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遥远的回响（1/2）

第102章 遥远的回响

七十二年底。灵桃雅园。

当韩林将一块阵基投入虚空某处，只见那处虚空如水波一般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便恢复如常。

韩林看着这仿佛什么也没改变的空间，却是微微一笑，简单的掐了一个指诀。

周围空间忽然一变，本来寂静无风的空间瞬间凉风阵阵，风中甚至还夹着这水汽和泥土草木的清新气味。

狭小的洞府空间消失，变成一座屹立在小河边的水上的亭台，他身在水榭之中，不仅脚下潺潺流水可见，就连远处两岸林木在微风的吹拂下自然摆动，都是那么发乎自然。

韩林打量着这个由他创造的幻阵空间。

“直止此刻，才算渐知阵道之妙啊。”韩林心中欣喜至极，这种凭一己之力创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不过，渐渐地，他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水中没鱼，林中没鸟，不能创造出生命的幻阵，不过是有形而无神罢了，不能自满，还得继续努力啊，废柴！”

此刻，姜乾的情绪异常复杂，他实在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与一位故人以这种方式不期而遇。

按理说，在其他事时候、其他地点，在他的全知视界之下，世界始终是饱满的，哪怕是虚空，同样被各种事物填的密密麻麻，在他的全知视界下，世界从来不“空”。

“对我如此，对此界其他生灵同样如此，于我而言，这甚至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周遭天地之势变得越来越混乱无序，这意味着元婴、化神大量需要借助天地之力才能发挥的手段统统失效，他们能借助的只能是自己。”

原本还要加上一个曾经是元婴层次，后来跌落至金丹层次的白象长老的意志残留。

出了洞府，韩林看见同样嘴角带笑的青汕，也是笑着招呼道：“前辈，今天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吗？”

就在姜乾想要收回黑泥分身，关闭全知视界时，他又愣住了。

而那奇特的长短规律，不就是最简单的摩斯密码吗。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神秘石盘没回答。

姜乾努力的将记忆中关于摩斯密码的知识全翻了出来，不多，不过，恰好勉强够用。

直到，另一道同样规律，却表述着另个意思的“叮叮”声忽然闯入。

实际上，白象躯壳却在以一瞬千里的遁术在大地深处极速遁行。

不过，当他成功布置出幻阵之后，就又到了他离开此地，去杓山坊闭关修行的时候了。

而这里，他却感到世界的背景色是如此的混乱。

因为乾辕的复兴，文化自信早就渗透到了方方面面，更因为乾辕选择了和整个地星其他人类截然相反的路，所以，乾辕早就弃摩斯密码不用，另有一套密码体系。

【总部，听到请回答，播种者龚宇申请成果验收！】

而随着他意识锁定这一种声音，全知视界立刻帮他将其他杂色杂声乃至观照到的现实之物给统统屏蔽掉，那“叮叮”声逐渐成为他全知视界唯一能捕获到的异响。

这片天地对白象躯壳固然有着削弱，可与元婴化神修者相比，这种削弱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虽然红尘气依然可以被意识源源不断的收割，储存在他现在还无法感知的所在，但全知视界的范围在达到半径百米之后就再无丝毫增长。

某一刻，当他通过山川地势之变确认自己距离目的地还有近万里路程之时，很突兀的，他忽然感觉不会遁行了。

在他的感官里，白象躯壳一路疾驰。

大家一边斗地主看节目，杨晓明还问龚宇：“宇哥，伱的志向是什么呢？”

白象躯壳再也不能遁行，只能在地底极速潜行。

龚宇想了想道：“将乾辕的文明火种带到别的地方，并尽量使它长燃不灭。”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再加上他心中一些希望有所验证的猜测，这才最终促成了此次出行。

从青汕的思维中姜乾就看到，三宗为了治理这处“天地溃疡”，使之加速恢复，把小心谨慎发挥到了极致，各种防御和保命措施做了一套又一套。

虽然在整体实力表现上，依然是半步化神层次，但无论是从可操纵性，还是与自身配合的无间亲密程度，都有巨大的提升。

就像是空气中隐含了一种异样的气味，只要稍微闻一下，就会让人恶心不适，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与空气的无间亲和于这一瞬间被破坏殆尽。

他心中漫漫的想着，小小的白象躯壳则还在继续往深处潜行。

那“叮叮”声不就是记忆中所有谍战片地下工作者发电报时电报机轻击按键时发出的声响吗。

“100%消失……您现在与此方大地亲和为98%……95%……80%……70%……”

不过，姜乾也理解隐藏在天地背噪中的异响为何要用这个密码，因为此界时间过去太久，那个背地里的发信者，对乾辕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同样一无所知。

刚展开全知视界，姜乾心中就是一愣。

这对姜乾而言，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检查的结果却告诉他，经过二十一年的漫长沉睡，白象躯壳不仅没有出现丝毫故障，其整体状态反而比二十一年前刚获得时好了太多。

第一次，全知视界下的现实世界还不如通过白象之躯感受到的真切清晰。

此刻，青汕已经等在了洞府门外，他现在也已经掌握了这门规律，每当“小韩先生”掌握了一门阵法，就会暂时舍下阵道，转而闭关清修。

这对他不是一件难事，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一领域，摩斯密码就是通用语。

韩林心中如此勉励了一番，忽觉哪里不对，想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笨蛋系统传染了。

在全知视界下，他从未如此清晰的体验到“嘈杂”和“混乱”。

白象躯壳在此沉睡了二十一年。

【总部——】

在短生种的视角看去，这么漫长的时间，实在是有够磨蹭的，可在世界的层面，这已经称得上迅速果断了。

这堪堪能够将白象躯壳的大半个头颅笼罩其中，要想给它做全面检查，依然需要沿着周身溜达一圈才成。

这就如同人类站在地面，不需要任何人教导，就知道呼吸一样。

姜乾心中豁然开朗。

在这个时候，说通用语显然比说方言更有效。

而今次，才第一次实际操作，天痕出现迄今也才十三年不到，因为修行人的介入，比自然恢复足足提升了将近三倍。

帮助天地加速由混乱而秩序的过程，但这也只是理论上，实际上功效如何，他们并没有实际操作验证过。

对于天痕，一直以来，修行界也只是在理论上认为用大量阵法当做消耗品，可以对因骤然“撕裂”而出现剧烈症状的区域起到“消炎止痛”的效果。

但也就至此而止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此躯与此界大地有着极致的亲和，不需要任何理由，当他操纵此躯潜入大地深处，便知道，我可以这样，还可以这样。

瞬间，白象躯壳便已与大地气机融为一体，向着记忆中那座死火山的方位疾驰而去。

在操纵此躯在地底潜行的同时，黑泥分身也从白象隐蔽的大耳中渗出些许，获得半径百米的全知视界。

他清楚的记得当他明确告知青汕，自己不想依靠任何超常规外力，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上去时他那错愕中又带着敬佩的神色。

姜乾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波澜起伏，他开始在心底翻起尘封多年的古早记忆，想要解读其中内容。

在他磕磕绊绊的翻译下，一篇简单的内容却让姜乾升起一股被强电流超频过脑，又如同一击窝心闷拳，狠狠贯入他的心口。

——

他之所以对这个声音如此敏感，是因为这声音让他很自然的和机械、按钮、按键之类的意象联系在一起。

唯一的经验也就他们三千多年前降临那一次，当时从天痕出现到消失可是持续了三十多年的时间，而他们能够锁定此界，并成功进入，也是在天痕出现近三十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