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聪明不能过头(1/2)
第333章 聪明不能过头
“范质是谁?”
“没听说过!”
“嗐~范质嘛,某知道!此人字文素,大名宗城人,好读诗书,博学多闻,后唐长兴四年,此人二十二岁便高中进士。晋高祖年间,就官至户部侍郎,可谓少年得志。
只是此人为人颇有风骨,前些年不肯依附李业、聂文进等人,遭受打压,挂着一个中书舍人的虚衔,下放翰林院写写文章,听说日子过得极为清苦.”
“哦~原来是此人,我倒也有所耳闻!”
有听过范质名声的朝官窃窃私语。
朱秀也笑着对郭威简单讲述了一遍范质的人物生平。
郭威目露狐疑,压低声道:“莫非是你小子不敢担此重任,才在这里满口胡诌吧?”
朱秀苦笑,拱手小声道:“大帅误会在下了,这范质写诰文的确比我强,若是大帅坚持要我写,在下领命就是了!”
郭威瞪着虎目,低声道:“事关重大,你可不要随口敷衍!”
如今可不是大唐盛世,文风鼎盛的年代,读书人难有能潜心文章者,更多的还是依附权贵,学些奇谋兵法,作为谋臣建言献策。
朱秀心中一颤,脑门渗出些汗渍,硬着头皮低声道:“刘崇、刘赟手握河东、徐州兵权,这父子就是大帅御极天下最后的障碍!
冯道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抡起藤杖砸在王峻头上。
何况朱秀还是个年不过二十的年轻人,差了好几个辈分。
朱秀只得登上马车,钻进车厢坐在冯道对面。
一骑快马从宣德门赶来,朝朱秀大喝。
傻子都知道,这趟出使徐州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其中分寸要拿捏得相当稳妥才是。
郭威瞥了眼朱秀,沉声道:“你负责去找那范质,伱们一同商议,尽快草拟出诰文,交由太后过目。”
道宫偏殿之内,朱秀入殿觐见,只见郭威独自坐在几案后,捧着一大碗白饭,身前摆放了几样小菜,正在大口扒拉着吃饭。
朱秀也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些得罪冯道的意思,但事情紧要,不得不说,只能讪笑着朝冯道揖礼告罪。
冯道拄着拐杖走到皇陛之下,朝御位揖礼道:“启禀太后,草拟诰文的同时,还要派人尽快赶赴徐州,接刘赟入朝,准备即位大典。”
魏仁浦笑了笑,赞赏地看了眼朱秀。
冯道,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郭威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地扒拉饭菜,含糊道:“听闻冯道把你堵在半路臭骂了一顿?”
朱秀讪笑道:“老太师稍有些怨念情绪,找下官宣泄宣泄。”
朱秀正要告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心思一动,朝太后和郭威揖礼,朗声道:“下官提议,请冯老太师作为朝廷特使,前往徐州迎接刘赟殿下入朝!”
朱秀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奈道:“在下保举范质执笔写这封诰文,愿意与他一同承担责任,如果写的诰文不能让大帅满意,在下甘愿领罪。”
迎立刘赟为帝,能同时稳住河东和徐州,刘赟入朝,刘崇必定也会入朝!到了洛阳,他们就是大帅砧板上的鱼肉,任凭大帅宰割!”
李太后轻声道:“众卿都认为由老太师去徐州最稳妥,不知老太师意下如何?”
冯道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指着朱秀,枯瘦的手有些发抖:“你、你小子在教训老夫?”
郭威哼了声道:“这只老狐狸,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是不会出力的。幸亏你及时提醒,否则本帅还真忘了,这老狐狸才是去接刘赟的最佳人选。”
和几个工部、户部的侍郎有说有笑地走到宣德门,一辆马车突然停在身前,将他们去路拦住。
冯道哑口无言,只得苦笑着拱手领命:“老臣去就是了。”
“呵呵,老太师是斯文人,不可说这些市井粗言。”朱秀笑着打趣。
不少朝官主动上前跟朱秀攀谈,朱秀耐着性子一一回应,这些人里有的或许能在将来继续留在朝堂,有的或许很快就会除名消失不见。
郭威瞥了他一眼:“你小子也不差,本帅的心思,被你一眼就识破!迎立刘赟为帝,个中深意,本帅从未与人透露过,就连大郎、魏仁浦、王峻几人一时间也猜不透!
本帅好奇的是,你究竟猜透了几分?不妨说说看!”
在万岁殿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朱秀不喜跪坐,就盘腿坐下,反正郭威对这些礼节也不在意。
史彦超没好气地嚷嚷,拍马赶回宣德门,“走了”!
朱秀不敢耽误,忙翻身上马,朝兴国坊赶去。
郭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冯道紧张地还想争辩几句,郭威摆摆手道:“就照此决议,由老太师担任朝廷特使,持太后诰命,前往徐州迎接嗣君!本帅自会派人沿途护送,请老太师放心!”
郭威犹豫片刻,朝李太后拱手道:“既然如此,就命翰林学士范质和朱秀一同负责诰文起草。”
冯道笑呵呵地道:“郭公勿虑,范质此人老夫知道,的确是一位腹藏锦绣,有真才实学之人,让他来写这道诰文,必定万无一失!”
此话一出,冯道腿脚趔趄了下,差点摔倒在地,站稳后急忙转身,气急败坏地怒瞪朱秀,拄着藤杖用力砸了砸。
就连饱读经书的魏仁浦,真要让他写诗做文章,也不见得能强到哪里去。
朱秀无奈道:“老太师这是何意?”
“哼~上车!”冯道怒喝。
“老太师放心,郭公必定有详尽安排,绝对不会让老太师白白涉险。”朱秀宽慰道。
“这混小子啊~”冯道透过车窗望着,气得捶胸顿足。
朱秀苦笑不已,不知道这话算是损他还是夸他。
郭威虎目微凝,笑容深沉:“不错,你果然把本帅的用意猜透了八九分。”
“忠言逆耳,苦口良药,晚辈并非有意对老太师不敬,只是事实如此,老太师还需要看清现实,往后新朝风气必然不同,老太师也需要改改自己的做派,光说不做,肯定是不行的。”
朝廷定下了新的嗣君人选,先帝刘承祐的丧事也在有条不紊的办理当中,朝堂各省部台监院照旧运转,人事上几乎没有大的变动。
等到冯道的马车走远,朱秀才牵着红孩儿,准备上马回老鸦巷盛和邸舍。
冯道恼火道:“以老夫的身份地位,此行徐州必定是以老夫为主,刘赟半路出了意外,别人肯定头一个想到老夫身上。到时候就是黄泥泼身,不是屎也是屎了!”
冯道手指头快戳到朱秀鼻子尖,怒骂:“你明知道郭公提议迎接刘赟继位之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为何还要让老夫去趟这浑水?老夫一辈子不曾把自己置于险境,这次因为你小子,恐怕要有去无回,死在徐州了!”
“唉~~”
不等太后发话,朱秀笑道:“老太师谦虚了,老太师老当益壮,一顿能吃三张油饼,喝一大碗羊乳,步行十余里仍然足下生风,如何算得上风烛残年?”
“拜见大帅!”朱秀揖礼。
虽说这些饭菜一看就知道口味一般,但耐不住腹中饥饿,朱秀馋得直咽口水,肚皮传出一阵阵咕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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