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领剑(1/2)

第485章 领剑

天地晦暗,光辉惧寂。

唯有暗红阴火如孽海流淌,无声蔓延,不见半点光焰,重重阴火在浓厚的黑暗中抹出一道道凄红,分明火在眼前,却难照亮此间天地一分一毫。

草木山川、玄宫宝阁、金殿玉桥.皆在这沉似铅雾的火海无声无息地化作飞灰,洞天南域渐渐晕染开一片不断扩张的暗红火域。

天际,一道殷红身影孤悬在上,安仙悔手托红烛,扫视四方。

他身后是浓重无光的黑暗,丁火神通运转,若有烛阴之形显化,人面龙身,衔烛正乘,将这一片天地彻底封锁。

红烛上一点阴火幽幽燃烧,明明微弱如萤,却让不少远处观战的紫府都有心悸之感,而那前方的雷光已然消弭在这一片深沉黑暗中。

眼下情况,安仙悔早有预料,大离诸多仙道之中,唯有扶尘、太真和穆武三家最为得势,大人在上,如日悬天。

若论底蕴之深,扶尘更是三家第一,作为丁火正统,传承悠久,道脉清晰,他手中这一道丁火灵宝更是大有来头。

古代五火初诞,神圣显化,丁火主人为【烛阴】,他自果位中显化一仙烛,立在寒极,日月不照,诸星隐光,名为【天衰】。

这一道【天衰阴烛】便是效法那仙烛而成,本是作为真君成道之器,有法宝之姿,可最后还是弃置,仅为灵宝。

即便如此,这一道阴烛历经扶尘近数千载的祭炼,不知纳入多少灵物仙材,受过多少神通道法,落在【烛尘天】中,置在真君仙台下的第一阶次,日夜受仙火供养。

灵器品阶,除了灵物、炼法所致的差别,也受后来的祭炼程度、意象变化等等影响,散修手中新炼成的一道灵器,如何能同洞天中历代神通祭炼,金丹真君加持的相比?

而此宝之中,又有一道举世罕见,丁火最为古老恐怖的金性内藏,让这道灵宝的威能几乎到了极巅。

扶尘立宗至今,【天衰阴烛】不知烧毁多少佛门金身、仙家法体和大圣血裔,即便是大神通者,都有滚滚阴火之下化作飞灰的,更遑论眼前这一紫府初期?

若不是他收了几分力,眼前之人必然在一个照面下就要陨落。

安仙悔看向前方,手中红烛减弱几分威势,语气渐冷。

“既修社雷,就当安心任宋氏摆布,偏要和丙火牵扯。怎么,觉得你应运而生,我宗不会动你?”

这青年眉宇间的阴气越发沉重,眼瞳暗红,殷殷似血,只恨声道:

“普天之下,没有谁更特殊,没有谁不可舍弃,只是付出的代价高低罢了。”

银雷迸射,光芒闪过,破损不堪的玄黑长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许玄自这一片黑暗中现身,满头白发,法躯上尽是阴火灼烧之伤,天衰寿尽之气。

丹霆仅剩剑柄,原本灵铁玄金锻造的剑身被尽数烧毁,剑灵所化的雷雀则遁入内景,暂时失去回应。

许玄一言不发,冷冷看着那红烛,深深感受到这等仙宗的底蕴,真正要打杀哪个人,即便对方再气运加身,也难逃一死。

该如何走脱?

眼下对方未曾全力催动此器,必然还是有所忌惮,可许玄却不知这种忌惮到底自何而来。

“俯首跪拜,交出此印,可饶你不死。”

安仙悔沉声敕令,神通催动,【煎人寿】在【天衰阴烛】的加持之下威能陡涨,瞬间又削去对方寿元。

许玄缓缓解开腰间玄印,上方【天炳昭元,恒光普照】的底篆熠熠生辉,除此之外,并无神异生出。

此印并非灵器,无有威能,仅是作为某种信物,和那一道【天衰阴烛】无法相比,就是取来【恒光】灵剑,也难抵那金性内藏的阴烛。

内景之中的社雷神通开始剧烈颤动,某种气象开始崩塌破碎,先前有些变化的【剿绝命】开始逆退,甚至牵连到其它玄象。

“【威权】将破,神通有损。”天陀看出此间玄虚,语气沉重,“社雷最重【威权】,是道心、命数和气象的混合,亦是代天行罚之本。”

“扶尘并非单单要收走此印,而是要让你气象有损,道心有破,神通就小了,将来真正连望一眼的金位资格都没了。”

许玄握紧手中大印,白发飘扬,目生冷电,而上方的阴火却越发恐怖,寒热变化,让他全身道骨传来阵阵痛痒,血气衰落到最低。

“我今日纵将此印予你,之后恐怕也免不了一死?”

他抬首看去,双眼在这病火之中变得浑浊,仅能见到一对暗红神瞳,大如日月,就悬在身前,肆意俯视着他微如尘土的法躯。

“你会答应的。”

安仙悔的声音骤然响起,如一阵阵阴风刮过。

“以微末之身跻身神通,修成剑意,功成社雷,在大离紫府之中也有些不凡,可惜,你太看重门派了。但也因此,宋氏才能放心用你,我宗也能容忍你这些时日,毕竟.长剑有鞘。”

“可你偏偏不该和【恒光】牵扯,还想造就一位丙火神通,岂将我道的宽容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看向眼前道人,只肃声道:

“在此身死,和将来为大势而死,大有不同,如何抉择,仅看你作为。”

许玄深吸一气,阴火越发炽盛,使得他身上的神通光彩尽失。

劫云不显,雷霆失威,俯首就戮,天律难全,他在一次次斗法、诛魔中积攒下的气象正在快速跌落,自远处传来一阵遥遥的叹息。

天陀一时沉默,他先前劝过许玄低头,以他妖魔的观念来看,自然无妨,可这行径对于社雷威权却是极大的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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