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朝闻道，夕可死（2/2）

每一个都在一心一意内斗，都想在这场“分家大行动”中攫取最大份额的心智都非常愕然，不知道这忽然与自己贴在一起的细碎晶体到底是何物，更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出现的。

某一刻，一个间于虚实之间的窍穴悄然洞开，红尘气团受到牵引，直接投入其中。

几乎就在姜乾开始吸取区域内红尘气的同时，裴裳也已将“红尘隐”发挥到极致，此刻，他人虽在小广场内，可在小广场所有人凡民眼中，他都是不存在的，他已完全与区域内的红尘气融为一体。

可也是这种压力骤去的轻快，让他如同一个长期生活在超重环境中的生命忽然置身于完全失重的虚空，他对自身的掌控降到某种极致。

“狂妄，愚蠢……”

可这一刻，他却主动撤去了隔绝内外的身体防护，让体内的红尘气与外界的红尘气充分接触，融为一体。

……

……

这具身体，已经彻底失控，自爆，就在顷刻之间。

一个个独立的心智“醒来”，一个个彼此矛盾，互相拉扯的念头在裴裳脑子里此起彼伏。

完全不讲道理，就很突然的，直接出现在裴裳这具躯体周身各处，还是那么精准无误。

“筑基吧？气海开辟，大道生根，这是毫无疑问的……”

为了这一天，裴裳显然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有目标时，一起向前，没目标时，分家分行李。

另一方面，红尘气持续旋转本身，也变成了一种红尘气对“自我”的绝妙约束。

外界源源不断的红尘气向此核心之地涌来，裴裳体内的红尘气此刻与外界红尘气融合为一。

这种变化呈现在裴裳体内，最直观的效果就是，红尘气持续对其身体的压迫和异化迅速降低。

“还真是个奇才啊，这条路居然真被你硬生生蹚了出来……虽然，这是基于一个错误的规律。”

“可惜，路虽有了，可你，也严重低估了你自身的状况啊，待伱把路真走通的那一刻，也就是你自我暴动，彻底殒命之刻啊！”

就在这时，一粒粒细碎的晶体状颗粒忽然出现，与这些心智复苏的所在，与这些迅速异化的身体部位，悄然贴合。

早有准备的姜乾立刻用出了准备许久的手段。

随着这两股力持续的作用在裴裳体内的红尘气上，可以明显的看到，这些红尘气开始旋转起来，就像是一块僵死不动的巨石渐渐如磨盘般转动起来，而这推磨的双方，一为“烟火”，一为“草莽”。

更诡异的是，在其体内，从脑髓到骨髓，那些已被红尘气彻底异化的躯体，随着修为进阶后磅礴的生机灌注，原本浑然一体的“蒙昧”状态，随着一个个独立心智的苏醒，渐渐有不同的气息隐现。

“不好！”

“我又该如何做呢？”姜乾心中思忖。

充盈在他体内的红尘气，既是他脱凡入道之凭，也是陷他于十死无生境地之源。

一月时间，悄然而过。

而裴裳，便盘膝坐在这个低洼带的最中心，也即他所认为的“红尘气眼”的核心之地。

“这是什么？”

在姜乾准备新一轮的红尘气收割之前，裴裳缓步进入视界之中，一步步进入小广场内。

且，不同起气息间，互相针对，彼此角力，互不相容。

此界，无论是凡民意念中，还是包括裴裳本人在内的所有修行人的意念中，并不存在这个图像，但裴裳却靠着其自身才华，切实的踏上了遥证这条道的路径。

因为姜乾的持续吸纳，红尘气以小广场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半径范围百米的低洼带，且越靠近小广场，这个低洼带便越明显，越深，区域外的红尘气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流了过来，欲要填补这个窟窿。

无论这些自爆后的异化残躯到底是以更诡异的形态存在，还是直接消亡，这个身体作为“裴裳”的集体代表，都注定即将灭亡。

“哈哈，看我炼成了什么，红尘之丹，阻碍有多大，成就就有多大！”

最初，裴裳体内的红尘气旋转还很慢，如同锈蚀的机械，每一点转动都困难非常，可随着时间持续，旋转越来越顺滑，渐渐地，甚至分不清其转动到底是因为自旋还是外力的推动。

还不待这些心智做出任何反应，“乒”“乒”“乒”……一场细微而密集的爆裂从这具身体各处响起，就像是一颗颗气泡破碎。

瞬间，一场精准到入微级的死气爆破在裴裳周身发生，死气迅速扩散至裴裳周身，遍布所有角落，在这浓郁的死气“浸泡”下，苏醒的心智一个个迅速归于沉寂，正在加速异化、充满了诡异活性的身体部件迅速死寂。

这一刻，裴裳无论是作为一个“个体”，还是一个“集体”，都已在这精准入微的死气爆破中消亡，留下的，唯有一具空空的躯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