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再闻（1/2）

第262章 再闻

又二十年后，乾辕8438年。

岁月在李剑、穆红云两人身上再次刻下深深的印记，相比于二十年前，两人都显得更加苍老。

此刻，两人正在一处远离大陆的海岛之上，在这里，还有许多年纪和他们相差不多的男女。

他们在一起热闹的谈论着，追忆着，自得其乐。

“哎，我现在真的成老古董咯，前几天，我孙女撺掇我去逛街，直接把我领进一个服装店。

……好家伙，当年我面对十几个敌人的围追堵截，都没那么狼狈过！

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腿脚还利索，直接跳楼逃跑，不知道要被折腾成什么样！”

“你那算什么，看看我这头发……怎么弄的？你说呢！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弄成这样的？”

“你们说这算不算犯贱啊，我现在三天两头就梦见一百多年前还是个普通人时的生活，当时怎么想怎么觉得难熬，现在却觉得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了。”

“那是因为伱熬出来，要是你没有熬出来，你现在骨头都在棺材里朽坏了，还做梦？你想得挺美。”

若是没有姜乾这个场外因素，在各种现实条件都非常有限的地星和平种田七十年之后，发展到极盛状态的乾辕基本就走到了增量发展转向零和博弈的临界。

乾辕的整体发展势头会初选停滞甚至是倒退，但有了姜乾这个“乾辕真龙”于梦中展现的残酷真相，乾辕人的视野从地星一隅扩大到整个太阳系，并深刻意识到所处局面是何等险恶。

人心散了？

裴裳躯壳。

这一晚，当绝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之时，时隔七十年之后，又一场神奇的梦境投射在一个个入眠者心中。

像是给地星表面覆了一层薄膜。

和乾辕龙躯的蜕变恰好相反，裴裳躯壳的蜕变是日积月累，水到渠成的，需要长时间的水磨工夫。

“有这种趋势，当然，我也不是铁口直断。”

李剑忽然轻声念诵着这段乾辕古句，穆红云闻言，也是默然。

已经彻底打通天地之限的牠，已不存在境界一说的乾辕真龙躯壳与这尊真龙石像融为一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入眠长睡。

李剑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

就在这时，借助这层同时覆盖全球的“薄膜”，姜乾感受到了微妙的、规律的震动从地星深处传出。

依然保持“化”的状态，融入到群体中，“化”进整颗地星里。

就在这时，几个老伙计各捧着一杯果汁凑上来，“一本正经”的恭祝道：“会长，您那孙子真是厉害，之前看新闻，就只知道一个叫李铭的小子得了个了不得的大奖，后来才知道是您的孙子！”

“一百多年以前，乾辕人心松散，视野也只局限在一隅之地。

姜乾心中也在发着类似的感慨。

稍稍见识了一下黄阶载具有别于普通载具的风采之后，一众老伙计就在各自陪护人员的照顾下四散离去。

但，这基本也到了某种极限。

但那段岁月距今已经过去了七十年，而从乾辕与地星盟正式交锋算起，距今更是已经过去了一百一十年的漫长岁月。

他们“看到了”太空城，看到了那统治整个星球的元老院，同样打着地星盟的标志。

听着众人的谈论，李剑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可神色间却也有着只有近处几人才能察觉到的黯然伤怀。

当年的风云人物，不是已经寿终正寝，便是黄土掩埋到脖颈以上，数着倒计时过日子了。

说到这里，李剑忽然失笑摇头，道：“说着就跑偏了，这其实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我真正要说的是，地星是有极限的，种田，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乾辕真龙石像处。

“咱们现在，已经毫无疑问是地星之主了。

其他敌人一是信息太少了解不多，二是太过强大，不适合充当树立的标靶，所以，从上到下，所有经历过这场梦境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将地星盟塑造成了“乾辕之敌”。

同时，他们还“看到了”从这些存在视角眼中看到的“历史”，从这个“历史”中，他们找到了乾辕的位置。

穆红云在这方面的敏锐性其实比李剑更强大，只不过，她也比李剑更洒脱，没有他那么重的“思想包袱”。

得自于整个地星的海量红尘气汇来此处，其中一半，都被牠尽数返还回去，成为滋养地星上那些受他青睐的乾辕后裔的养料。

……

当年，因为战胜地星盟有大量缴获，还可以把前地星盟城邦当成剥削对象，这般绞尽脑汁，我们在数年之内搞定了三五亿人的迁移问题，便彻底缓解了局面。

众矢之的，万劫不复。

然后，追随者死亡的脚步，他们的视野开始扩大，开始上升。

全知视界下，第一次，姜乾从第一视角认识到这片虚无。

不知不觉间，这经受了无尽红尘气冲刷洗礼的裴裳躯壳，忽然变得通透起来。

另一方面，在这具躯壳而言，这种不啻于敲骨抽髓一般的变化，可于姜乾而言，却完全事不关己，站在旁观的视角，没有丝毫痛苦感受，自然也就不会受到痛苦的影响，让他能够精准的掌握好此躯的每一点变化。

旁边另一个老伙计仿佛“接龙”一般紧接着捧哏道：

“会长，新闻上将那黄阶载具吹得上了天，我真想亲自去体验一下。

数量多达一百多亿的乾辕人心，再次主动凝聚在一起，只为了预备面对梦境中那些只显露出冰山一角的敌人。

而另一半，则效仿杓山世界的红尘气处理方法一样，都被储存在那处位处虚无的不知名之地，并在那里逐渐汇成一座庞大的“红尘海洋”。

而这次全球范围内的入梦事件以后，李剑曾经忧心的问题，一下子就没了。

而且，这和我们当年的情况还不同。

穆红云一怔，轻声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乾辕，已经到了盛极向衰的转折点？”

是的，在这个梦境中，他们沉浸式的体验了一把火星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的全流程。

“怎么啦？”见李剑这般变化，穆红云很是关心的问道。

既然退了下来，她就干脆一退到底，连大势新闻都不再特意关注，每天烧她脑细胞最多的，是自家那一摊“鸡毛蒜皮”的小事，东家长李家短的，还特别乐在其中。

乾辕子民一百二十八亿，但凡稍大点的宜居之地，都已人满为患。

说到这里，李剑叹口了气。

队伍不好带了？

……

他们还“看到了”与太空城相隔一个星球的另一端，那巨大的空港，奇特的、能够吞噬人类血肉和灵魂作为自身“挂件”的特殊生命形态，仿佛一团光、却自称为某个公司员工的神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