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才高不过朱文才（2/2）

徐铉佩服道：“如此才情，我江南士人不及也！”

又或者说，他本身就处于这个阶级，怎么能做出自毁根基之事？

徐铉也沉默，他也知道原罪在谁，也认同朱秀所言，但他本身就是士族出身，有天然维护自身利益的意识。

“咳咳~”周宗咳嗽几声，捻须道：“文才如此年轻就懂得心系百姓，属实难得呀~”

朱秀摇摇头，指了指西边：“早已去了西方极乐。”

“正是。”朱秀微笑。

周剡已有七八分醉意，根本没听清楚朱秀说话，手扶额头醉眼朦胧，口中念叨着佛经。

朱秀笑道：“恩师年轻时，曾经在檀州密云县出任县官，一日观墨竹图有感，作诗云：‘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而后辞官挂印而去，从此隐于山野之间，潜心学问，再不过问官场仕途。

朱秀不会傻到要跟整个官僚贵族阶级作对，他本身就已经成为这个阶级的一份子。

希望他用北朝来客的身份，做些促进两国友好和平的实事。

封建时代一日不结束，这种循环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在封建时代争论所谓平等、人权是没有意义的，农民起义造反也不过是为推翻旧的官僚贵族阶级，把自己变成新的官僚贵族阶级。

朱秀挠头，心里苦笑连连，没想到韩夫子拿这件事起哄。

韩熙载看看朱秀，又看看周宪，忽地笑道：“听说文才进宫时，当着官家面承认对周娘子存有爱慕之意，老夫看你二人年岁相当，颇有金童玉女之像，不如趁此佳节，文才作诗一首，当众表明心迹！

潘美摇头晃脑：“四有先生何等人物，他写的诗自然好！”

一旁的几案传来周剡迷迷糊糊的声音：“‘佛、法、众僧无有差别，三宝性相常乐我净’”

朱武摩挲着下巴，拐了下潘美：“俺兄弟念叨的诗，当真有那么好？”

朱秀深吸口气，往前踱了几步，回身凝望佳人，语气深情：

“桂殿焚香酒半醒，露华如水点银屏。含情欲诉心中事，羞见牵牛织女星此诗，名为《赠娥皇》.”

李德明摇晃折扇：“若某是女子，今生非朱文才不嫁！”

朱秀忙举杯道：“韩师言重了！韩师一心为国家为朝廷着想，不愧是江南士人之楷模！”

朱秀反问原罪在谁，他当然知道是何意。

“呵呵，伯父过誉了！”朱秀谦虚拱手。

一老一小相视而笑，一声贤侄、伯父，瞬间就把二人关系拉近，有些无法明言的用意，彼此心照不宣。

潘美撇撇嘴，一脸幸灾乐祸。

“.噢~节哀！”周宪赶紧不好意思地表示歉意。

周宪羞赧得抬不起头，死死攥紧衣角，心里慌乱不已，出于矜持想要回绝，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在掌握利益分配的权力后，所能做的，就是多多为民谋利。

某些意识的觉醒，需要漫长的演变时间。

两人遥敬饮下一杯，韩熙载沉声道：“伱的诗作曲词虽好，但这些诗词一旦流传开，不利于朝野稳定也是事实。老夫暂且相信你是无心之失，不管怎么说，望你做些有利于大周和大唐和平共处之事。”

特别是经过周翎之事，他越发痛恨那些为富不仁的世家豪族。

韩熙载满面动容，喃喃重复着这首诗，沧桑的眼里感慨顿生：“好诗！当真好诗啊！非心系天下苍生之大贤，作不出这样词句真切的好诗！”

只是他却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韩熙载忽地端起酒杯，对朱秀道：“方才老夫不加辨别责怪于你，是老夫之过！”

李从嘉咽咽唾沫，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内心激动。

“你师父就是那位檀州隐士，四有先生？”周宪好奇地小声道。

朱秀肃然揖礼道：“韩师训诫，晚辈铭记在心！”

孟子所云“民为贵”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提醒国君要以民生利益为重，决不可忽视百姓权益。

朱武乐呵呵地抓过酒壶猛灌几口，痛快地抹抹嘴。

潘美一边喝酒一边咕哝：“作吧作吧，等回到开封看你咋办.”

周宗捋捋白须，饶有深意地看着朱秀：“贤侄，明日再到府上来，老夫与你好好谈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