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决定周氏兴衰的谈话（2/2）

朱秀诚恳地道：“小侄相信伯父不会害我，今日愿与伯父推心置腹。此事涉及周家和小侄的性命安危，务必慎重！”

朱秀笑而不答，微微鞠身道：“请伯父助我返回北朝！周家恩情，朱秀没齿难忘，将来必有所报！”

周宗起身，带着朱秀往后宅内书房走去。

“这里是老夫书房，未经许可，便是娥皇也不得擅入。在此说话，绝不会有泄露风险。”

书房里陷入沉寂。

“你是大周臣子，想让你留下为我朝效力，自然要征得我主允许！”周宗道。

如此推断，李璟当初的行为，只不过是笼络人心，暂时安抚住晋王和其他重臣。

江南看似繁华，多年承平，掩盖了民间重重矛盾。

周宗面色微变：“那你认为，陛下为何饶恕你？”

等过些年，你熟悉江南风土人情，老夫再为你调整职位.”

周宗怒道：“这逆子已是四十之人，性情还是这般跳脱不定，当真气煞老夫！”

不管唐主和晋王、齐王多么兄弟情深，储君之位只能由唐主嫡亲血脉继承！

这事关皇族延续，唐主不会允许皇权旁落。

朱秀顾不上欣赏书房摆设，和周宗隔着一张竹案几坐下。

周宗苦笑连连：“文才认为郭家父子就是结束这乱世的雄主？”

周宗声音沙哑，有些难以置信。

与其挖空心思阻止周家和江南大族联姻，不如顺水推舟答应老夫请求！”

“伯父一针见血啊！”朱秀赞叹一声。

周敏还想缠着朱秀说话，周宗慢悠悠背着手进来，眼睛一瞪喝道：“你在此作甚？下去！”

朱秀正色道：“伯父勿急，且听我说。

“唉，家门不幸，老夫教子无方啊！”周宗坐下，叹息一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储君之位上态度暧昧，时而偏重太子，时而偏重晋王，目的就是为了给太子造成压力，迫使百官站队，形成他掌控之下的党争！

“小侄遵命。”朱秀揖礼。

身为晋王党人，他一直认为晋王有可能继承大位。

朱秀笑道：“可以将计就计，我表面答应留下，伯父从旁助力，造成我即将成为周家女婿，投效唐国的假象，迷惑众人，而后伺机出逃，返回北朝！”

周宗沉声道：“有老夫保举，加之你过往功绩名声，陛下自然应允！”

一旦我失去大周臣子这个身份，贵国陛下恐怕不会再高看我一眼！”

“陛下、陛下当真是这样的心思？”

“咳咳~”

说句冒犯的话，唐主当真这般宽宏大量，连劫持太子的凶手也能放过？”

朱秀笑道：“伯父是否想过，小侄可是差点害死太子的凶手，虽说唐主不再追究此事，但他一定知道聚景苑的真相。

周宗神色复杂：“原来在这南北相争的局面下，你根本不看好唐国？”

“伯父可想过，为何唐主对周家与我结亲大力支持？”朱秀问道。

对你、对周家或许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唯独对娥皇”

朱秀安慰道：“二公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性子跳脱了些”

周宗沉默了好一会：“你的意思，陛下不会真的信任你，就算你愿意留下投效朝廷，他也不会对你委以重用？”

朱秀默然片刻：“如果伯父信得过我，可以让娥皇跟我回开封！

就说、就说是我假意屈从，伺机潜逃，还顺带拐走了太傅爱女！

在小侄看来，唐主此举弊大于利，国力内耗，百官心思皆在党争，还有谁真正为国家、为百姓、为社稷考虑？

“娥皇怎么办？”周宗脸色有些阴郁，“如此一来，她的清誉可就毁了”

周宗苍老的面容已有几分苍白，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浑身微微颤抖。

敢问伯父，此事伯父是否上禀唐主？”

还信誓旦旦的在先帝驾崩前喊出兄终弟及的口号。

所谓兄终弟及只是笑话，当不得真，谁要是当真，离死期就不远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朱秀拒绝的如此果断。

周宗顿了顿，叹息道：“她只有十五岁，不谙世事，不懂人心险恶，偏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这乱世对于她而言，一旦失去庇护，她的下场老夫不敢想象

突然让她远离父兄，远赴千里之外，踏足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我这个当父亲的，于心何忍啊~”

这件事不管对于周宗还是周宪，都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大事。

朱秀起身深深鞠躬，告退离开。

“吱”地一声，书房门闭拢，光线投射进屋，尘糜在光柱下浮动。

周宗坐在光束照射不到的地方，垂目沉思，皱纹深刻的面庞苍老且倦怠，浑身透出一股沉沉暮气。

他有种预感，今日的选择，将决定未来周家几十年，究竟是富贵绵延，还是中落衰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