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乾武(1/2)

“没事……了?”

萧芫喃喃着重复, 渐渐……渐渐试探着弯起唇角,手小心翼翼抚上他的眼尾。

李晁未受伤的那只臂膀一揽,将她紧紧扣入怀中。

狼狈的两个人, 终于在此刻,紧密相拥。

萧芫手去攥他破碎的衣衫,好几下才攥紧,所有的悲伤、后怕像逐渐沸腾的水, 从平静到汹涌满溢,只是须臾。

她的心在水面颠簸不休, 意识迟钝地散去浓雾,如黑暗里跌跌撞撞的孩童终于望见了光亮,却不是一丝,而是一整个白昼。

是艳阳高照,是干涸的沙漠拥有了一整片绿洲,是濒死的远行客得人搭救, 回归故里,起死回生。

在他坚实宽阔的怀抱, 她弯起的唇角颤抖着, 一点一点,成了痛的弧度。

泪连做线,喉咙短暂失声, 他的声音忽然远去,又渐渐回来。

直到攫取的一吻霸烈地直入魂灵,直到回应里弥漫起了浓烈的血腥味, 萧芫听到了呜咽声, 如从肺腑里挤压出来,牵连着浑身所有血脉, 近乎号啕。

却那么压抑,气喘带动着身子颤抖,玲珑肩骨在他的大掌下,如雨幕中簌簌颤动的脆弱蝶翼。

她痛声唤他的名字,拖着长长的音,满满的委屈,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会睁眼,会回应,是温热的,甚至是灼热的。

每一寸都被吻过,唇齿之间,不止她的,还有他的泪。

萧芫边哭边胡乱说着什么,声音颤抖,模糊不清,句子颠倒着,语无伦次。

“真的好黑啊,李晁,好多人走过去,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

“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真的好害怕,只能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可能,否则,她真的一刻也支撑不住。

告诉自己,他只是病了,很快就会好的,他能听见她说话,只是不会开口,不会睁眼,只是有些冷,她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可还是不够……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痛哭的乞求,“李晁,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出事,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永远都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山河颠倒,穹野崩塌,她沦落到自欺欺人,才生出力气,从死局里谋得生路。

“好。”

胸膛震动,每一个音节皆重重点在心尖。

“我们都不会有事。”

萧芫哭了好久,哭得没了力气。

末了,窝在他怀中细细抽噎着,“你个骗子,傻瓜。你在山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山上的情况了是不是。还有,那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唔……”

下巴被两只手指捏住,抬起,灵敏的舌尖长驱直入,重重舔吮,将她口中的每一寸都扫荡了个遍,萧芫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蹙眉心,娇哼着撇开脸。

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尝到他口中的药味儿。

她采来给他喂的草药,怎么这么难吃啊。

“我给你说正事呢,你干嘛唔……”

这回,又深又久,连喉咙里的吟哦都逼了出来,高高低低、婉转娇媚,在不大的山洞中不断回荡,牵动着骨子里的酥麻。

暗处的蚁兽淅淅索索地躁动不安,送入她的耳中,好像……好像自己的每一丝反应,都被窥伺着,让她克制不住轻轻发颤。

萧芫渐渐尝不出药味儿了,他的气息浓郁到充斥着所有感官,连山谷里草木的气息,山洞中湿润泥土的气息,都被遮掩驱散,划出了一方自成一体的天地。

这方天地里,他是风雨雷电,而她是他身下的春泥。

春泥被雨冲刷,随风零落,雷电又急又快,激荡着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

她喘得越来越急,哭腔从肺腑里逼出来,她想去抓去挠,去发泄什么,却因他的伤不得不克制。

于是便显得,仿佛是她也想,才……才乖乖地任由他欺负般。

这份泄不出去的渴欲,让她的身子很快就敏感得不成样子,也……

不像样子。

连何时被放过的都模糊下来,再回神时,眼前稍稍清晰,她没骨头般软在他肩头,犹在细细颤栗。

神志清楚了,却只能更明晰、更敏锐地承受身体上,极其羞耻的无法自控。

还是在荒野山谷中,是在不知下一刻的生死关头,是在……这般狼狈凌乱的时候。

他灼热的唇印下来,吮去她的泪。

惩罚般咬了一下,萧芫因着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刺激,抖了足有好几息。

李晁的声线低磁、喑哑,携着几分霸道。

“还敢说吗?”

“萧芫,若当真要算,一切的源头,都是朕。你若并非朕的皇后,又怎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大长公主是因为她所谋将要暴露在晃晃众目之下,才如此偏激。此事牵扯边关,牵扯至少十几个州郡,边关所失城池,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至于那一箭……”

他眉目倾垂,沉沉笼罩,似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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