿忿跺脚，赶紧跟过去。
这家伙被刘词赶出邢州下落不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何徽叩见柴帅！”何徽双膝一弯重重跪地。
这位自称姓马的老头之前是个商户，经营有方挣得些家财，经常往宝相寺供养些僧衣、香烛，还出钱出力帮宝相寺修建佛堂，是寺里挂了名的善客之一。
朱秀倒吸一口气，这家伙好狠啊！
柴荣深深看他一眼：“今日我姑且信你，往后就留在天雄军麾下，做一个步军都头，日后若立下战功，本帅一定不吝升赏！”
何徽屈膝跪倒，恳切道：“小人只愿从此投在柴帅麾下，做一个鞍前马后的小卒！”
好半天，老头的身子都不会动弹一下，好像入定的老僧。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西斜，坡下土路口，一个怀抱纸袋的乞丐少年身影出现。
冯道捋捋白须咧嘴笑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