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燕大的「吃饭」福利(1/2)
第344章 燕大的“吃饭”福利
余切又问:“除了吃饭,还有没有其他困难。”
“困难多了。谈恋爱没有钱,朋友约去郊游,没有一辆自行车。全燕大好像每个人都有自行车,可偏偏我没有。这都能忍下去,只有吃饭忍不下去。”
“我的肚子並不听话。”
这话简直是掏心掏肺,这人也迈进烛光当中来。
果然长得不高,也很瘦弱。余切不认识他,料想他没有成为个很知名的人物。
其他人听罢各有各的想法,渐渐的都进入到烛光里面。极端贫困的並不多,大部分人是一时手头拮据,加上学校风气如此。
这样的现象,不仅老师在抱怨,原来学生也有许多苦衷。
一张张脸望著余切,烛光在他们的脸上跳动。
他们完全的信任余切,开始像那些年看余切书的时候,心里面想过的那样一一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这位朋友。
在京城,余切有十三套房。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读者的信件,他也是人,而读者的信件他根本不可能回得完。
无数人把心里话告诉余切,但凡是余切回一封信,都能引起热议,
《十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余切的回信”,把那些频繁问到的事情总结到一起,让余切来回答。
余切能怎么回答呢?
他的回信在十年二十年后会是真知灼见,但仍然扭转不了当下的迷茫。
余切曾写过《大撒把》,那是一个针对留学生的成人童话。而这里有更多的学生,个个都比顾顏优秀,可是不要说留洋,就连维持学业,他们也没有信心了。
下海潮能引得教授都要辞职,对学术界失望,何况是没见过世面的学生?
余切端起了那个蜡烛,放到正中间,然后从台上走下来,坐到了前排的桌上。
他道:“你们都站起来,都站起来嘛!不要坐著,起码要平视我,和我一样高。”
路不宣站起来了,但他生得不高,站起来还不如余切倚坐在桌上。
马亚楠,一个校园报刊的女编辑更是如此了,站起来的她还要稍微仰望余切一点。
至於其他人,他们有的高有的矮,却出於尊重等等因素,选择稍微弯著腰。
余切很不满意:“站起来,站直了!你们不这样,难道我要蹲著?这儿的人个个都是状元,都比我厉害,我復读过几次呢!你们有点做状元的志气!”
大家纷纷站直了。
这是很奇妙的体验,余切鼎鼎大名,是活著的传奇。而余切却让他们平视自己,他们既兴奋,
还有难言的恐惧。
个別娇小的女同志,仍然没余切高。
余切自有办法,他拉出板凳说:“你们已经能平视我了,现在站到板凳上,站在这个地方看看我。”
学生全傻了。
路不宣问:“这是不是违反了规章制度,学校规定说—”
“哪一条有这个规定?”余切说,“燕大谁要因为我站了板凳,和我算帐。我就去水木大学。”
余切怎么能去水木大学呢?
他是燕大的活招牌啊。
余切非要他们站到板凳上,他们没辙,只好这么办,教室里响起了拖动板凳的声音。板凳不够多,那些本来就长得高的,就把位置让给女同志,让他们来站上去。
“我就这么讲课了。”
“谁要还比我矮一点,就请你站到桌子上,不过要注意安全。”
马亚楠是校报的编辑,她忽然觉得会有故事,她问:“余老师,我能不能再写一次文章,这次不投期刊了,就投到咱燕大的文学板块。”
“我不会收你版权费的。”余切道。
隨后,路不宣干了一个事情。
桌上的蜡烛,已经被余切的躯干挡住了。路不宣给蜡烛搭了个板凳,好让大家看清楚余切的脸。期间融化的蜡烛滴在他胳膊上,他却没有察觉到。
他已经完全被余切的举动吸引住了。
烛光中,余切的眼神熠熠生辉。“我就不说什么学分或者制度了,你们都学过马原,事物总在变化。有时你现在觉得做倒爷好,未必好;你认为读书白读了,未必白读了。”
“燕大是最好的学校,永远都是!除非有一天我去了水木大学—因为我是有眼光的。”
眾人没料到余切会讲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却见到余切又说:“我导师胡岱光是个好人,纯粹的学者。他是我的楷模,可能没有惊天的贡献,却在他的能力范围內,总是要做一点事情。”
“这也是我想和你们讲的。困境总是贯穿於人生的始终,而走出来是暂时的,社会有社会的困境,人有人的困境。”
“如何对待困境,却把我们分为了两类人。有人会被困境击垮,有人能够不断的爬起来继续向前,我想真正的成熟应该並不是追求完美,而是直面自己的缺憾。”
“看看现实中的例子。有多少才华横溢的音乐家,终其一生没有登上过维也纳金色大厅的舞台?有多少勤恳的科研工作者,默默无闻的在实验室度过一生?他们都白活了吗?当然不是,这些不成功的尝试,也构成人类文明进步的基石,这是燕大学生要去做的事情。”
“再看看我,我在这,我和你们一起。”
说到这里,这堂课已经打了铃。
学生们却不愿意离开,也不想拿走蜡烛。因为一旦拿走,那种烛光夜话的氛围就消失了,他们很难再有这种安全感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余切宣布下课,而且说“我应该为此写一篇小说”。
一些人的脸上已经有泪水。很少有人倾听他们的想法,尤其是这样厉害的人物。他们真切感受到了自八十年代以来,作家和读者之前那种“无与伦比的亲密关係”。
这种关係曾在老山战场上发生过,也在东南亚的游子那发生过文学的厚重再一次降临到燕大的教室。
人们顿时知道:自85年来长达两年的文学“科学实验”要被碾碎了,因为余切已经归来。
路不宣激动的问:“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余老师?”
“你会见到我的。”
又有人问:“下一次代课,是不是还是余老师来?”
“我不知道!”余切说。
其实是不太可能见面了,给胡岱光代课是一次偶然。起码还得再过几年,余切才会做转型教授。
而那时候这些人自然已经离开了。
余切用上了钱忠书曾回答书迷用过的话:“你吃了个蛋,未必要见那下了蛋的母鸡。在你感受到我来过时,我已经在你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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