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囚鹤(正文完)(2/2)

这样的表现,一看就是花了功夫准备,私底下练习过许多遍的。

谢鹤逸心中赞许,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愈发着迷于她无论逆境顺境都能拼命生长的蓬勃力量感,但不知为何,又难掩惆怅。短短时间内,她就能做到这么好,而他却自私地将她禁锢多年。

性格使然,从小到大,他都极少会对做过的事后悔,也曾经信誓旦旦地向她夸下海口说她还不至于让他后悔。唯独关于她的事,说不后悔是自欺欺人。

漂亮得体的结束语过后,谢鹤逸率先为孟臾鼓掌,眸光一瞬不停,跟着她往台下走的身影。

后悔吗?是因为潜意识里害怕失去,所以才选了一种最直接也是最错误的方式吗?

明明不用任何形式化的枷锁,只用爱就可以做到的。

年深月久,他用病态的偏执建造了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而她却用爱在铁栅栏上浇灌出了花,让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囚徒。

结束后,孟臾出来,看到谢鹤逸正站在台阶下,他解开大衣外套将她包进怀里。

他语调缱绻地笑问:“先回去换件厚一点的衣服?”

她仰首,心有灵犀地答:“嗯,然后我带你在附近逛一逛。”

这边博物馆林立,随便进去都有一堆珍稀藏品,轻易就能消磨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她兴趣在此,又肯下功夫钻研,一路慢悠悠地逛过去,自觉充当他讲解师的角色,从藏品本身到布展的灯光、陈设,再到文物背后的故事,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在万里之外的异乡,他们终于完全抛却了国内那些盘根错节的纷繁复杂,不去想别的,单纯做一对眼里只有彼此的恋人。

入夜之后,他们回到伦敦市区,打算找一间剧院看戏。

孟臾定了两张《麦克白》的票,距离开场还有点时间,便与谢鹤逸一同走进街边的餐厅,打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点完餐,她起身去洗手间。

回来时,她下意识驻足——

灯火初上,折射在玻璃餐具发出璀璨的光芒,氛围朦胧而昏黄。

落地窗外行人熙攘,餐厅内角落里的黑胶唱机在播放一首不知名的音乐,歌词似乎是西班牙语,听不太真切。

谢鹤逸的小臂搭在扶手,慵散地倚坐在窗边,望向外面,整个人逆着光。

光影描摹出他侧脸萧萧肃肃的轮廓,察觉到孟臾的目光,他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静静笑起来。

她不再停留,迈步向他走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